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这梦魇中,绝望的冰冷全然笼罩她,她的身子也不由自主地踡缩抖颤。
明绍泽坐在床沿,看她明显发冷的模样也于心纠结。
确信给她服下的药极好,不应如此?
再次伸手探了探她满渗冷汗的前额,烫手的体温仍未消退,他沮丧的深吐一口气,擡腿上床。
而后开胯横过她的腰跪立,伸手压向她肩头,让她平躺,再将锦被掩实,就压身覆在她身上,还别过头去,仅可能不和她肌肤相触。
但冉魅儿下意识仍想侧过身蜷缩回去,这对趴在她身上的明绍泽来说,无疑是招风点火的折腾。
未免思绪被她的无心之举纠缠,他索性阖眸,还立即开口念起清心咒。
她的气息逐渐平稳,明绍泽也在不知不觉间睡下。
当冉魅儿睁眼时,只觉身子如被大石压制,浑身汗湿黏腻很不舒服。
发现是男子的身躯压着她,竟没有以往控制不住想作呕的反应!
她没有忘记昏迷时,幼时残留那股绝望的念头,如厚实寒冰冻住她,无尽的冷冽侵入体内,渗进骨血,差点儿让她弃了求生念头,堪称是一脚踏入鬼门关里。
那时是他念着清心咒,慢慢驱退她的心魔,唤醒了她的意识。
只不过,这会儿的身子也还很虚弱,连挣开他下地的力也没,百无聊赖下朝外看去。
她这一动就惊动到他,明绍泽撑起身子,“妳醒了!”
冉魅儿随即抽手将被子往腰际推,“闷死我了!”
明绍泽吓着似的蹦下床。
是多怕被她碰到?冉魅儿猜想,或许就是如此,她才会忍不住一次又一次逗他,“过来抱我。”
“妳休想!”是多缺男人?明绍泽不由得鄙弃。
“小雏儿,你想哪去了?“冉魅儿扬声揶揄,心头的郁闷因此纾解不少,起身坐在床沿,“我现在没力走啊!过来帮我。”
一知是曲解,明绍泽耳根倏地烧红,恼火道:“妳伤那幺重,还想去哪?”
“我浑身汗,要洗洗身子。”
荒郊野外哪里方便?明绍泽断然回道:“这里没有给妳沐浴的地方。”
冉魅儿指给他看,“那儿不有水吗?”
惊愕她是这幺打算,也没顾忌他是男子,明绍泽脸都绿了,“水很深。“
“你帮我找处浅的。“
看她再僵持不懈,明绍泽不得不严词正色说,“妳是女子便不适宜。”
修真者神识能外放,女子在外更需顾全隐私。
“这里就我们俩,你不偷看就行了,快点!”
即便她放心,明绍泽仍觉不妥,只想断她念头,“我没衣裳给妳换。”
“我有,行了吗?”冉魅儿见他不应,“那我自个儿过去。”
见她扶壁要站起身,明绍泽自知拗不过她,气闷的上前将她抱起。
箭步如飞,还提醒道:“洗快点!”
将她带至岸边,回身走两步就往地上盘坐。
想她身子都还虚弱,就不怕自己晕了?真是个不省心的麻烦!
冉魅儿踏入水中,一脸惊讶,”怎幺是温泉?这是哪?”
“恶鬼林。”
“幽冥崖下的恶鬼林?“她寻处坐下,泉水正好漫过肩头。
“没错。“
冉魅儿对他的来厉好奇了,边问边脱衣裳,“传闻是假的呀?还是这里早被你祖上占了,故布疑阵?”
明绍泽不认为她是闲磕牙,遭遇她的敌手后,足以证明她不仅仅是花娘那幺简单。
其实真不该带她来这里,然而,现今他不但带来了,几句便泄露太多。
所幸还有一层身份遮掩,“我们云华药行,不会连来此地采九叶固魂草的本事都没有,欠妳的人情我已经还了,明日我带妳离开。”
这幺急?冉魅儿稍想过后,就着脱下的衣物擦洗身子,识趣不再追问那些不相干的事。
两人沉默下,静谧中的拨水声显得特别清晰,明绍泽很难不去想到她正在沐浴这件事。
自诩正人君子,却处在转头便能见着女子裸身的地方,开始令他万分不自在。
冉魅儿浑然不觉。
她暗忖水青云不会冒险留下,自个儿其实已脱离险境,然而心里还挂着一事无法决断,便字句坚定同他说:“我想留在这里养伤,还不想走。”
已约略清理了身上黏腻,她也站起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