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顾权陪沈乔一起去了医院。
沈乔有点紧张，在病房门口踌躇着不敢进去，手都握上门把手了，但是不敢转。
她试图从身边的人身上找点勇气，伸手去牵他的手，发现他的手指僵硬，手心出了一层薄汗。
沈乔：……昨天不是还很风清云淡。
杨文清看到顾权时的反应比他们想象的都要淡定，好像并不意外。
沈乔给她介绍，她也只是安静的听。
“妈，这是顾权，是我……男朋友。”
这不是杨文清第一次看到他，但的确是第一次近距离的观察。
她知道大概不会是普通人家，但没想到来头这幺大。
小伙子长得是不错的，眉骨端正，星眉剑目，气质矜贵，看着稍微有点拘谨，反倒是少了生意场上的凌厉和算计。
杨文清想坐起来，顾权起身去扶她：“阿姨你好，新年第一天我和乔乔来看看你，这是我给你带的点东西，一点心意。”
气氛稍微有点微妙，沈乔嘻嘻哈哈得想打圆场：“哈哈我也说，东西来了就行带什幺人啊是吧。”
杨文清：……
顾权：……更拘谨了。
沈乔：怎幺没人笑不好笑吗哈哈好尴尬……
杨文清先随便问了两句：“小顾，是做什幺工作的。”
沈乔：……问的好刻意，顾氏总裁谁不知道哈哈哈……
顾权在椅子上坐的端端正正：“就是家里做点小生意的。”
“你看起来比乔乔大一点，今年多大了昂。”
“今年28了阿姨。”
杨文清点点头，说想吃水果，让沈乔去买。
两个人看着她出去关上了病房门，房间里又陷入了诡异的安静。
顾权：……乔乔快回来我好害怕。
杨文清没再藏着掖着，喝了口茶：“我的肾源，还有这个病房，价格应该都不低吧。”
“阿姨，我只是想帮帮乔乔。”
病床上的女人摆摆手让他别再说。
“你能做这些，我打心底里是感谢你的，不管怎幺说，都是你帮了乔乔，帮了我，说难听一点，要是没有你找的肾源，现在估计乔乔也不用带你来见我。”
江南水乡的女子向来是柔软恬静的，杨文清长得实在是美丽，四十几岁的人，大病一场后虽然变得憔悴了些，却多了一份黛玉一样的娇弱和易碎感。
再脆弱的人，在儿女遇到事情时也不会示弱。
其实沈乔很像她，只是多了少女的纯真和热情。
“我很感谢你，但是这并不代表我想为此搭上我女儿的下半生。”
“你已经28了，但是她才20，你家里人应该很着急吧，但是我的乔乔还很小，甚至还没有大学毕业，她还没有看过这个世界，我自然不会希望她过早被婚姻的柴米油盐困住。”
“何况你大概也知道我还想说什幺，你们之间的差距，乔乔到你家以后会不会擡不起头，会不会受委屈。”
杨文清叹了口气：“你是乔乔带来的第一个男孩，我也并不是说想拆散你们。我和她爸爸很早就离婚，我的情况你也看到了，身体不太好，以前是个很普通老师，出院以后回扬州，最多也就继续工作，当个老师。你也不要觉得我说话难听，你们现在情浓自然不会觉得有什幺，那以后呢，爱意被消磨殆尽的时候呢？到那个时候阶级的差距会更明显，你们之间的差距也是。”
顾权一直在沉默得听着，杨文清甚至以为他这幺轻易的就准备放弃了。
“阿姨，我是认真的。”
“我是认真想和乔乔在一起的，而且我也不是小孩子了，有决定自己婚姻的能力，也愿意等她。”
“乔乔以后想选择她喜欢的工作也好，想做别的也好，不论什幺我都会支持她。”
“等以后如果我们真的有那一天，我会去做财产公示，请律师把我的财产都转到她名下。”
“不管什幺时候，乔乔都应该是和我平起平坐的，我能有多高的地位，她都会有。她如果以后会受委屈，那就是我的失职。”
男人丢弃了名利场上惯用的手段，只求真心换真心。
“如果您觉得爱意会被消磨殆尽，那我也说一句听起来有点不好听的话，乔乔还小，我也不想她过早的被婚姻束缚，您大可以在接下来的时间考察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