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转身从腰间抽出微明剑,赶在爆炸前一剑破开了暗格大门,卫珂果然不在此间!放炸药的是顾籍手下,见密道已塌,砖石四裂中陡然窜出个人来,都惊愕失色。她心中记挂父亲安危,借着身法之快,出剑一连点到了六七人,从破屋中穿了出去,顺手捏了个隐身咒,游鱼入水般甩开了身后追上来的人。
顾秀避开杂乱无章的叛党人流,顺着墙摸去了父亲闭关的内室。
这里并没有多少人,顾籍在门口只设了两个侍卫把守,她一剑一个,闯进了内间。里面空无一人,绕过屏风,软榻上罩着一层轻纱,她用剑轻轻挑开纱帐,见父亲静静卧在榻上,面容如生,口唇灰白,一丝气息也无。
怎幺会这样?
那一瞬间顾秀心中掠过无数种可能,但她都无暇去想。她呛啷一声抛了剑,跪下去用手摸索父亲的腕脉,谁知刚刚碰到一点衣服,浅淡的青气就骤然冒了出来。没有微明的震慑,那青气迅速卷着她的手腕锁住,向皮肉中一隐而没,接着就要上行。她不知这是什幺咒术,连忙点住穴道,闻听外面远远有人声进来,拾起微明剑闪身避入了帘后。
来人是顾籍,语气不徐不疾,“丰山老师看到了,这门口一路来的侍女守卫,身上都是微明剑留下的伤口,顾秀下手毒辣,一个活口也没留下。”
顾秀心中惊愕异常,她的确误杀了那个侍女,可门口的守卫只不过是点倒而已,顾籍这样栽赃陷害她,究竟有何用意?
另一个人却是叶丰山,他声音沉肃,“不疑是从我这里走的,过来不足半个时辰,如何杀得了人?何况卫姑娘报信说明台有恙,她回来也是关心情切。即便真的是云迹轩里出了什幺事,见了明台再说不迟。”
顾籍慢声道,“也好,只是她此番作为,实在太过分了些。”
叶丰山道,“不疑纯孝,必不会做出什幺犯上之事,你实在是多虑了。”
两人敲门不应,叶丰山道,“明台兄,我进来了。”
紧接着就是一声极为短促的惊叫,顾秀闭了闭眼,知道叶丰山必然是发现了父亲遗体。听见顾籍道,“丰山老师——顾秀竟然如此胆大妄为!”
外面悉悉索索地动了片刻,叶丰山才缓缓道,“你说什幺?”
顾籍道,“学生以为,家主遇害,必然是逆子顾秀——”
“啪——”
叶丰山声音低沉,“我查看过,明台是寿终而死,并无一丝一毫外力介入。你千方百计地哄我来云迹轩,又极力攀污不疑那孩子,就是为了要我给你在外人面前圆谎吗?我问你,不疑在哪里?通通在哪里?”
“顾秀畏罪潜逃,学生自然不知她的去向,可是叶通通师弟——”顾籍笑道,“丰山老师如肯配合,我们当然愿意告知师弟的下落。”
顾秀心中一念闪过,难道叶通通出去之后就被捉住了?不对,傀儡符尚未毁坏,他应该还安好才是。那孩子机灵得很,虽然不过十岁,但想要从中脱身应该不成问题。他跟着自己来顾家是突然之事,应该只有顾籍知晓,他最多是发现了叶通通失踪,借此威胁丰山老师来作伪证。那些手下未必知道要抓这孩子。
叶丰山却全然不知,以为幼徒已经落入敌手,声调不自觉地略高,“你们拿他怎幺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