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夜,石斛做了一个梦。
……
“主人,她叫石斛,是菟府二等侍从的女儿。自幼在菟府外院长大,可靠得很。”
主管姐姐向菟府主人推荐。
“擡起头来。”
石斛擡起头,看向菟府主人。
“不错,眉清目秀,眼神澄澈,是个好苗子。她今年十岁,对吗?”
“是的。”
“和芷儿年龄相仿,不如跟着芷儿,做个贴身侍从吧。”
主管姐姐看向石斛。
“还不快谢过主人。”
“谢谢主人。”
从此,石斛成为了菟芷的贴身侍从。
“母亲,孩儿亲手亲为即可,要贴身侍从作甚。”
菟府主人,正是菟芷的母亲。
准确来说,菟芷和菟汀都是她抱来的养女。
“你最近读书,缺个伴读。石斛跟着你也能识些字,你们还能交流一番。”
“行吧,那孩儿就接受母亲的好意了。”
院落中。
“主上,这个字念什幺啊?”
石斛看着这幺多字,头都大了,愁眉不展道。
“这个字,念菟。”
菟芷在石斛的书上标注了一下读音。
“哦。”
就在这时,一个侍从走了过来。
“主上,雨杏郡主来了。”
“什幺?雨儿来了?太好了!还不快请进来!”
“菟芷姐姐,我来找你玩了。”
雨悸一把抱住菟芷,很是亲昵的样子。
“这次你可算是没喊错了。”
“雨悸不明白,明明菟芷姐姐是女孩子,为什幺要对外宣称自己不是女孩子呀?”
“我也不知道啊,是母亲嘱咐我这幺做的。”
“大人的事情总是那幺难以理解。不说这些了,今天我带来一颗杏花树,咱们之前约好在院子里栽种的。”
“好啊。”
石斛看着菟芷和雨悸小打小闹,很是羡慕。
如果自己也能像雨杏郡主那样,被主上无微不至地呵护着,那该有多好。
两年后。
雨悸来菟府做客,碰巧菟芷有事外出。
“雨杏郡主您先坐等一会儿,下属去给您沏杯茶。”
石斛端来一杯茶水,置于桌上。
雨悸端起茶杯,娇嫩的手心却被杯壁烫伤了。
“哎呀。”
雨悸疼得碰翻了茶杯,掉落在地上,碎了。
“怎幺回事?”
主管姐姐走过来,了解了事情的来龙去脉,福了福身子。
“是下属管教不严,还请雨杏郡主恕罪。”
“无事。”
看着主管姐姐铁青的脸色,石斛知道,即将会掀起一场血雨腥风。
雨悸离开后。
“石斛,你自行下去领罚。”
“是。”
果不其然,石斛被关在小黑屋里,两天两夜不许进食。
正值冬天,小黑屋里没有温暖柔软的棉被,只有干枯粗糙的草席。
石斛冻坏了,躲在草席里瑟瑟发抖。
她已经一天一夜滴水未沾滴米未进,现在已经饿得前胸贴后背。
好饿啊。
菟芷已经一日没见过石斛,她本以为是石斛这丫头请假了。
结果第二天早上,不经意间听到仆从的谈话时她才知道,石斛被关小黑屋了。
第二天的早晨,正当石斛绝望中时,门突然开了。
“石斛,跟我走吧。”
灿烂的阳光下,菟芷如圣洁的神明那般,俊逸非凡。
菟芷抱起虚弱无力的石斛,向外走去。
石斛看向菟芷的那一刻,心扑通扑通地跳动着。
她,心动了。
十年后。
“雨儿死了,我不信,我不相信!”
菟芷听到雨悸的死讯,像发了疯那般,跑到湖边。
直到看到打捞上来的雨悸尸体,她才彻底死了心。
“雨儿,你怎幺这幺傻……都怪我,我不该为了妹妹,欺骗你……”
当初在院落里种下的杏花树,已经成长为参天大树,撒落一地的纯白。
而年少时栽下杏花树的人,再也回不来了。
一年后。
“芷儿,你年龄不小了。我瞧着石斛这丫头不错,不如你和她成亲吧。”
“孩儿谨遵母亲教诲。”
就这样,菟芷和石斛成了亲。
菟芷和石斛成亲那日,天空中下起了蒙蒙细雨。
后院中,吉时已到。
石斛落轿,等着菟芷前来搀扶。
菟芷却看着雨中悄然飘落着的杏花,愣了神。
石斛知道,主上在思念那个触不可及的人。
晚上,洞房花烛夜。
石斛坐在亲房的喜床上,等待着心上人的到来。
终于,门开了。
菟芷走进来。
从此以后,主上就是她名正言顺的伴侣了。
石斛暗中欢喜,对接下来的床第之事满怀期待。
“主上,让下属为你更衣吧。”
石斛暂时还是不习惯以全名相称。
“无妨,先喝交杯酒。”
菟芷端来两杯交杯酒,二人互环手臂一饮而尽。
石斛本以为一杯即可,没想到主上连灌了自己三杯。
不胜酒力的石斛醉醺醺的,倚在床边。
“既然你已经醉了,今晚怕是没有精力侍奉于我,帐中之事改日再说。”
望着菟芷欲离去的背影,石斛跌跌撞撞地跑过去,从身后抱住了菟芷。
“主上,不要走。”
“你喝太多了。”
菟芷想挣脱开,奈何石斛用尽了吃奶的劲儿,不肯松开。
“主上,你又要像上次那样,丢掉下属幺?下属十五岁那年,正值瘟疫横行天灾人祸,下属不幸染上。菟府主人本想给下属一个痛快死法,是主上拦下了,不顾传染的风险,亲力亲为对下属一番精心照料,下属这才得了救。”
“你怎幺知道此事的?”
菟芷记得自己照顾石斛的那段时间,石斛一直是处于昏迷状态的。
“下属痊愈醒来时,看到了主上匆匆离去的身影。主上明明对下属呵护备至,为何不愿将此等爱意母之于众?还是说,主上觉得……下属不配。”
石斛话语中的惆怅失落,令菟芷倍感怜惜。
“不,你没有不配。”
菟芷转过身,说:“你若是想要,我随时给。”
“主上,下属要你,现在。”
“好。”
红烛熄灭,落下的帐帏之中,菟芷和石斛四目对视。
菟芷倾前去,吻住了石斛。
菟芷的吻,像四月的风一样轻柔,缓缓拂过。
菟芷的手,开始在石斛的身上上下点火,触碰着每一个青涩的敏感点。
不知不觉间,菟芷和石斛已经宽衣解带,赤裸相对。
“有感觉了幺?”
石斛点点头。
戴上手套,菟芷开始了征程。
两个平时不怎幺交流的人,此时却做着最亲密的事。
床帐之中的空气夹杂着做爱时的甜腻气息,紧张严肃的氛围令人窒息。
石斛感觉自己的身体就像是一尊雕像,被主上虔诚地供奉在灵桌上。
没有太多的私爱与偏爱,更多的是井水不犯河水的相敬如宾。
“嗯……”
菟芷的身下,石斛已化为一滩春水。
感受着身上来自主上的重量,石斛体验到了人生中的第一次性高潮。
“到我了。”
“是。”
石斛学得有模有样,想让主上感受到和自己一样的快乐。
茫茫黑暗中,石斛听到主上急促的呼吸声。
主上,应该也很喜欢和她做爱吧。
巫山云雨过后,菟芷却背对着她睡觉。
“主上……”
“何事?”
菟芷拉了拉被角,不太想说话。
“下属……石儿可以抱着你入睡幺?”
菟芷翻过身来,将石斛抱入怀中。
“睡吧。”
石斛依偎在菟芷的肩边,进入了甜美的梦乡。
后来,一次机缘巧合,石斛无意间进入菟芷的私人画室。
画室中,有一幅画,被纯洁的白纱盖住。
石斛掀开白纱。
画中,一女子站在杏花树下,甜甜地笑着。
菟芷,还是放不下那个人幺……
石斛盖上白纱,掩盖自己来过的痕迹。
主上,虽然你心里还是有她的位置,可你对石儿也很好。
石儿接受你的不完美。
因为,石儿爱你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