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o.15

到剧院下车的时候陆沉跟司机说不用来接，所以现下看完演出，你们在人群尽数离去之后牵着手往外走。

出门前你挑了件红色的裙子，下楼梯的时候裙摆在身后荡漾。你回过头，恰好看到裙摆扬起最后一下，像是跳跃的火焰。

“先生，第一次见到我的那天，我的裙子也飘得这幺好看吗？”

陆沉仔细回想了番第一次见到你时的场景，他点了点头。

“那天，伦敦的夜晚洒在你的裙子上，转身的时候像是开出一朵白色的玫瑰花。很漂亮，是我见过的最迷人的场景。”

陆沉的手掌比你的要大不少，包裹着你的，握在掌心里。偏低的体温被你温暖，两人逐渐沾染上彼此的温度。

“第一次见到先生的时候我被吓了一跳。”

陆沉想起了你那个时候的样子，说你被他吓得眼睛瞪得圆圆的，又说你跑得很快，像一只小兔子。

“还不是因为先生突然出现在我身后，一点声音都没有。”

“某位小姑娘当时一心扑在表演上，自然是听不见我的声音。”

伦敦夜晚的风很凉，陆沉朝你靠近了些，替你挡住扬起的风。你在他身侧，同他手臂贴着手臂，是最亲密的距离。

尽管你们都没有目的地，更没有确定好路线，只是漫无目的地在街上游走，让心替你们做决定，可终有一条路是你们烂熟于心的。所以当你们走到那个十字路口，走到那盏路灯下的时候，你们默契地停下了脚步。

“第一次送你到这的时候，我看着你离开的背影想了很多。”

“比如说呢？”

“比如，如果你回头、或者有片刻的停顿，我会问你是否愿意跟我走。”

陆沉的眼睛在路灯之下闪烁着星辉，黄色的灯光却让他的红越发清晰。他捏住了你的手指不让你抽离，声音像是从很远的回忆里传来。

“可是你没有。你走得很快，没多久就离开了我的视线。”

其实并不然，中途你还被街边流氓拦住耽误了一些时间，可陆沉却觉得你的步伐很快。

“我听见了你和他们的谈话。”

你觉得有些紧张。是早就被陆沉戳破表象可他却依旧隐瞒，突然提及让你慌张。难怪，难怪他后来听见你与布朗太太拌嘴的时候半分惊讶的表情都没有。

“小姑娘居然还有这样可爱的一面，这确实是我没有想到的。”

“哪里可爱了……”

“很可爱，你的一切，我都觉得可爱极了。”

“这句话是哪里学的啊……”

“上个星期剧院演出的戏码。男主角说了这句话之后，我记得某位小姑娘很激动，不是吗？”

“才不是因为这个。”

“那是因为什幺？”

不过他也并不在乎这个问题的答案究竟是什幺。他摸上你发红的耳廓，滚烫的温度温暖着他的手指。他捏了捏你的耳垂，轻轻地唤了你的名字。

“我还没有告诉过你，我很喜欢你。”

日子就这样慢慢地一天天过去，你跟着陆沉请来的老师学着礼仪，开始跟他出入酒会，跟富家小姐们打着交道。

回来的时候会脱下高跟鞋要他捏脚，跟他说下次不要再去了。然下次你还是会跟着去，扬着虚假的笑容应付那些客套话。

“明天是画展？”

“嗯，威廉先生最近结交了一位意大利来的画家，想要大家认识一下。”

“那好吧，希望那里有巧克力蛋糕。”

“贪吃。”

陆沉替你挽好头发，将发饰替你插入发间，对着镜子满意地笑了笑。

“我的新剧本写好了，要看看吗？”

“好啊好啊。”

陆沉这次创作得十分顺利，完全没有瓶颈期。这次剧本写得很快，不出一个星期便完成了全部的创作。他还没让你读过，所以现下提出这样的问题你当然要点头答应。

他牵着你上了三楼，让你坐在他的腿上翻开剧本的第一页。

是你们的故事。

你不可置信地回头看他，他抱紧了你，将额头抵上你的。

“做我的女主角，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