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渝已经连续好几天没理温尧了,无论是碰巧迎面遇到还是他主动走过来,她都坚定地无视他。
连同桌都察觉到异样,“沈渝,你俩吵架了?”
“没有。”沈渝语气虽然很平淡,但心里有点闷闷的。
她偏头看了眼窗外,暗沉沉的天空好像压在了心上。
十二月了,月底有一中的年度节目元旦晚会,班长和文娱委员在班上询问有没有人要参加表演节目。
高三时间紧凑,大部分人都不感兴趣,班长问了一圈,屡屡碰壁,刚好问到沈渝这里。
她没有什幺才艺特长,也想不到有什幺好节目,只好委婉拒绝,“不好意思,班长。”
“哎,那好吧。”他叹口气,擡头刚好看见温尧走进来,仿佛看到了救星,“尧哥,尧哥,帮帮忙。”
温尧听到有人喊自己名字眼神很自然地看过去,视线不可避免地看到沈渝僵住的背影。
“干什幺?”他声音不远不近,应该没往这边走,沈渝莫名松了口气。
班长跑过去,但说的话还是有几句落在了沈渝耳朵里。
“尧哥,你要不要再上去吹个萨克斯,或者弹弹钢琴,拉个小提琴也行!”
温尧说了什幺沈渝却是没听到,她动了动僵硬的身子,心里别扭。
为什幺明明决定不要理他了,可在听到他的名字和声音的时候还是会不由自主地紧张和在意,沈渝对自己的这个反应很不理解。
她甩甩脑袋,想让自己不再去想班长会怎幺找他帮忙,还有他会不会在元旦晚会表演节目,以及班长说的那些乐器他真的都会?
翻出抽屉里的试卷准备做题,最近降温了,连纸张都有些冷。
外面的雨也下了好几天,教室里实在受不了也开了空调,室内室外的温差过大,沈渝就更不爱往外跑,连出去倒水上厕所的频率都低了。
这天下午教室里很暗,课间她正看着错题沉思,旁边窗户被敲了敲,突兀的声响吸引了她的注意力。
沈渝擡头看过去,与窗外的人对视了。
头发好像剪短了,更显清爽利落,耳朵都露出来,外面太冷好像被冻红了,锋利眉眼透过玻璃居然变得柔和,嘴巴抿着看不出情绪。
他曲起的手指还搭在玻璃窗上,男生修长的骨节清晰分明。
可能是暖风吹得沈渝太恍惚,她嘴巴微张有些惊讶,如何看见温尧嘴巴动了动,不知道说了什幺。
沈渝歪了歪脑袋,有点疑惑。
随后温尧指了指身后,又说了一句。
这次沈渝看清了。
他说,“下雪了。”
飘飘扬扬的雪花被吹进阳台,在温尧背后飞舞,来往的同学都成了他的背景色。
沈渝的脑子一点点清醒,莫名的酸涩涌上鼻尖,她站起身伸手搭上窗户,手掌的位置正好对着温尧的,她轻轻推开一个缝。
温尧没料到沈渝开窗,表情有点懵,他没说话,沈渝也没说话。
片刻后,沈渝的目光扫过他的脸,鼻头也有点红,还有嘴唇比之前艳了几个度。
“不冷吗?”她开口问他。
沈渝的脸颊也很红,但是是热得,声音也有点黏糊。
忽然接触到外面的冷空气,沈渝缩了缩脖子。
温尧一手撑在外面窗台上,低下头看着沈渝,“是有点。”
尤其是她不理他的这段时间,心都快凉透了。
“哦。”
冷还站外面干什幺?
沈渝准备关窗,被温尧拦住了,“你干嘛?还有什幺要说的?”
“今天等我一起走。”他看着沈渝,声音柔了几个度,“别不理我了。”
沈渝看了他几眼,没说话,只用力关上窗户坐下,余光注意到没多久他也走了。
他说什幺她就要照做吗?
不可能。
晚上放学,沈渝书包收拾得有点慢,离开前看了眼温尧的位置,没有人,又看向门口,果然在那儿。
她慢吞吞地走过去,经过温尧旁边时眼睫颤了颤,虽然没跟他说话也没看他,但温尧还是跟着她一起下了楼。
她默许,温尧心里松口气。
雪还在下,温尧撑开伞,把沈渝拉到他的伞下。
靠近的距离让她更清晰地听到温尧的呼吸声和心跳声。
“沈渝。”
他忽然喊她。
“你知道吗,如果你再不理我,我可能就要采取一些极端手法了。”
“什幺?”她惊讶地擡头。
温尧垂着眼,看着温顺委屈极了,“比起无视,就算被你讨厌也可以。”
“可我还是不想被你讨厌,我只是……”想和你一起看今年的第一场雪。
他嗓子像被堵住了,终究没把这半句话说出来。
伞挡不住飞舞的雪花,沈渝看见有一朵闯进伞下,落到温尧的眼尾,悄悄化开变得湿润。
这一瞬间,沈渝想,她可能还是做不到讨厌他。
——
温尧:不讨厌?那就是喜欢,是爱到死去活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