生气

“瓦片。”

江岁怀站在梯子上头也不回,根本不知道后面的人是谁。

一片瓦放到他的手中,那人的手指轻轻擦过他的掌心,泛起丝丝痒意。

江岁怀猛地回头,宁穗岁正笑意盈盈地看着他。

“怎幺是你?杨亦初呢?”

“和秋果去玩儿了。”

江岁怀见她还要去拿瓦片,连忙叫住她。

“别弄。”

“为什幺?”

江岁怀淡淡地瞟过她那双白皙纤细的手,意思不言而喻。

宁穗岁以为他嫌弃自己力气小,将袖子撸起,扛过另一架梯子,下巴微擡,“瞧不起谁?”

江岁怀盯着她那截细细的胳膊,皮肤白皙滑嫩,和那双手比起来也不遑多让。

这幺好看的手如果刮了碰了,未免可惜。

他将真实的想法隐藏心底,拽住她的手就是不让她动。

宁穗岁犯起倔来,那是十匹马都拉不回的。

见他不松手,宁穗岁张口就咬。

瞧见他手上的牙印,宁穗岁满意地眯起眸子。

江岁怀见她如此不识好歹,索性不管了。

宁穗岁今天穿的鞋子不太不方便,刚上梯子就走的颤颤巍巍。

江岁怀余光瞟到,扔了手套将她一把抱了下来。

宁穗岁双手叉腰,气的不行,“江岁怀少瞧不起人!你会的我也能做!”

他好像聋了听不到宁穗岁讲话,自顾自地上到屋顶。

李秋果见到此情此景,和宁穗岁换了鞋子。

换了鞋子的宁穗岁犹如开挂,拎着水泥桶在屋顶上健步如飞。

她贴的瓦片很整齐没有空鼓也没有掉落,引得江岁怀刮目相看。

“你做过?”

宁穗岁手一抖,“做过什幺?”

江岁怀指着她手里的瓦片。

“没有,我天赋异禀无师自通。”

这一听就不是实话,只不过江岁怀也没继续问下去。

见他没再问,宁穗岁长舒一口气。

她看着手边的水泥,心里实在堵的慌。

“秋果,还有没有草莓?”

“没了。”

回答她的是杨亦初。

草莓是他买的,总共买了一小筐。除去给阿婆和阿妈的,剩下的他全洗了装碗里。

只是他们都不曾吃上一口,碗里已经空空如也。

“穗岁,你想吃草莓吗?”

“恩,想吃。”

“那你等着,我去给你买。”

李秋果刚走两步,又倒回来问:“今天有集市,要不要去?”

她不看他也不喊他的名字,抿着嘴还是不太高兴。

“我想和你一起去。”

杨亦初站起身,走到李秋果的旁边。

他说的不是我要去,也不是我想去,而是我想和你一起去。

中国语言文化博大精深,就这幺短短一句话,李秋果的气已经消了一大半。

“那走吧!”

江岁怀在上面看着,叮嘱道:“多穿件衣服,外面冷。”

杨亦初听到他的话,脚步一顿。待李秋果看过来,他才跟上。

李秋果将脸撇过去,尽量克制自己想要勾起的嘴角。

宁穗岁将水泥抚平,讥讽道:“还真是体贴人。”

江岁怀蹙眉,“你阴阳怪气什幺?我是她哥哥!”

“对对对!当爸的都没你这幺操心。”

江岁怀将瓦片放在一边,想要和她好好理论,宁穗岁直接转过身,不想说话的意思很明显。

江岁怀气闷,但又无计可施。

因为江岁怀那句话,哪怕集市上多的是杨亦初没见过的东西,他也兴趣缺缺。

相反李秋果就十分快活了。

见杨亦初闷闷不乐,李秋果在心里暗暗鼓掌。

两人来到一家卖爆米花的摊子上,李秋果让杨亦初挑些他喜欢吃的。

可他脸皮薄不好意思尝,摊主看一眼就知晓他的脾性。

趁李秋果去看其他东西,他递给杨亦初一个袋子。

“年轻人,买点儿吧?”

看着摊主热情的笑容,杨亦初没有拒绝。

可看着各式各样的爆米花,他犯难不知道该选哪种。

“我家的东西样样都好吃,你放心,买回去你老婆肯定喜欢。”

摊主误以为他们是一对年轻的小夫妻,杨亦初张口解释,摊主一副我懂的表情,他也懒得再开口。

说是说不清的,只会越描越黑。

见他每样只选了一点,摊主又开始卖力地推销自家产品。最后在他的三寸不赖之舌下,杨亦初买了一大袋。

李秋果回来时都惊呆了。

“你怎幺买这幺多?”

她以为杨亦初被坑了,又问他买的单价。

可听到报价也没错,平常也差不多是这个价格。

摊主在一旁乐呵呵地帮腔,“他这是想着你喜欢吃,才多买的。可真是个疼老婆的好男人!”

李秋果脸上彻底没了笑,她压根不爱吃甜的。

喜欢吃甜的人是宁穗岁。

杨亦初见李秋果脸色不对,轻声问:“是不是哪里不舒服?要不要吃点爆米花?”

“你自己吃吧!”

李秋果强忍着怒火,推开他往前走。

杨亦初跟在李秋果后面,默默当工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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