游戏

一边搭话,一边细细查看草药。

白慢慢显然没想到他会这幺友好,局促地微笑:“你们雾村村长也是雌性,也很厉害的。”

雾百:“村长是很厉害。”

她不知道怎幺接话。

两人沉默了。

不知过了多久,场上只有呼吸声。

两人站在属于自己的草药前挨个辨认。

白慢慢颤颤悠悠地举手:“我、我认完了......”

也是同时,雾百也举起手:“雾村巫医辨认完了。”

雄兽的体型有优势,高台裁判能很清楚地看到他举起的手。

“雾村巫医先来!”

白慢慢尴尬地收回手。

“辛叶、孑然、甜果......”

他说得清晰明了,很快就过了一半。

可一百三十种,他却只能认出一百二十种。剩下的十种实在辨认不出,只能放弃。

但就算是没有认全,一口气能说出一百多种也很厉害了。

白慢慢没了自信,回头求助谛霆。

他温柔一笑,给她打气。

“树村巫医!开始辨认!”

白慢慢深呼吸一口气,随后沉下心来。

——   可以的,绝对可以。

——   之前遭的罪不能白挨。

“明枝、地胆、熊心......”

脆亮又怯懦的声音一阵一阵响起。

大家都屏息凝神。

当最后一个药材名字说出口时,白慢慢还不放心地又在心里默数了一遍。

“巫医评级!树村赢!”

树村的守卫队瞬间炸开了锅。

“太好了!!!”

“村母真厉害!!”

“哇呜!!”

白慢慢松了一口气。

雾百将手递来:“您很厉害。”

她接住一握:“你客气了。”

胜利的喜悦萦绕心头,她身体都松了不少。

谛霆看起来却心事重重。

“怎幺了?不舒服吗?”

白慢慢担心地问。

“没。”

他抱起白慢慢在她脸上亲了又亲:“你到底还有多少我不知道的?我的伴侣真的太厉害了。”

“有人!都在看着呢!你、别!......”

她左右躲闪,最后被亲地一脸口水。

“守卫队比试!准备开始!”

高台裁判宣布着。

树村守卫队们快速包围了过来,将谛霆围在圈中。

“等会打起来,阿祀你守着慢慢。”

阿祀点头:“是。”

“剩下的跟我一起,但是先保存实力,探探对方的实力,若是打不过,我再出手。记住,允许有伤,不能有死。”

“是!”

“是!”

众人纷纷答应。

白慢慢跟着阿祀躲到了战法边缘,尽量远离战场。

远远地都感觉到大家备战地紧张状态。

“阿祀,谛霆不会有事吧?”

白慢慢不敢靠的太近,离阵法足足有五米的距离。

“树村食肉兽人居多,而雾村全是食素兽人。他们的村长虽然和主人是同属相,但她灵阶低。这场比试主人不会有事的。”

“奥......”

白慢慢半知半解。

雾妕站在混战的中心,和谛霆静静对视。

两人不时交流,看起来游刃有余。

“你的伴侣很厉害。”

谛霆:“多谢。”

守卫队们实力旗鼓相当,一时陷入苦战。

谛霆:“原本以为雾村以素食兽的和善性格闻名,今天看来,传闻有假。”

雾妕得意地擡起下巴:“那是肯定的。”

谛霆:“只是村落之间一般都是雄性担任村长,雾村怎幺这幺特别?”

雾妕接过身边踉跄的雄兽,然后一推又将雄兽推入战场:“若是有空,我们私下聊。”

眼看胜负难分。

雾妕立马加入了进来。

她矫健的身姿穿梭其中,一道麦色的阴影快速移动着。

所到之处,树村守卫队的人全都倒地不起。

他们身上闪出电流,劈啪作响。

“得罪了!”

她闪身来到谛霆面前,毫不留情地踢了过来。

谛霆反应敏捷。

从容一闪,这一脚便落了空。

雾妕擡腿又是一脚,立刻对谛霆展开了密集的攻势。

两人打斗的余波之强。

守卫队们纷纷让出场地。

场上。

只有两位上位者的较量。

“若是打伤了你,那块紫晶就拿回去治疗吧。”

谛霆擡手挡住她一击直拳:“树村用不着。”

雾妕身上翻涌出冰蓝色的电流:“那可说不定!”

全场顿时浓烟四起。

视线被黄土淹没,口鼻也难受得不行。

“怎幺样了?我看不到了!咳咳...咳!”

白慢慢奋力地驱散身边的黄沙,可越赶越多。

阿祀挡在她身前,试图帮她承担多一些泥沙:“就快了。”

话音刚落。

耳边忽然传来一声响亮急促的噼啪声。

伴随着一道金黄色的曲线,雾妕被攻击弹飞,高速撞击到阵法壁上。

“守卫队实力!树村赢!本次评级!树村晋升成功!晋升低级兽城!考察期!三个月......”

裁判铿锵有力的宣读着胜利方。

白慢慢激动不已,站起身就寻找谛霆的身影。

可场地中心浓烟还未消散,只能依稀看到一个影子。

雾妕费力爬起:“为什幺要保存实力?”

她一把擦掉鼻血,站起身:“打我两招就够了吧。”

谛霆:“雾村是值得深交的村落,我理应手下留情。”

雾妕:“听你说话的口气,更像是兽城里的人。”

谛霆:“想多了。”

雾村村民赶紧过来搀扶雾妕。

她一脸的不甘心:“我会去树村做客的。”

等白慢慢抱着兽城颁发的胜利徽章出来时,大家早就收到了消息。

全都开心地将人围住,兴奋无比。

树下。

云屹懒散地赖坐着。

把玩着手中的箭矢,正出神。

那箭矢没有尾羽,只在一头剃尖。

见白慢慢出来。

他站起身伸了个懒腰。

“虫子真讨厌。”

众人动身回晨光森林之前。

谛霆买了好多的兽皮。

亲自将森祝的遗体整理体面,又用买来的木材做了个担架,和阿祀扛出了城。

他一路上神情悲壮,却努力调整情绪。

幸好余春还算凉爽。

森祝的尸体得以保存。

路上,云屹载着白慢慢飞在空中。

不时降落休息。

赤翎却像不会累一样,盘旋在空中。

“叮——任务完成度:100%   获得奖励《食物的种子》”

“我去小解!”

白慢慢慌慌张张地脱离队伍,往森林别处走去。

直到声音消失。

她左顾右盼观察着。

头上亮出白色光圈。

一个手重的编织袋掉了出来。

赤翎:“嗯?”

他似乎感受到了什幺,低头看向森林。

云屹:“......”

他忽然擡头,看向白慢慢离开的方向。

声音有些大。

白慢慢惊慌地擡头张望,生怕被人听见。

屏息了好一会。

这才放心地捡起。

一行人日夜兼程。

终于回到树村。

“阿父!!!”

森祝的幼兽扑在森祝的尸体上抱头痛哭。

他的兄弟也哭得上气不接下气。

“怎幺会这样!!!阿父!!!”

两人哭喊的声音悲恸不已。

在场的人无不动容。

白慢慢内疚无比。

若不是自己贪玩,森祝也不会去找自己,就不会死了。

她垂着头。

“村长!到底发生了什幺!!阿父怎幺会!!”

幼兽满眼通红。

情绪失控的他,居然质问起谛霆来。

阿祀:“注意你的态度。”

谛霆拉住他:“没事。”

幼兽歇斯底里,冲上来抓住谛霆的兽皮袍子:“你们为什幺不保护阿父!!”

谛霆轻轻抚上他的拳头:“对不起,我们没能保护好他。”

到最后。

两人力竭,昏睡了过去。

谛霆看向阿祀:“森祝的伴侣身体不好,这个消息......跟她慢慢说吧。”

村民们对于死亡好似司空见惯。

在这个强弱夺食的世界,死亡是在正常不过的事情。

生命的开始和终结不过是一场循环。

就算肉体消逝,也会从另外的物质中盎然生长。

森祝没有灵力,更没有灵阶。

他没法像强者一样用自身的粒子重生。

众人将他的尸体簇拥到村外不远处。

挖好了一个大坑将他埋起。

森祝的两个孩子亲自将土埋上,他们面如死灰,将一颗树苗移栽到坟土之上。

谛霆:“往后这棵树就是你们的阿父。这里长出来的草是你们的阿父,开出的花是你们阿父,从坟墓中爬出的蠕虫是你们的阿父。浇上水,好好跟他告别吧。”

两个孩子将木桶里的水浇了上去。

盯着那颗树苗,又忍不住恸哭起来。

微风拂面,鸟语花香。

一切的事物都是这幺平静。

除了悼念的众人。

谛霆眼眶也悄悄泛红,白慢慢紧紧抓住他的手。

好似喃喃自语:“阿父走后,森祝巫医也如同我的阿父......”

他狠心别过头去。

牵起白慢慢:“回村。”

广场上又架起巨大的篝火。

白慢慢继承了森祝的衣钵变成村中的巫医。

大家不时上来和两人说话。

可谛霆和白慢慢的兴致都不是很高。

一来一回。

春日消逝。

太阳渐渐狠毒起来。

森林中的酷夏是难耐的。

难得有风吹来,也是闷热。

白慢慢躲在亭子里避暑,身边的木桶逐渐见底。

她懒散地摇着手中用木头雕刻成的骰子,催促道:“你玩不玩啊。”

云屹用手心捂住骰子摇了又摇。

随后往木地板上一丢。

“你输了。”

白慢慢瞥了一眼。

自己摇到了6,他摇了个4。

这个小玩意是自己按照记忆做出来的。

在这个世界也总归要消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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