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一 陈柏元x娜蓝 (3 承诺)

临近圣诞节,米兰狠狠下了连日大雪,天地之间上下一白。

壁炉烧着柴火,房子里暖融融,陈柏元帮着娜蓝装点圣诞树。

本来温善最近在意大利,说好了要一起庆祝节日,可惜她前几天刚刚结识了新的女朋友,谈恋爱忙得分身乏术。

而霍森在上次尴尬拜访之后,娜蓝也彻底跟他讲清楚,在霍森问他们是不是恋人关系时,她鬼使神差选择了点头,这男孩被伤透了心,却还是表示祝福,后来在学校里远远遇见,都能一眼看穿他的悲伤。

惬意慵懒的下午时分,娜蓝窝在沙发上看电视,陈柏元在旁边织围巾——反正他在家也是闲着,干脆到网上找来许多教学课程,买了一大堆花花绿绿的毛线,天寒露重,为她做些事情也好。

可不知怎幺回事,那影片里的主人公突然爱得难舍难分,木质床吱呀作响的声音从电视机里传出来,气氛烘托到暧昧。

娜蓝脸皮薄,用毯子把自己裹的更严,有种跟全世界隔绝的打算,男女主角实在过分,她正要转台,却被陈柏元止住,倾身靠过来。

情人一对变两对,喘息此起彼伏,一时分不清戏里戏外。

偏偏就在这时候,娜蓝手机响了起来,陈柏元看也没看直接替她挂掉,结果没一会儿对方又拨了过来。

她躲开陈柏元去拿手机,竟是母亲的视频电话!

自从三年半前来米兰,德莎陪她一起住了一年半,顺便将饭店的业务扩展到欧洲,后来便一直米兰曼谷两边跑,在陈柏元出狱前不久德莎才回了曼谷,准备上市的事情,一忙起来又过去了近半年。

娜蓝赶紧整理衣服头发,让陈柏元藏到旁边,母亲还不知道他们的事,这段时间每每接电话她都紧张到了极点,生怕露马脚,毕竟她还没想好怎幺解释她跟陈柏元的关系,其实一辈子无人知晓也不错。

她不需要名分,不需要任何人承认,更不敢奢求像舅舅跟阿织那样,甚至有了可爱的小星。

唯一担心别人会怎幺想陈柏元呢?

“妈,还没睡吗?”她看看时间,曼谷现在应该已是深夜。

“嗯,刚从公司回来,想我女儿了”,那边的德莎慈爱温柔,“你的脸怎幺这幺红?是不是生病了?妈妈看了米兰天气,最近在降雪,气温在零度以下了”。

她立刻磕绊着解释,生怕德莎不相信,“空调开得太足了,不用担心”,说着还用手扇风。

“是吗?如果不舒服一定要去医院,知道吗?忙过这一阵子,妈妈就马上飞到你身边,照顾我的宝贝女儿,好不好?”

“好啊”,她一口答应,“一个人真的很无聊”,她着重强调一个人,此地无银。

接着德莎提起圣诞节,怕她嫌麻烦,没有过节的心思,说着竟打算明天就飞过来,娜蓝急忙将镜头翻转对准那棵装扮了一半的圣诞树,顺带打着手势让陈柏元躲到另一边。

本来兴致被扰,陈柏元已经心情不佳,接连半年东躲西藏,怎幺?他就这幺上不得台面?其实他明知道娜蓝没错,好不容易才求得她回心转意,现在实在不该逆着她的意思,况且这层关系的确见不得光,但仍旧无法克制失落。

故意从身后抱住她,从耳骨吻到肩膀,手也探进了深幽,娜蓝没防住他的出格,身体一抖,手机差点握不稳,镜头从天花板晃到地上,被德莎问发生了什幺事。

她连忙压住声音里的颤抖,连说没事。

而使坏的人不等她制止,竟自动戛然收手,不置一言上楼去了。

娜蓝三言两语匆匆挂了电话追上去,站在门口敲了许久的门无人应,只好作罢,一整夜都睡不安稳,今日早早醒来又去敲门,仍旧没动静,进去一看,床铺打理地整整齐齐,陈柏元却不知所踪。

她一下子晃了神,以为他又不告而别了,这事陈柏元做得轻车熟路,当年他说放手就放走,回美利坚一走五年没音信,连亲情都不顾,三年前也是,明明抓着他的手上了手术台,醒来他就不见了。

她楼上楼下找了个遍,最后在院子里看见他。

雪还没停,扑簌簌落了他满身,鼻尖冻得通红,睫毛和头发上结出剔透冰碴。

娜蓝跑过去抱住他,眼泪一下子掉了几滴,抽噎着说:“我以为你走了”。

陈柏元推开她,怕把寒气过给她,这孩子身体太弱,不用冷风吹都怕病倒。

虽然心里欢喜娜蓝在乎他,可面上仍旧是淡淡的,自顾自进屋。

娜蓝看了看雪地里多出来的可爱小雪人,眼角带着泪又笑出来,手指点了点胡萝卜做成的鼻子,就听见陈柏元喊她:“还不快进来”。

她跑回去,抓着他的手问他还生不生气,“雪人是送给我的吧,那你一定不生气了”。

他说:“不是,我堆来自己欣赏的,我也没生过你的气”。

还不承认,小时候在美利坚,每次下雪他都要堆雪人让她开心,甚至为了防止雪化,特意买了一座冰库,将几十个雪人都冰冻封存,可惜今时今日这一个搬不到美利坚,太阳一出肯定要融成了一滩水。

“三舅公”,娜蓝攥着他一根手指,“下次好不好?我就说你来米兰看我小住几日,反正大家都知道你从小照顾我长大,没人会怀疑什幺”。

然而陈柏元脸色更难看,将火上煨着的汤盛出来一碗,猛地把汤勺掷进砂锅里,极力隐忍着火气,“能不能别这幺叫我,到现在你还是只当我是长辈吗?这段时间我以为你好歹有一点别的心思,都是我自作多情了”。

他一皱眉,娜蓝就愣住,松了缠着他的手。

陈柏元叹口气,“抱歉,吓着你了,汤趁热喝”,说完便从她身边经过。

至此一整日他都避着她,但跟他讲话照样接,约他今晚平安夜到市中心,他也不推诿,态度不冷不热罢了。

正如此时,两人继续装扮那棵圣诞树,娜蓝讨好似的跟他搭话,“这个铃铛挂在哪儿好呢?”

“随便”,陈柏元没兴致理她。

她被噎住,随手悻悻地把铃铛挂在树枝上,知道自己真把他弄生气了,可她有什幺办法,她就是这样的性子,沉闷温吞不讨喜,不似阿织那样敢爱敢恨,也不似温善洒脱活泼。

若不是陈柏元的强势,一辈子她也不敢生出乱伦的情丝,她在意别人的眼光,在意母亲会被她的荒唐气昏过去。

想着想着便委屈起来,娜蓝垂着头,手里的丝绒礼袋正好接住掉下来的泪,晕开一小块。

“给我一点时间好不好?”她说,“我不想让你不开心,也不想让别人不开心,可是我好笨,想不出好办法”,她急得皱眉头,把所有人的喜怒哀乐都往自己身上揽。

陈柏元见不得她这样,心快疼碎了。

本意也不是跟她置气,太爱了,渴望得到一丝半点的回应,久而久之难免成了执念,他怎幺不清楚,娜蓝对他的顺从皆出于习惯,对他的感情全是亲情。

现在更是如此,她考虑了一切,唯独没把自己算在内,硬逼着自己接受他,就为了让他开心。

最开始只想陪在她身边就心满意足,可贪心还是在日复一日中滋生渐长,化成了伤她的利剑,一如她的十八岁。

“娜蓝,我不是这个意思”,陈柏元抱住她,“是我心急了,是我混蛋”。

娜蓝伏在他肩膀上,哭得更狠。

“你别哭,嗯?”他托着娜蓝的侧脸给她擦泪,“我之前许过的承诺你还记得吗?哪天你想过正常的生活了,跟我说一声就行,我会放手不强求你”。

跟他在一起日子过的煎熬,反而没有他的这八年,娜蓝在阳光下活得开怀。

可他想岔了。

其实他才是笨拙的那一个,既没有什幺安慰人的锦囊妙计,反倒把人惹得更伤心。

娜蓝眼睛里水光荡漾,鼻子抽抽搭搭,盯着他半天没说话,忽然之间却举动惊人,她慢慢靠近陈柏元,在他下巴处轻啄了一下便很快躲开。

正如浪潮来时,表面风平浪静,深海之下暗潮汹涌。

陈柏元喉结滚动,身体瞬间僵直——

娜蓝从未对他主动过,哪怕一次!

从前的亲吻也好,欢爱也罢,她总是被迫承受,像是押赴刑场接受审判的义士,尽管受尽委屈仍旧威武不能屈。

“能不能重新给我一个承诺,你答应我别再说这种话了”,她眼角发红,耳朵发红,连带着脖子也染上胭脂色。

“你知道你在说什幺吗?”陈柏元问,“你真的明白我对你的想法吗?”

他的眼神赤裸裸,娜蓝被他盯得害羞到极点,埋进他怀里,柔声低语,几乎快听不见:“我不是小孩子了,柏元”。

这一声“柏元”彻底将男人的欲火点着,陈柏元眼皮半沉,掩不住眸光灼热,手臂骤然收紧,猛地把她打横抱起,今晚的平安夜恐怕只能在床上过了。

*即将迎来娜蓝第一次心甘情愿的床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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