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 回家吃饭

明川到了她家以后，三两下分肉拆骨，还不忘把她沾血的粉色毛绒大衣一并收入裹尸袋中。

冲过手，明川就看见她在客厅抱着玩偶，边吃水果边看电影。

“还不回家吗？”

司苡咽下口中的车厘子，擡头看他一眼，注意又立刻重回荧光屏上。

“回去干嘛，给他知道了又要念我。”

明川很想说，不是司先生的原因，我也很想你。但他始终没有说出来。轻轻点了点头，拿上一大包东西。

“那我走了。”

这次她一个眼神也没有给。

“不送。”

“混账！”

司重看着助理递上来的资料，明管家深夜外出，去了司苡在外面的房子。

他还有什幺不明白，这丫头又伤了人闯了祸，叫明管家去给她擦屁股。

司重老来得女，妻子生孩子时难产，他一时之间既要承受失去爱人的痛苦，又要扶养女儿长大，还要操持公司事务，四十岁出头就白了头发。

司苡长到三岁时，为了给司苡做伴，他便同意叫管家带着他5岁的儿子明川一起住在司家。

司重虽有心溺爱女儿，却还是无法时时刻刻陪在女儿身边。几乎可以说，在司苡有记忆的童年以来，没有妈妈的概念，也不总是有爸爸，但时时刻刻都有明川。

每天睡觉前有明川给她冲奶粉；保姆做的营养餐不好吃，明川便用自己的零花钱偷偷买些垃圾食品带给她吃，有次被明管家看见了，逮着明川一顿打；小学，初中，她和明川不是同班就是兄弟班级，一起上学，又一起回家。她不想写的作业就丢给明川写，书桌乱糟糟也不用担心，反正有明川帮她整理。

“喂，明管家。”

明川接起电话，对面是司重的助理。

“司先生说希望您今天就把小姐带回家，晚饭司先生要和司小姐一同在家吃。”

“好，我知道了。”

并未直接上门，他还是先发消息给她。

“在家吗？”

对面回过来一个，“打游戏呢，干嘛。”

“我去找你。”

等了一会那边再也没回，他拿起车钥匙。

把装着一件崭新粉丝毛绒外套的购物袋挂着玄关。

明川拉开客厅窗帘，下午三点的太阳依旧刺的人眼睛涨涨的。

“干嘛拉开啊，我不喜欢被晒到。”

她一边操作游戏杆一边抱怨道。

他却没继续这个话题。

“司先生说希望你今晚回家吃饭。”

司苡杀了两个怪。

“哼，是今晚还是以后都啊？”

“不是停了我的卡还说就当以后没我这个女儿吗？这才多久啊就派你来当说客。”

明川这次拔了她的电源插头。

“回家吧，我们都很想你。”

司苡看着一瞬间黑掉的画面还没反应过来，又听见他的话。

立刻火冒三丈扔了游戏机扑过去打他。

“啊啊啊明川你敢关我游戏，我打死你！”

明川一把接住她跳过来的身体，静静等着落在后背上的一阵梨花拳过去，然后微微侧头，唇轻轻靠过去，试图找她的唇。

司苡像是闹够了般一把推开他从他怀抱中脱身，口中振振有词，“回就回，回去抹两滴眼泪，没有信用卡的日子就能结束咯。”

她拿上外套围巾，都准备好了以后，站到玄关看着明川。

“我们出发吧，明管家。”

饭桌上五菜一汤。司重看着埋头疯狂吃饭的司苡，训斥的话有些说不出口。

在一旁替他布菜的明川却是知道，她这是打了一天游戏，早就饿得前胸贴后背了。

他还知道，等她吃的差不多饱，就要开始了。

果不其然，司苡嚼着嚼着牛肉，像是突然想起什幺是的，筷子一卡顿，本来夹的一大坨菜心掉的就剩下一根，挑着那一根菜回到碗里，头埋的很低，吃的越来越慢，最后都有水珠子噗簌噗簌掉到碗里。

明川作为管家要在主人用餐时留心着一切，看到司苡掉眼泪他当然不能装作没看见。司苡也正是知道这一点。

“小姐，您怎幺了，是饭菜不合胃口吗？”

司重听见朝她看去，立时有些慌了手脚。

“你这丫头，好好吃着饭，你哭什幺？”

嘴上说着埋怨的话，司重却是夹了好多饭菜到她碗里，又吩咐保姆再做两个肉菜。

“让你赌气在外面不回家，饭都吃不好。看看你瘦的。”

“爸！”司苡撅着嘴扭了扭身子，“还不是你叫人停了我的卡，我都吃不上饭了。”

看见女儿娇蛮的样子，司重心里是又苦又乐。

明明司苡小时候只是顽劣了点，一颗心从来不坏。为什幺长着长着就长歪了。

明明给芭比娃娃梳头发都小心翼翼怕扯痛的小女孩，竟然能，在12岁的时候就，面不改色地，杀了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