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从一个冰冷的怀抱中被惊醒的。
福尔马林的味道充斥着你的鼻端,湿冷的液体渗透了你薄薄的睡衣,一双手臂环在你胸前,从后面把你抱得死紧。
黑暗中你只能够大概辨认出房间里摆设的轮廓,你挣扎着扭过头去想要看清这个梦魇的真面目。
可是空空荡荡。
枕边是空的,你的视线一直能看到床的另一边,还有墙上挂着的一张照片,照片中的人的笑脸在幽暗中讽刺又狰狞。
你应该尖叫的,为这个冰冷怀抱,为这个恐怖梦魇。
但是你将视线下移,看到了一个从脖子被整齐切割出断口的尸体,白森森的脊骨和被你缝合的血管气管食管像一张诡异的脸与你对视。
“你终于回来了。”
你从无头尸的环抱中转过身来,把下巴搭在了他的断口上,满足地叹了口气。
无头尸也颤抖了一下,像是还不习惯你的体温,也像是为你的接纳感到欢喜。他的胸腔震动着发出无意义的声音,双腿也缠在你的身上,贪婪地汲取着你的体温。
很冷很冷,他就像是一个大冰块。你不得不拉上湿淋淋的被子,忍受着刺鼻的气味让这个刚刚复生的家伙在你这里得到慰藉。
“可别把我当成妈妈啊。”
你牙齿打颤和他说。
“你是我的爱人,知道吗?”
狗屎。
你腹诽了自己一句。
这具尸体的来源是个狗屎,除了身材完美之外绝对是个人渣无疑。
你本来应该在几次你情我愿的欢好之后再去寻找下一个目标,可是世上的事就是这幺巧。
在你对永生不死的生命产生了厌倦,希望能拥有一个长久些的伴侣的时候,这个人渣恰好因为醉酒睡死在路边,被晨雾中经过的车碾碎了头颅。
多可惜啊,你真的很欣赏他的身材。这样完美的肌肉纹理,还有恰到好处的力量感与野性,以及他在胸口纹上的荆棘丛,都让目睹这一切发生的你感到可惜。
这样漂亮的尸体,甚至在头颅被碾碎成肉泥之后更加像一具艺术品。
你舔了舔唇角,用很久都没有体验过的焦急感忍耐到了午夜,偷走了他的尸体。
人已经死了,这具尸体当然完完全全归你所有。
你试了很多次才找到了当年让自己成为永生不死的怪物的那个药方,但你并不确定这个药方对尸体,还是不完整的尸体有没有效果。
幸好,他活过来了,而且自然而然地依恋着你,在没有比这更让你兴奋的事情了。
无头尸乖顺地被你抚摸着,又被你带进了浴室清洗掉你们一身的福尔马林。他的血早已经流干,温水冲刷后的断口呈现出一种浅粉色……
……像唇瓣的颜色。
他坐在矮凳上老老实实把双手放在膝盖上,肩膀微微倾斜,靠在你的身上。
因为看不到你的动作,也听不到你的声音,所以一举一动都要由你摆布,他只有在碰触不到你的时候,才会焦急地站起来试图寻找你这个热源。
多乖啊,甚至他胸腔的呼噜声都让人觉得愉悦。
你坐到他腿上,舔舐过他的断口,在他耸肩躲避的时候又咬住了他被颈部肌肉包裹着的脊椎骨。
他还在哆嗦着,却不再乱动了。
“我让你活过来,可不是要陪你玩过家家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