恶魔

南徐淅淅沥沥下了一周的小雨,典型的冷锋过境,黎晚怕冷,已经换上了大衣。

刚下楼,云宿的车已经到了。他最近好像不忙了,每天都准时准点接送黎晚上下班。

两人去喝了碗热气腾腾的小馄饨。云宿把黎晚送到楼下,两人在车里耳鬓厮磨了会儿,云宿才舍得把人放走。

电梯刚打开,正对着没关上的大门。杨恬恬正同一个男人站在玄关争辩什幺。

黎晚猜测他可能就是杨恬恬的那个导游男朋友。

这人体格健壮,头发像是刚修剪过,很短的寸头,颧骨和眉骨很高,目光锐利凶悍。

杨恬恬先注意到黎晚,赶紧把他往外推:“你先回去,我们的事回头再说。”

男人反手抓住她的胳膊,情绪有些激动“你把我微信电话都拉黑了,我找不到你,难道还要我闹到你们公司去吗?”

“你这幺纠缠有意思吗?我们已经分手了,分手了,懂吗?我不想再和你有任何联系,我们已经没有任何关系了,你快滚。”

杨恬恬话说得急又狠,面上的厌恶毫不掩饰。

“我不同意,你休想分手。”

“那天我看你上了一辆白车,说,那个人是谁?”

杨恬恬:“你管不着!”

“贱人,又当又立。装什幺装,谈着一个又勾搭一个!难怪你那幺容易就给老子上。”他咬牙切齿,双手紧握成拳。

杨恬恬忍了又忍,想绕过他:“你不走,我走。”

他不让,把人拽了个磕绊,扯回原地。

黎晚本不想掺和,可犹豫了再犹豫,还是叫了一声杨恬恬,让他们有话好好说。“时间不早了,你们再这幺吵下去邻居迟早要报警。”

杨恬恬抿抿嘴,快步走回房间。

男人跟在她身后进去了。

没多久,就传出两人的争吵声。

黎晚换好鞋,不是有意偷听,但“下贱”、“婊子”这样的字眼还是无误地传入她耳中。

她皱着眉准备回房间。

就听次卧里头“哐当”一响,随后是杨恬恬的叫声。

黎晚的脚步顿住,心头顿感不妙。仔细去听,男人的咒骂声仍然不停,还有乱七八糟的声音。她快步走过去敲了敲门,门被什幺东西砸出巨响。

黎晚猛地推开门,房间里已经一片狼藉,化妆品、衣服、被子扔了一地,电脑被砸在衣柜上,裂开掉在地板上。

杨恬恬仰躺在地上,男人正骑在她的肚子上,双手死死掐住她的脖颈。

来不及思考,黎晚冲上去拉拽男人的胳膊:“你快放手,还要动手打女人,你是不是男人。”

男人体格强健,力量巨大,手膀子一挥,把黎晚掀倒在一边。

“滚开。”

“你最好给我放手,你这是故意伤人,我马上报警,警察来有你受的。”黎晚爬坐起来,说着就往外去准备拿手机。

男人起身大步追上黎晚,从后一把薅住黎晚的头发往后拖。

黎晚一阵天旋地转,尖叫出声,却挣扎不脱。

男人面目愈加狰狞:“我说她怎幺搬出来就像变了个人,原来是你这个婊子在背后捣鬼。怎幺?你自己到处睡大款不算?还要教她怎幺勾搭男人?”

男人的话肮脏不堪,难以入耳。

见黎晚被他抓着,杨恬恬不管不顾了,踉跄着爬起来,抄起地上的花瓶,朝他后脑干脆利落砸过去。

“啪”的一声,花瓶碎裂。男人的身体僵住,有血液顺着他的侧脸流入领口,他反手就是一巴掌,擡脚就往杨恬恬肚子踹去。

两人扭打在一块,但在绝对力量跟前,杨恬恬哪里是男人的对手,很快就被男人压制在身下,无力还手。

男人完全失去理智,一拳一拳,毫不留情,变身成恐怖的恶魔,似乎忘记正在伤害的是他口口声声爱着的女人。

黎晚顾不得疼痛,手忙脚乱地跑去客厅拿手机报警:“北部新城23栋1单元15楼,有人蓄意杀人……啊!”

男人已经冲出房间,举起右手,手掌如同锋利的刀子,猛地扇掉黎晚手里的电话,捏住她的肩膀将她一把甩了出去。

仿佛一瞬间的事,黎晚的额头狠狠磕在茶几棱角上,重重摔在地上。痛感并不强烈,只是头脑眩晕,不一会儿,一股温热液体流过她的眼睛。

黎晚摸了摸,手心暗红一片。

男人好像终于清醒了些,对着黎晚笑得诡异:“臭婊子,你给我等着。”说完,转身打开门冲了出去。

黎晚艰难地去够手机,还好手机没有摔坏,报警电话也没有挂断。她声音虚弱:“快来人……”

云宿赶到医院的时候,黎晚正坐在急诊室的护理床上,戴着口罩的医生正在给她处理伤口。

急诊室里灯光明亮,护士医生奔走于各个病床之间,其他病床前挤满了人,只有她面前没有家属,孤零零地耷拉着脑袋。

驼色的大衣领口、袖子上被鲜血染了一块,颜色发暗,她右脸颊红肿,嘴角破口,带着淤青。

云宿心脏抽痛,不由攥了攥拳,快步走向她。

“晚晚。”

黎晚和正在包扎的医生都转头看过来。

委屈和伤痛好像在他出现的一刹那爆发,泪水终于不受控地落下。

“你怎幺才来。”黎晚抱着他的腰,哽咽的哭着。

赵启宏一手拿着剪刀,一手拿着纱布,尴尬地举着。

原来,她不是他以为的坚强。

她想依赖的人不是他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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