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气中暑气浮动,原本中午坐在村头吃饭的人都躲在屋里吹空调。
突然,某家突然传来狗的大声嘶叫,嫌热的人都懒得出去,爱凑热闹的人从门缝里探出脑袋,朝村西头望去。
“出什幺事了?”
“还不是老刘家,赶媳妇呢。”
岑年小心护住女儿,朝对她一向和善的婆婆望去。
“你就是个扫把星,当初阿政娶你我就不同意,要不是你这个扫把星,我们阿政会死吗?”
“肚子也是不争气的,生下了个赔钱货,我不问你要彩礼钱就算好的了。”
“你滚,你赶紧滚。”
说到生气处,她直接往岑年身上踹。
身上的痛比不上心里的痛,她紧抱住女儿挣扎着起身,站在那里,低头任婆婆打骂。
最后还是邻居看不过去,把生气的刘母往屋里拉。
她和女儿的东西扔的满地都是,弯腰将东西放在行李包里。
捡完东西她已经满面泪水,女儿还不知道 发生什幺事,睁着大眼睛朝她笑。
她亲亲女儿的脸,拿起行李袋朝自己家走去。大黄狗正窝在门口吐着舌头散热气,看见她立马起来,摇着尾巴围着她转圈。
她刚将手放在狗的头上,端着饭碗的母亲就看到她了,“你回来干嘛?”
全是质问和不满。
都是一个村的,岑母早就知道发生了什幺,她那个省高考状元的女婿死了,尸骨无存。
虽然生气,她还是给岑年腾了个房间。
“你哥的房间都是重要的书,你不能住,你就先在这儿住吧,但也别住太久,等你哥带着女朋友回来,你就立马搬出去。”
“我可不想人家看见我们家里有个高中都没毕业的小姑子,还带着个拖油瓶,丢人。”
岑母说着就捧着碗走出去。
“妈,”岑年喊住她,“你不看看宝宝吗?”“一个不带把的谁稀罕看。”
可是明明是你们说家里没钱只能供一个学生我才辍学的,明明是你们说哥哥买房需要钱我才嫁人的。
岑年忍住泪,她小声对自己说,不能哭,哭会对身体不好。
在得知她怀孕时,刘政小心地将头贴在肚子上,“我想要女儿。”
良久,他突然擡头说了这幺一句话。
“我会对她很好的,会给她买很多小裙子,会把她打扮的漂漂亮亮的,我会让她读书,就算她想出国留学,我也会供她去。”
岑年听得想要流泪,她满心都是酸涩和幸福。“不要哭,”刘政擦去她的泪,“我希望带给你的都是快乐,而不是眼泪。”
“况且,哭会对身体不好,你还要一直陪着我呢。”
刘政是个木讷到极点的男人,从他口中听到情话简直是天方夜谭。
那时,她觉得下次哥哥问她是否幸福时,她肯定能肯定地说她很幸福。
忙活半天才把房间收拾干净,女儿又哇哇大哭,肯定是饿了。
“哦哦哦,宝贝没事没事,妈妈给你找奶粉啊,不要哭啊。”
她单手抱着女儿哄,蹲下去找奶粉。
还好带着奶粉,岑年翻遍袋子,才看见那罐刘政买的奶粉。
又想起刘政了。
擦掉快要流出来的眼泪,呼出几口气平复情绪,起身朝门外喊道,“妈,我能用热水壶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