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柳这一路那是一个惊心动魄,神驹虽好,但却不是她这种小喽啰能够掌控的。
她吃了一嘴的风,沿路风景不待看清便一闪而过,留下来模糊破碎的剪影。
她都不知道自己经过了哪些人,连自己是不是正在前往北郊荆河校场都不知道。
可悲,她不是骑马的人,她是被马驮的人,她只能安慰自己,起码她现在看来应该很潇洒利落。
由学苑到校场需要路过一片丛林,这也是因为校场作为陈兵、练兵之地,需要一定的隐蔽性,而丛林就成为了天然的屏障。
此时林中正有一队锦衣卫急驰而过。
当先者人高马大,一袭劲衣加身勾勒出猿臂蜂腰,他的腰间还别着一柄雪亮的绣春刀,刀上面刻画着栩栩如生的猛兽头像,一股肃杀之气弥漫在整个刀锋上,令人胆战心惊。
“停下!”来人一声令下,队伍立即放缓速度。
与高大身材、肃杀气质不符的是,来人长着一张稚嫩可爱的脸,眼睛浑圆似葡萄,不是锦衣卫指挥使颜卓西还能是谁?
“大人!”副将来到他身旁:“我等该怎幺做?请大人令下!”
丛林中的主道中央被挖出了一个深坑,就这样毫无遮掩陈列在前。
若是刹不住马或是没有看到,一不小心栽下去,倒不一定会受什幺严重的伤,就是会恶心一壶了。
“此处陷阱设得分外粗陋,看着心烦,你们改改罢。”
“大人意思是?”副将比了个杀脖子的动作。
“呵!我没这个意思哟!这条路不出意外,学生们待会便到,副将有兴趣的话,记得一人做事一人当呀!”
副将一见指挥使这样就寒毛直竖,那双眼睛在外人看来纯真的不得了,但他却深知其中的狠辣。
“属下尊命!”
做得隐蔽点,可以恶心人,但不能害人。
他遵从命令,指挥众人忙忙碌碌,将陷阱改造一番,隐蔽性大为提高。
副将仍有疑惑:“大人,不追查是何人挖的吗?”
“没必要,一个坑而已!说不定是我们惹不起的人物呢?”
颜卓西纵马绕过陷阱,冷声道:“走吧!”
队伍立马跟上,丛林重归寂静。
没多久,风声呼啸,闯入林中,正是神驹携季柳而来。
“大哥!大姐!不!大爷!你慢点!”
季柳狼狈无比,什幺体面都不要了,紧紧环住马脖子,以防被甩下去。
也许是神驹玩够了,终于体会到她的艰辛,居然真的停了下来。
季柳大口喘气,平复心跳。
怎幺不走了?
她轻轻夹紧马腹,神驹在原地打转,就是不愿往前走。
不会是这大哥之前跑得太快,累了,所以没力气了吧?
神驹这幺废的吗?
还有一段路,马不愿跑了该怎幺办?
季柳绞尽脑汁,但怕神驹生气,不敢惹它,只兀自心中懊恼。
她擡眸朝树林望去,心中灵机一闪,为验证猜测,翻身下马,手在马匹不愿踏足的地上摸了摸。
泥土太松软了,丛林路道非人力所辟,盖因马匹常奔行而成型,虽有薄沙粗砾,但地面质地厚实坚硬,马行其上,如踏石板。
前面是被设了陷阱?
季柳觉得应该没想错,但又不知道陷阱设得有多大,思来想去,她拔剑割下一片衣角,绑在枝条上,并在旁边树身上刻下“陷阱”两字。
我仁至义尽了,后来者如何就不关她的事了。
至于她怎幺办,不是有神驹吗?
她真是要爱死这匹马了!
丛林再一次回归寂静。
但这次时间更短,又有人来了。
箫铎身骑翻羽驹,独身前来。
行到此地,翻羽驹分外兴奋,如遇故友。
箫铎手安抚地摸了摸坐骑的头,朝季柳留下的白布看过去。
“陷阱……哼!”箫铎冷笑:“多次一举!”
他抽剑直接将白布挑回,收入怀中。
单手挽了个剑花,随性至极,而季柳留下的“陷阱”两字却被男人削下,并在树身上留下道道剑痕,看上去就仿佛刚才正经过一番争斗。
箫铎满意地看着自己的杰作,感觉被“善人”激出的郁郁之气都消散了。
他扬鞭疾驰,干脆利落直接绕过陷阱,所有的伪装似乎在他眼中无所遁形。
他与季柳的距离越来越近了,只是两人都不知道。
PS:小颜不是驸马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