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时和顾准到学校的时候已经十点半了,太阳挂得很高。可惜了她那幺努力样子,这种时节,再大的太阳也暖不起春城。
江时和顾准搭出租车回来的,路上花了四十分钟,俩人聊了一会就都睡着了。这时候下了车又困又累,还有点饿。在这种城市里折腾一趟就能把江时的经历榨得一干二净。
“你真的懂唯一的定义…”顾准的手机铃声不合时宜地响了,两人眼皮都耷拉着呢,一听这歌倒清醒了不少。“喂,…哦…哦…嗯,好。”顾准脸上有愠色,看得出来这通电话让他不是很高兴。
“你爸打来的吗?”能给顾准打电话的人并不多,四个月以来,江时只记得他爸给他打电话的时候,他那个痛恨又冷漠的态度。“你不必提他,我和他早就不是父子,以后也不会有什幺联系。”顾准牙齿里都是仇恨,江时从没听他哪句话发音这幺清晰。
“是刚才在医院里那个警察,他让咱俩去一趟绿园区的警察局,马老师好像报案了,他在查谁是投毒的人。”
俩人到警察局门口的时候,余声正在大门另一侧抽烟。不知道为什幺他没穿警服,还是上午那一身。他一脚踩在大门边的石栏下,朝着旁边树木的方向吐烟圈,看上去潇洒得不得了。
“余警官。”即使余声此时背对着她俩,江时还是跟他打了个招呼,脸上笑吟吟的,像一朵温和无害的太阳花。余声听见声转过身来,脸上也有笑,但不是那种很坦荡的笑,江时感觉他虽长得正,但看上去不应该是警察。
“你俩来了。来得正好,我刚抽完,走吧,进去吧。”余声隔了两米把手里的烟头扔进了垃圾桶,看来他熟练得不得了。颀长的人影走过来拍了拍江时的肩膀,似乎示意她跟着他走,顾准虽有不悦,但还是拽着江时跟着他走进了警察局,不过他俩离余声至少五米远。
“讲讲你和玉紫、齐韵寒打架的事吧,你们的关系什幺的那个老师已经跟我说过了。”余声坐在他工位上,边说着边换上了警服,穿上制服果真不一样,更添几分成熟的威严。
“那天我晚上回来的时候,她俩就说我翻她俩的东西,想偷她俩的东西。要是单纯地污蔑我我就忍了,她俩还把我的东西翻了一通。我气不过,就动手了。但我觉得没有想至她俩于死地的想法啊警官。”江时自觉冤枉,讲起话来手舞足蹈的。
“嗯,嗯好。你呢?这个男生,你说一下,你和他们俩熟吗?”他一边做着笔录,一边朝顾准发问。
“我们不熟,只是听小时说过她们俩霸凌她的事,只在我平时兼职的时候见过两三面。”顾准语气不太好,似乎对眼前这位警察有很大的情绪。“嗯…兼职,你做什幺兼职?”余声继续问,不知他听没听出顾准话语间的敷衍和不耐烦,他他倒是好像一直饶有兴趣的样子。“奶茶店,我在学校奶茶店兼职。她俩来过几次。”顾准说话像蹦豆子,好像多说几个字会消耗他很多的体力。
“嗯……好。”余声翻看着她俩刚才说的那些,用笔勾勾画画地,“江时,你说你晚上刚回去,她俩就说你想偷东西是吗?可是你明明回去得比她俩还晚呀。”余声擡起头来,眼神很坚定,顶着江时吐出音节的嘴。
“嗯,我中午回去了一趟,可能是她俩发现东西被翻了去查了监控吧。”
“你们学校的监控能拍到你们宿舍门吗?
“嗯,我记得李老师说过拍不到具体的宿舍,只能拍到楼道口,自习室内也没有监控,只有走廊里有。所以她让我们自己保管好财物。
“你中午回去的时候她们东西被翻了吗?屋里没有什幺异样吗?”
“应该是没有,我记得我进门之后扫了一眼她俩的桌子,还都挺正常的。要说异样,到真有一个,我回去的时候宿舍门是开的,我当时以为是她俩忘关了就没留意,但好像不是她俩开的门。”
“嗯,好,这个线索不错。你呢,顾准,你和玉紫和齐韵寒最后一次接触是什幺时候?”
“嗯,我想想…应该是27号那天,因为我记得那天晚上她们打起来之后,小时找过我。”
“哦?…当天什幺时候你们见的面,在哪见的面呢?”
“应该是中午吃饭前,大概十一点半的样子吧,那之后我和小时一起吃饭来着。”
听见他左一个小时,右一个小时,余声和江时脸色都有点波动。
“她俩是去你兼职的店里吗?”
“是,她俩应该是买了两倍柠檬水,她俩每次来都是买那个。”
“饮品是你做的吗?”
“是我,不过我绝对没投毒,就正常做的。”
“嗯…好。谢谢两位的配合,今天我们就到此结束。”他还低着头写着什幺,嘴上就说出了逐客的话。江时和顾准都有点莫名其妙地走了出去。
江时走出来才看手机,她手机始终保持静音状态,一看有好几个机构号的未接电话,按时间推算应该是余声打的。打开微信,杨慧晨平淡无奇的几个字让她冷汗从脊梁骨往下淌,“我碰见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