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 殃及池鱼(400珠加更)

这一整日除了上午陈怀叫人把那个犯了军法的副将交给了江生岭外,他一直待在书房里,未曾出府,也没用过膳。

那副将的惨样纪盈是见识了,手脚废掉算轻的,看那神智才是彻底废掉了,如同干枯的老木,空洞颓丧,碰一下都得掉木屑。

将这具老木松绑带下来时,陈怀还亲手去给他解开了绳索,把那老木吓得抖抖索索的。

“你废了我母亲的四根手指和一条腿,如今我也没多伤你一分一毫,”陈怀用极低的声音对那人说着,“位高者便可妄为,你教我的,如今我也教你一次。”

他平和得像是唠家常,那老木喃喃道:“你真不怕我家报复吗?”

“你爹年老,生出你们一窝废物,我等着你报复,就怕你没这个本事,”陈怀走远了些,对江生岭颔首,“带走吧。”

纪盈一天在他书房门前探了五次头,陈怀放下地图看着窗口一闪而过的人影叹:“夫人究竟何事?”

“你……不饿吗?”

“夫人的午膳安排了酒糟酒酿一席菜,还管我的肚子呢。行军打仗,饿惯了,还忍得了。怎幺,夫人是要来告诉我,晚膳也要如此吗?”他说着说着,倒觉得有些好笑,并不生气,却听到她转身走了。

安越平现在压在陈怀部下的营里,若想顺利把人接出来,就得有他的令牌,他营中的人才会认。

纪盈还以为江生岭想出个什幺聪明办法,最后也不过是偷鸡摸狗。

她回到自己院中的时候,才看到席连正坐在庭中的石凳上喝茶,喜雁则坐在一侧写着字。

“这一笔拉长些更好看。”席连喝了口热茶指着喜雁刚写的那一笔说着。

喜雁点头,大冷天的愣是练字练出了一身汗。

“你现下肯识字已不易,别太着急。”席连看她的模样笑。

“席主簿,你自小是在哪儿学的文啊?我没进府前,家中是供不起读书的,进府后小姐成天不去学堂,我也就没机会去。”喜雁收了练笔的纸说。

纪盈倚在柱边,这时候骂她干嘛。

席连愣了愣,又如常笑道:“一夜做了个梦,梦里有个白发老翁,在梦里就教我了。”

这般奇闻异事在书中或许有人信。

给那些世家的人做伴,再不堪也会学点儿琴棋书画,否则难以讨好,席连会那些,大抵也是那时候被迫学的。

纪盈看喜雁懵懂点头,忍着没叹气出声,这丫头跟着她这幺久还这幺好骗。

“那将军又是从哪儿学的?他出身也不好,但当年文论武试他都拿了魁首啊。”

纪盈忽然来了兴致,却看席连摇了摇头:“不知道。”

江生岭已带着那副将先安顿在知府家中,纪盈看了看天色,府中的仆人突然朝她行礼。

“沈提案托人找您,东巷酒馆。”

沈潇远昨晚跑时还专程同她说,叫她这几日好好把江生岭送走就行,也不必天天去府衙了。

又出了事了。

陈怀眼看到了晚膳时,纪盈也没个动静,开门时只看到席连和喜雁坐在庭中说笑。

他正疑惑,一阵风动,他侧过身,一道飞镖打在他身旁的柱上,连带着一封信。

他见状取下,席连凑过来看。

“狗官,等着丢脸到姥姥家吧。”席连一字一顿地念,看到陈怀皱了眉。

“可能是昨晚的山贼,”席连看着那实在是粗鄙的话语和粗放的字体,“我们故意漏了消息给他们,让他们那个时候下山来找人,却害得他们挨了江生岭的人的打。在他们看来,是你们两个一起布局害了他们山贼,定然是会找你报复的。”

一年能收三百封的威吓信,倒也没什幺值得多想的。

陈怀正扔下,突然转身问:“纪盈呢?”

东巷酒馆。

三楼的布局,到了顶的一层都是些住客。

躺在榻上的时候纪盈想着这山贼做事倒真是仔细啊。

她仔细问了那仆人,来请她的人是什幺装扮,什幺口音。那仆人的描述分明是个熟人,纪盈也便信了几分。

她来这酒馆,也是看着沈潇远前脚进去的,自己正跟着进,入了门就出了事。

看上去沈潇远来这儿也不是为她,至今她也没看到沈潇远。

这什幺迷药啊,明明她清醒得很,全身上下却只剩下嘴能动。

她艰难地歪了一点脸,瞥见了躺在床上的另一个人。

“江生岭你这个蠢货,就这样被人下迷药。”她有气无力骂道。

躺在一侧的江生岭笑:“你聪明,你怎幺也躺在这儿?”

他是突然收到昨夜那伙山贼的消息,山贼约他谈事,他还以为是有陈怀的什幺秘密这才一个人过来的。

“你们都闭嘴!”蒙着面的一个女子呵斥了一句,而后便上手脱纪盈的衣服。

“你们是山贼又不是淫棍,怎幺想的招数这幺下流啊。”纪盈问。

“山贼是什幺不下流的行当吗?”那女子回她,只拆了她的外衫。

“头儿,人快来了,差不多了,别脱了。”门口望风的人说道。

那女子见状也道了声“走”,从窗边便离开了。

纪盈叹道:“我进门之前看了看,今夜这酒馆开窖新酒,会来许多人。手拿远些,别恶心我。”

她看到搭在自己胳膊上的江生岭的手就心烦。

“你有力气你拿开。”

随着人声逼近,纪盈闭上了眼,该来的躲不过。

不知是谁撞开了门,只往里望一眼,为着新酒来的人就都停下了脚步。

纪盈这辈子还真没这幺丢脸过。

意料之中,不过片刻那人群里闯出个熟悉的身影来。

看着陈怀紧锁的眉头和凌乱的呼吸,纪盈眼珠子转着望向他。

“我动不了了。”她哑声说着。

“把人赶走,不许说出去一个字。”陈怀对跟来的席连交代着,将裘衣披在纪盈身上,瞥了一眼江生岭。

他抱起纪盈,将她的头埋在自己怀里。

“别看。”

不再能看到外面的人的景象,她安心了不少。

陈怀抱着纪盈走后,江生岭的手下才跟着进屋,正要扶他,江生岭摆摆手,自己坐了起来,浅笑望着门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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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天开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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