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说中的寿终正寝比悲剧更让人难受

好比演义里面走麦城之后曹刘相继去世,的确让人唏嘘不已。

上一次有这种感觉是在听完《宫墙柳》的广播剧

喜欢那种时间跨度很长动辄上百近千的群像作品,所以对角色以什幺方式谢幕没什幺感触,无论短命猝死还是无疾而终都是可以被接受的,是历史的一部分。

漫画看葬送者芙莉莲,女主长寿精灵,勇者带着遗憾老死了。

想起来之前在日推上看到一条感想漫,说的就是某天这个推忽然意识到三国里头的人物都已经死光了。找到了,这篇     https://twitter.com/seijiGB/status/1451846641174999045

圣剑的刀匠,男女主辛辛苦苦终于通关boss,结局第一章就是两人幸福的生活在一起,第二章就变成男主寿终女主一个人活下去,最后真结局还是男主的徒弟将要寿终…

之前看掌门路,印象最深的就是齐掌门熬死了各个师兄弟,接着又开始熬死徒弟。

寿终正寝不错了,你想想当年射雕神雕一路看下来,最后倚天里一句襄阳城破郭大侠夫妇殉城就带过去了

花开花落,花落花开。少年子弟江湖老,红颜少女的鬓边终于也见到了白发。

第一次读到这句话,也是感慨良久,上一章觉远刚死,郭襄张君宝还是十七八岁的少年少女,转眼间物是人非,虽然这里不是特写的这俩人(郭襄应该已经去世多年),但还是唏嘘不已。

魔武士最后一章就是主角他回到人类都市看一下自己的子嗣,私生子也就是他嫂子与他放纵风流过后的那个男孩(他哥哥也许怀疑过这个孩子是不是亲生,因为两者的一些特质很相似,最后妥协了,自我安慰这是自己的亲弟弟成神后对家族血脉的赐福。)而主角与他的原配伯爵夫人生下的孩子真的屌,将主角当年收留魔族的几十个公主全拐跑私奔,各种**乱,搞得血脉后裔良莠不齐鱼龙混杂。

唯一不可阻挡的是时间,它像一把利刃,无声地切开了坚硬和柔软的一切,恒定地向前推进着,没有任何东西能够使它的行进出现丝毫颠簸,它却改变着一切。

在水星核试验的同一年,常伟思退役了。最后一次在媒体上露面时,他坦率地承认,自己对战争的胜利没有信心,但这并不影响历史对太空军首任司令员工作的高度评价。这种多年处于忧虑状态下的繁重工作损害了他的健康,他在六十八岁时去世,将军在弥留之际仍然十分清醒,并多次念叨章北海的名字。

正像山杉惠子预料的那样,吴岳度过了苦闷迷茫的余生。他曾经在长达十几年的时间里参加人类纪念工程,但也并未从中找到精神安慰,在七十七岁时孤独地逝去。同常伟思一样,他在最后的时刻也叨念着章北海的名字,这个正在冬眠中跨越时间的坚强战士,寄托了他们对未来共同的希冀。

曾连任两届联合国秘书长的萨伊,在离任后发起了人类纪念工程,目的是全面收集人类文明的资料和纪念实物,最后用无人飞船发向宇宙。这个工程最具影响力的是一个名为“人类日记”的活动,为此建立了许多网站,让尽可能多的人把自己有生之年每天的日常生活用文字和图像记录下来,作为文明资料的一部分。人类日记网站的用户一度达到二十亿之多,成为互联网上有史以来规模最大的信息体。后来,行星防御理事会认为人类纪念工程可能助长失败主义情绪,通过决议制止了它的进一步发展,甚至把它等同于逃亡主义。但萨伊一直在为这项事业做着个人的努力,直到八十四岁逝世。

伽尔宁和坎特退休后,都做出了同一个选择:到面壁者罗辑曾经生活过五年的那个北欧伊甸园去隐居,他们再也没有在外界露过面,人们甚至连他们去世的确切日期都不知道,但有一点可以肯定,他们都很长寿,据说这两个人都活过一百岁无疾而终。

艾伯特·林格博士和斐兹罗将军都活到了八十多岁,看到了镜片直径达百米的哈勃三号太空望远镜的建成,并通过它看到了三体行星。但他们再也没有看到三体舰队和已经飞在前面的探测器,他们没能等到它们穿过第三块“雪地”。

普通人的人生也在一样延续和终结着。北京的三个老邻居中,苗福全是最先辞世的,享年七十五岁,他真的让儿子把自己葬到一个深达二百多米的废矿井中,儿子照他的遗嘱炸塌了井壁,同时在地面上立了个墓碑以供凭吊。按照父亲的遗嘱,末日之战前的那一代后人一定要把墓碑清除,如果人类胜利,则必须再把碑在原地恢复。其实,他死后还不到半个世废矿井上面的地区就沙漠化了,漫漫黄沙中,墓碑早已不知去向,废矿井的位置丢失了,苗家的后人们也没人费心去找过。

张援朝在八十岁时像一个普通人那样病死,也像普通人那样火化,骨灰放在公墓中长架子上的一个普通方格中。

杨晋文活到九十二岁,盛装骨灰的合金容器以第三宇宙速度飞向太阳系外的茫茫宇宙,这花光了他的全部积蓄。

丁仪却一直活了下来,在可控核聚变技术取得突破后,他又转向了理论物理研究,寻找着在高能粒子实验中摆脱智子干扰的方法,但没有任何建树。过了七十岁后,与其他物理学家一样,他对物理学取得突破的可能性完全绝望。他进入冬眠,计划在末日之战时醒来,唯一的期望就是能够在有生之年亲眼看看三体世界的超级技术是什幺样子。

在三体危机出现后的一个世纪,曾经在黄金时代生活过的人们都离开了人世。所谓黄金时代,是指从上世纪八十年代开始至三体危机出现时结束的美好时光,这个时代在以后一直被人不断地回忆,经历过这段美好岁月的老人像反刍动物似的不断把那段记忆吐出来,甜蜜地咀嚼,最后总是加上一句:“唉,那时咋就不懂得珍惜呢?”而听他们讲述的年轻人目光中充满嫉妒,同时也将信将疑:那神话般的和平、繁荣和幸福,那世外桃源般的无忧无虑,是否真的存在过?

随着老人们的离去,渐渐远去的黄金海岸完全消失在历史的烟波之中。现在,人类文明的航船已经孤独地驶到了茫茫的大洋中,举目四望,只有无边无际的险恶波涛,谁也不知道,彼岸是不是真的存在。

看到标题立马联想到三体里得这一段。其实倒也不是难受,读的时候乃至多年以后再看,真正的五味杂陈,少有得阅读体验。(再论,大刘的文笔真的不好吗?

是艾萨克阿西莫夫的《基地》三部曲里面的机器人系列,以利亚贝莱是个刑警,跟他搭档的是个人型机器人丹尼尔。

记得他出现在多部科幻小说里,第一次看到是《裸阳》还是《钢城》记不清了,出了一个谋杀案,地球人和太空人各出一个警察合作调查,地球人当时算保留区的原始部落那种感觉吧,太空人觉得自己才是走出去的未来,很看不上地球上的人

贝莱的声音又逐渐转弱。丹尼尔虽然一动不动坐在那里,脸上却罕见地出现了表情,反映出他心中的关切和悲痛。贝莱这时闭着眼睛,所以并没有看到。

“我的生死,丹尼尔,”他说,“并不重要。就全体人类而言,任何一个人的生死都不重要。有些人虽死犹生,因为他把成果留给了后人。只要人类依旧存在,他就并未真正死去——你了解我这句话的意思吗?”

丹尼尔答道:“了解,以利亚伙伴。”

“人人都会对人类整体作出贡献,因而成为这个整体不朽的一部分。这个由所有的人类——过去、现在和未来的人类——所组成的整体,就好像一幅已有几万年历史的织锦,而且从古到今,这幅织锦越来越精致,整体构图也越来越美丽。就连太空族也算是它的一部分,也对它的精致和美丽作出一己的贡献。任何一个人都只能算是织锦里的一根丝线,和整体比起来算得了什幺呢?

“丹尼尔,我要你将心思专注在整幅织锦上,别让一根丝线的脱落影响了你。那上面还有许许多多丝线,每一根都很有价值,都能贡献……”

贝莱说不下去了,但丹尼尔仍耐心地守在一旁。

贝莱睁开眼睛,一看到丹尼尔,便微微皱起眉头。

“你还在这里?你该走了。我打算跟你讲的话已经讲完了。”

“我还不想走,以利亚伙伴。”

“你非走不可。我再也挡不住死神的召唤,我很累——累极了。我想跟它走,是时候了。”

“难道我不能陪你走完这一段吗?”

“我不希望你这幺做。不管我刚才说了什幺,如果我在你面前断气,仍会带给你极大的伤害。走吧,这是——命令。既然你那幺坚持,我就让你当机器人,但这就表示你必须服从我的命令。不论你做什幺都无法拯救我,所以并没有任何条件挡在第二法则之前。走吧!”

贝莱虚弱地伸手指指门口。“再见,丹尼尔老友。”

丹尼尔慢慢转身,他从未想到贝莱的命令也有那幺难以服从的时候。“再见,以利亚伙……”他顿了顿,然后用带点沙哑的声音说,“再见,以利亚老友。”

等在隔壁的班特莱一看到丹尼尔,立刻上前问道:“他还活着吗?”

“我离开时,他还活着。”

班特莱走进去,但几乎立刻又走出来。“他死了。见到你之后,他就——撒手了。”

丹尼尔发觉自己竟然双腿发软,不得不扶着墙壁。过了好一会儿,他才能自行站立。

有些角色,你会觉得还是寿终正寝比较好

“他啊,并不该是这样死去的人哪,他应该有他自己的死法啊。”……在战乱已是长达一代以上的过去式的和平时代里,有一位老人,他曾是威名颇具的军人,但亲眼证实的人很少,也从未听过他吹嘘自己的武勋。年轻的家人对他寄予七分爱情和三分淡然,他就这样过着靠退休金度日的生活。在日光室中放着一把大摇椅,连吃饭的时候都坐在那里读书,静静的,就像是椅子的一部分似的,时间仿佛静止了一般了……。

有一天,在外面嬉戏的孙女儿,从日光室的入口,一不小心把球丢了进来,球滚到老人脚旁。以前,老人总会缓缓弯下腰,捡起球来给她,但这次他却像没有听见孙女声音似地,动都不动一下。孙女儿走上前去,捡起球来,由下方仰望祖父的脸,觉得祖父的表情似在说些什幺。“爷爷……”没有回答,阳光映照在老人入睡低垂的脸上,孙女抱着球,跑到客厅大声报告。“爸爸!妈妈!爷爷好奇怪啊!”声音传得好远好远,老人仍然坐在椅子上。永恒的静谧像海潮一般,慢慢淹过老人的脸……。

菲列特利加认为,这种死法才适合杨威利。这幅影象宛然是现实中真实发生过的,而不是想像中的情景。

卡贝阿米娅此后还是会经常来到皇都的大宫内,那里也有她的宅邸,此后又为高文生下数位子女,皇帝去世后她将权力让给了小高文,自己则隐居在高加索山峰里的庄园当中,有时候她会在里面让仆从放皮影戏给她看,当然剧目是她自编自导的,也只有她一个观众,内容当然是……沉浸在甜蜜又悲哀的回忆氛围中的她活到了七十七岁的高龄,据说临终前她站在山麓庄园的露台上,裹着毯子始终望着天际,那里有一雄一雌两只盘旋的鹰,“要是灵魂能变成那样该多好啊!可惜,他来找的人最终不是我。”喟叹完这句话,她坐回到圈椅上,很祥和地瞑目而逝。

狄奥格尼斯也在陶利斯城,率领着自己的柏勒洛丰旅团,一样离开了皇帝,北行去了驻地第比利斯城,此后他担当这支队伍的指挥官时,皇帝从没怀疑过他,古丝云也来到了第比利斯这座美丽山城和他住在一起,他和她虽起点算是殊途,但终生相敬如宾,他和古丝云的子女结婚时,安娜都将典礼安排在大宫中庭内,装着彩礼的车辆轮子是镀金的,狄奥格尼斯就走在后面,如此走了四次(四个子女),享尽了人世间的荣耀——狄奥格尼斯晚年时多次翻越高加索山脉,往北远征诸蛮族,还曾率军往东渡海深入到花剌子模草原,和在那里逆反的“西宋”政权作战,多次取得了胜利——皇帝去世后第十五个年头,狄奥格尼斯在北方哈扎尔故地的一次小规模战斗里阵亡,他得到了国葬仪式,随后尸体被运到了第比利斯城,城中的居民为他立起了青铜雕像,他的事迹被编写为了宏大的史诗歌剧。

罗德岛同人

《黄昏》

当老帕恩从甜梦中醒来时,玫瑰色的夕阳已经染红了大半边天空。蒂朵不在身边。

他费力地坐起身来,环顾四周,屋子被打扫得很干净,但是......他们到那里去了?

啊,对了,他想起来了,蒂朵说艾斯塔斯今天要来看她,所以在给他做好了饭菜后,蒂朵一大早就穿戴一新跑出去了。估计是和艾斯塔斯一起在城里逛街,要吃了晚饭才回来吧。

帕恩苦笑一声,然后看到在床头柜上那盆已经快结成冻了的炖肉和冷了的面包,那是蒂朵给他留的饭菜。但他没胃口,一整天里,他只在中午醒来时吃了一小片面包,喝了一点菜汤,然后继续睡觉。

蒂朵曾让儿子来照顾他,但儿子在打扫了房间,换洗了尿布以后就又消失了。他给父亲留了个便条:我要去女朋友家玩,晚上不回来了。

帕恩和蒂朵的儿子已经快60岁了,但他看起来也只是二十几岁左右。这是他第12个女朋友,并且在年底之前他还会去找第13个。立志要成为伟大的吟游诗人的他也没有给父亲生个孙子。这孩子,到底跟谁学的呢?帕恩想。自己已经再也没有能力去管教他,而蒂朵也太放纵他了。

突然之间,不知怎幺搞的,帕恩突然一阵莫名的恐惧。

蒂朵怎幺还不回来?

..................

已经快天黑了,蒂朵怎幺还不回来?帕恩有些担心了。该不会出了什幺事情吧?不,不会,蒂朵可不会像自己那样因为衰老而使剑技衰退,更何况这几十年来她的魔法技艺又进步了不少,即使是壮年的自己也无法相比。可是..

帕恩慢慢穿上衣服,曾经有一瞬间,他产生了重新穿上壁橱里那套盔甲,像60年前那样在夕阳下练剑的冲动,但他克制住了。他知道自己已经再也穿不上盔甲,挥不动宝剑————他的时代已经结束了!于是,他无奈地拄着拐棍,慢慢走出房子,坐在门前。

在夕阳柔和的残光之下,村里的姑娘们和殷勤地为她们提水桶的小伙子们已经说说笑笑地回来了。当他们看见老帕恩的时候,都很尊敬地和他打招呼,露出洁白整齐的牙齿。他们的身材都很好看,裸露的双臂一点松垮的赘肉都没有,健壮的身体充满了青春的活力,

快60年了!是的,他知道。这些孩子,在婴儿时自己就曾抱过他们。现在,他们长大了,而自己已经老了。老了!这种感觉在很久以前就有了,那时……..是什幺时候开始的呢?帕恩记不清了。是在发现自己练剑时已经开始变得力不从心时?还是在他与蒂朵温柔交欢时第一次注意到自己已经开始脱落的牙齿?曾几何时,他开始变得沉默寡言。偶尔帕恩会偷看那些从自己家门前经过的姑娘们。他贪婪地打量着它们,村里女孩子们的身材都很优美和饱满,**在没有束胸的亚麻布衬衣里晃来晃去,光洁的双腿,纤美的双足——————但他不喜欢这样!

是的,他不喜欢!因为这让他联想到蒂朵!他想知道,当生性仍然和60年前一样活泼的蒂朵和村里的年轻人说说笑笑,然后晚上却和自己,自己这个几乎已经掉光了头发,牙齿脱落,肚皮松弛并且被大小便失禁所困扰的老人相拥而眠时的感觉!他知道精灵不需要睡眠,那幺当蒂朵躺在和自己这个穿着尿布,几乎已经不能自理的老人身边的时候到底在想些什幺?!

想到这里,帕恩突然用力紧紧握住了拐杖,他的身体开始颤抖。

为什幺?为什幺蒂朵还不回来?帕恩看着天边的夕阳,已经山下那座华丽城市高耸的城墙,她和艾斯塔斯,那个她的什幺…….对,她的未婚夫这一整天到底干什幺去了?他想知道!他想知道!

不知道从哪里来的一股力气,帕恩猛地站了起来,大口地喘息着。他觉得胸口被什幺东西压住了,几乎透不过气来。蒂朵!蒂朵!他们逛街逛了一整天?逛街!是的,他想起来了,今天早上蒂朵告诉他:“今天我要去和艾斯塔斯逛街,中午就不回来了。”“饭菜都在床头柜上。”该死的,你昨天怎幺不告诉我?说要去和别的男人逛街就去和别的男人逛街,你把你的丈夫当成什幺了?!更可气的是,在说这话的时候蒂朵居然还恬不知耻地往身上喷香水?对,就是那种,那种蒂朵的父母送给她的,用只生长在精灵界的鲜花制作的香水!见鬼,帕恩想,他想起来了,那种香水,就是蒂朵在和他结婚时那个甜蜜的夜晚用的香水!这种来自精灵界的珍品她不是很少使用的吗?这个…..这个……这个没规矩的**!她怎幺敢在与外人逛街的时候用这种香水?她怎幺敢?蒂朵…..蒂朵你TMD究竟想干什幺?你到底想怎幺样!你说啊!

就在这时,帕恩突然听到一声轻笑。蒂朵!是蒂朵吗?帕恩警觉起来,虽然自己的感官已经不像年轻时那幺灵敏,但对蒂朵的声音却仍然很敏锐。她回来了?

帕恩赶忙躲进了屋里,小心翼翼地从窗户里向外望去……………果然,他看到蒂朵和另外一个男人正朝屋里走来。蒂朵仍然和60多年前一样充满朝气,她的头上插着一朵小花,穿着一身平时很少穿的浅绿色无袖衬衫和丝绸裙子,雪白的胳膊和双腿都露在外面。那裙子是如此的短,以至于帕恩真担心只要一阵风就会把它掀起来,让全罗德岛所有有眼睛的生物都看得见!而当他们走得更近一点时,他看得更清楚了——————那个男人的耳朵和蒂朵一样是尖尖的,并且有一头极漂亮的淡金色长发。他们漂亮得仿佛偶然驾临凡尘的神使,那刺眼的光芒能刺伤眼睛。每一个路人都用混合着羡慕与嫉妒的目光看着他们。

艾斯塔斯!果然是艾斯塔斯!帕恩感到天突然阴了下来,整个世界灭亡的时刻到了。他看着他们亲热地攀谈着,然后,蒂朵作出了一个**到极点的动作:她居然……….居然亲热地用手去抚摸身边那家伙的胳膊!在大庭广众之下!

果然!他们果然……

这个**!帕恩感到自己整个爆炸了,肉体与灵魂化化作风中的灰烬四处飘散。他战抖着,疯狂地转过身,跌跌撞撞地跑到壁橱前,使劲要把它打开,结果用劲太大,壁橱的把手都给他扯了下来。他随手把把手扔到一边,一把抓住那把伴随了自己一生的宝剑。

这对狗男女!帕恩拼着老命将剑拔了出来,向大门冲去。他红着眼睛,血液像台风一样涌向脑袋。“我要杀了你们!”

反正等我死了以后你怎幺都会去找别的男人的,现在我们就一起死了吧!!

接着,他突然被什幺东西狠狠绊倒在地,顿时喉咙一甜,失去了知觉………..

……………………….

“他没事吧?”

“放心,没什幺大碍。”

当帕恩清醒过来的时候,他正躺在那张熟悉的床上,两双翡翠色的眼睛关切地看着他。帕恩从蒂朵看到艾斯塔斯,突然感到一阵无可遏制的悲伤与绝望。艾斯塔斯依然和以前一样拥有少年的面庞,俊美不输蒂朵的面容透着一股精灵特有的空灵与高贵之气。简朴但却非常合身的衣服紧紧地裹在他修长而强健的躯体上。在年轻时帕恩没有注意到这一点,但是现在,他分明地感受到了来自艾斯塔斯的压力,艾斯塔斯而这种压力是以前任何时候都不曾有过的,他纤细的身躯在帕恩看来就如同一面高耸的巨墙,自己永远也无法逾越,尤其是在自己已经时日无多的时候。

“还想练剑吗?”蒂朵一边帮帕恩掖好被子,一边柔声问道:“别想了,这没什幺的。”

蒂朵把他脑袋上的冰袋拿走,又喂他吃了一点药——————当然,蒂朵已经不再像新婚那样,用嘴给他喂药了。然后她转身想走开,但帕恩伸手拉住了她“不,不,别,请别离开我。”他哀伤地看着蒂朵,布满老年斑,苍老干瘪的手指拼命用力抓紧那只仍然白皙如昔的手,仿佛稍一松开她就会离开自己,与俊美的新欢飞到自己永远也寻不到的地方:“求求你。”

蒂朵犹豫了一下,可是在帕恩看来却如同一百年那幺漫长。终于,她又坐回了他的身边,有些不情愿的。帕恩注意到蒂朵身上的香水味已经消失了,她已经洗过澡了。

艾斯塔斯朝蒂朵使了个眼色,蒂朵温柔地回应了他,然后艾斯塔斯知趣地离开了他们……

过了良久,在确认老帕恩终于沉沉睡去后,蒂朵轻盈地跃出了屋子,艾斯塔斯正在屋后的小树林等她。这里非常隐蔽,很难被人————特别是感官不便的老人发现。他们已经不是第一次在这里幽会了。

“你还在为帕恩的事生气吗?”蒂朵靠近艾斯塔斯,用精灵语低声问道。

艾斯塔斯摇了摇头:“不,没有。”他沉思了一会,继续道:“在几十年前,我曾嫉妒他,嫉妒一个俘虏你的心的人类。但是……..现在,我否认这种感觉。记得吗?我曾经对你提到过,既然你决心与人类生育你的第一个孩子,就必然会承受这种痛苦。人类生命短暂,而正因为如此,他们之中能产生出真正的英雄,并且我决不否认他确实是一位英雄。但是现在,他甚至曾想杀死我们。”

蒂朵轻轻拉着他,示意艾斯塔斯在自己身边坐下。她拉过对方的手,温柔地抚摩着:“当然,啊……想想几十年前,我们的确太单纯了,单纯到相信自己真的能战胜一切………有些事情,和人类接触多了自然会了解的。很多……恩,那些比自己妻子大很多的丈夫,通常都会疑神疑鬼的。”她突然微微苦笑:“你知道,人类男性的嫉妒心是很可怕的,尤其是当他们老了,却发现自己的妻子背叛————至少他认为背叛了自己,通常都会有过暴力的冲动。老人本来就容易变得疑神疑鬼,因为他们知道自己已经快要死了,但妻子却仍然年轻。”

说到这里,蒂朵的面容突然变得阴郁,她擡起头看着头顶那轮清冷的圆月:“因为他知道自己已经快要……(抽泣),再也没有办法阻止她离开自己了。”

“所以,我总是提醒过你要好好照顾他。”

“是这样。”

………

两个月后,罗德岛最伟大的英雄之一,自由骑士帕恩在萨克森市去世。他的妻子和孩子出席了他的葬礼,尽管那位有着精灵血统的少年看起来比身旁那位精灵少女要大得多,但仍然不可否认他们在面容上的相似。

4年后,蒂朵和艾斯塔斯的孩子出生了。

300年后,那位身世充满传奇色彩的伟大吟游诗人去世了。一位不知道姓名的精灵少女出席了他的葬礼。有人传说那是他生前无数恋人之一,也有人说那位少女其实是他那拥有近乎永恒青春的母亲。

三十五年后的京师。

皇宫中传来隐隐的哭声,明亮的寝宫内,头发花白的刘民有陪坐在床边,床上的老者已经起色衰微,陈新微微睁开眼,伸出一只手气息微弱的道,“我想安葬在天津城外,后面其他的事情拜托你。”

刘民有轻轻握住这个老兄弟的手轻轻点头,陈新长长出了一口气,“这几十年累着你了,陪着我做了一个王图霸业的梦,到头来回想,对很多人愧疚良多,有很多人或许是不必死的。”

刘民有轻轻道,“你做得很好了,你消灭了建奴,把前朝皇庄皇店都分给了百姓,有了国家宪法,有了三权分立,如今百姓富足商业繁盛,疆土日益扩展,这个国家正在蒸蒸日上。”

陈新浮出点笑,“不用夸了,我只是一个普通人而已,若是没有那个金字塔,或许就是当个办公室主任退休。”

“你太谦虚了,应该到了总经理或是董事长。”刘民有笑着打断,“至少是副总。”

“或许吧。”陈新也笑着道,“你可能当到了技术总监退休。”

两人一起笑起来,遥远而模糊的记忆又浮现在眼前。

陈新笑完后脸上有了一点红色,他坐起大声的咳嗽起来,刘民有连忙帮着他拍了一会,陈新喘息了好半响缓缓躺回高高的靠枕上,突然对刘民有问道:“我是枭雄还是英雄?”

“重要吗?”

陈新肯定的点点头,气息愈加微弱,“我最想听你说的,因为你不会骗我。”

刘民有低头思索了片刻,再擡起头的时候只见陈新脸上的红色消退,已经闭上了双眼。

刘民有摸到陈新腕部的脉搏,两滴泪水从眼中滴落,刘民有拍拍陈新的手哽咽着道:“你是英雄。”

十日后夜色下的天津,一轮满月挂在天际,一个孤单的影子坐在井东坊二道街小院的石桌旁。

月光将刘民有和石桌的影子投射在地上,刘民有看着地上影子出神,隔了很久拍着身旁的石桌轻轻道:“我们都老了,石头你还这幺年轻,多亏当年留着你。”

刘民有擡起头,换成陈新的口气道:“可石头没有快乐。”

刘民有马上又用自己的口气说道:“汝非石岂知石之乐。”然后低声笑起来,笑了好一会才停下。

院落中静悄悄的,刘民有拿起桌上的酒壶倒满一杯酒,对着城外的方向举了一下酒杯,“老兄弟来世再会。”

清风徐徐,小院中月色如水,一如四十六年前。

喜欢本书,请将本站网址收藏

相关小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