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这与往常无异的白日里,天色早已明亮,而东城宾馆304号房间,窗帘却拉得严严实实;卿余庆擡头,粗略地看了一眼挂钟,见是七点钟左右,他一言不发披上外衣,起身将窗帘拉了拉。
“卿余庆,你今儿个这是怎幺了?心不在焉的。”顾佰霖拧了拧眉头,托腮仔细打量一番卿余庆。
“昨天晚上也是。”他停顿了一番,道:”我不就晚来了那幺一会儿,怎幺就得见你这副丢了魂的模样。”
顾佰霖撇撇嘴,擡宽厚手掌拍上身侧人那手感丰富的胸膛,拽起乳头拉扯一把。
这个四十三岁的男人颇有一些孩子心性,一头干净利落的黑褐色短发,身躯健壮而紧实。“约个炮都愁眉不展,可真不像是你的作风。”
“……”卿余庆闷不做声,皱眉凝视一处,摘掉嘴里燃尽的烟蒂不去理会。
三楼阳台的窗户外面一如往常那般平静,天空蔚蓝,白云飘荡。
硕大肉根昨夜里填入他那松软的穴道,在那里留下了属于它的味道和痕迹。
在此之前,卿余庆本对顾佰霖的尺寸很是欣赏,满心满脑都是想用臀间屁眼将那惊人尺寸的肉棒吞下。可昨夜里,他却丝毫没有进入状态。
精液在他松弛的穴道里难以存留,只稍稍动个身,精华便尽数泄出。卿余庆简单拿起毛巾擦了擦,穿上单层厚黑长裤,系好腰带。
“失陪了,改日再见吧。”
“……”
信件里的内容,卿余庆昨晚一直在心里耿耿于怀。
多年前犯下的错误,欠的债,现在终于有人要讨回来了。
京霁雪……卿贺规。
儿子的名字,叫贺规啊。
距离那件事,已经过去了二十多年了。
贺规现在,应该已经二十三岁了吧。
也不知道卿余庆他是发了哪门子神经,他很想见见卿贺规,见见京霁雪。
见见这些被他亏欠二十多年的……冷酷强大的魔族人。
卿余庆生活作风确实淫乱放纵,但他兴许并不十恶不赦,偷抢蒙骗这种事他从来不会去做;至少在他眼里是这样的。他利己,可他并没有伤害别人的心。亏欠别人,他良心不安。
二十多年了,他并不知道他和京霁雪竟有一个儿子。在昨夜里,他的肺部,感到如深入海底一般的奇特窒息感。
陈年信封只里有两张信件。
第一张,是二十二年前,京霁雪隐居山林时写下的,有些泛黄的陈旧信纸下方,零零散散连同字迹缺掉一片,不知所为何意。
他想,兴许是因年岁久远,未保存好而断掉的吧。
在这封信里,他得知儿子姓卿,名贺规。
第二张,是她所提出的会面要求。二十三年没见面,第一件事就是“礼貌”地问候他,
各种挖苦语句平铺在信纸上,一打开,那些字迹便劈头盖脸砸向他的面部,令他唇角忍不住僵了一下。
说来京霁雪还真是一点都没变啊……二十多年,容貌没有丝毫变化。性子也是一如既往的又冷又烈。
她要求卿余庆在住所亲自迎接,有事情同他商讨议论,顺便交还给他一样东西。卿余庆心下有三分明了。那人所谓的“东西”,兴许是那块做工精细的白玉。
虽说他并不很在意,可卿贺规……他是一定要见一见的。
这般想着,卿余庆皱眉攥过手中信纸,踩着黑亮皮鞋,蹬在木制楼梯上,下楼离开宾馆,朝不远处自己的住宅方向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