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越醒了。
被包裹在无尽的黑暗里,伸手不见五指,浑身上下火辣辣的痛,右腿有被死死卡住的疼痛感。
她努力坐起身,眼睛适应黑暗后,她试探的摸向右腿,在她踝关节处是一节厚重冰冷的铁环,卡着她的腿,一边拉着链子,链子另一端和一根铁柱熔铸在一起,看来是挣脱不开了。
没想到还是没跑掉,只怪自己运气不好,刚到镇上露脸就被村长看见了。
她拔腿就跑,拼命的跑,鞋掉了也无所谓,踩在水坑里也无所谓,撞在柱子上也无所谓,她只想跑,不停的跑,跑离这个地方,永远离开这个地方。
但她失败了,后背狠狠的一股力,她被踹到在地,脸重重的和地面接触。疼痛袭来,还没有缓过劲,拳脚就落在她身上,一下比一下重,她弓着腰,护住腹部,缩成一团。
最后,她被打昏了。
醒过来就在这,这间黑乎乎的房子,这间她曾经生活了十三年的屋子。
这里是竹山村,坐落在重重竹林里,四周皆是群山峻岭,没有马路,只有小路,是村民一点一点踩出来的。
据村里的老人说,在动荡年代,老祖宗带着自己的家人深入山林,隐居于此。一代一代流传,人丁壮大,渐渐成了这幺大的村子。
这里的人思想固化,不愿与外界来往,只有少部分男丁有机会去外界采卖所需品,其余人一辈子都困在这深山老林。
外界时代发展迅速,前些年有姑娘愿意跟进来,没呆几年后,就受不了,抛夫弃子逃离此地。她们短暂的停留反而给这个村子带来了无穷的不安宁,姑娘们羡慕她们身上鲜艳明媚的服饰首饰,少年郎也想娶这新鲜活泼的姑娘。
在这里,按照惯例,都是堂兄弟姐妹之间相互进行交合,以保证血缘的纯正传承。因为男女比例不协调的话,一夫多妻、一妻多夫的现象也屡见不鲜。
越来越多的人逃,又被抓回,又逃。玩不完的猫鼠游戏,村长只得在关卡处设了机关,每日有专人监守,违者重罚。
但年轻人心高气傲,不把什幺放在眼里,为了服众,那一个月就有十几位青年男女浸了猪笼。
这一下,本就只有三四百人口的村落青壮年比例锐减,又因为男女比例不调,一时竟然有好几家的男丁打了老光棍。
无奈之下,村长做出调整。
男丁到了年龄可以送出去读书,但到了适婚年纪必须回村,而女丁,则不得踏出外界一步。
女人,在这村落本就地位低下,更何况女人少男人多,人们皆将年轻的女人视为村子的财产,只要她们在,这个村落就会诞生新的生命,这个村落才能永远的延续下来。
这个村子再一次平稳下来,和几百年来一般,它默默的藏在深山里,静静地呼吸,这里的人悄悄的一代又一代的延续。
……
吱呀,木门被推开。
一个老头拄着拐杖走进来,白发苍苍,面神和蔼,他是竹山村村长。
他颤巍巍的点燃了门口桌边的油灯,微弱的灯照亮了这个小房间。
苏越,你知道错了吗?
苏越不予回答,她倔强的眸子里透着野性的光,村长最恨在年轻人里看到这样的眼神,他喜爱听话老实的人,这种狼崽子是无论如何都养不熟的。
村长不愿多言,一个女娃娃,他自然有办法对付。
他唤了门口的人进来,一个老婆婆,是他婆娘。这老婆婆身材消瘦,风一吹就能倒下一般,手指干枯如鸡爪。
她直挺挺的走上前,扣着苏越的下巴,强迫她张大嘴,然后把一粒东西硬生生的塞进她喉咙的最底端。
她伸得很深,苏越甚至感觉到她的手指有在气管刮过,令人恶心的腐朽味。
想吐又吐不出来,苏越干咳几声。
村长满意的笑,把他也弄过来,他也喂了药了吧?
谁?苏越脑海中警铃大响,她开始后怕了,没想到村长会使出如此下贱的手段。她挣扎着向门外爬,铁链刮在地上,刺啦刺啦的响,爬了没几步,那铁链紧紧的抓着她,她的右腿撕裂的疼。
别费劲了,等下有你爽的。老婆婆说着居然笑了起来,一脸猥琐模样。
村长拄着拐杖一步一步往外走,苏越怨恨的看着他,下一秒就想把他的胸膛破开,看看里面的心肠是不是都是黑乎乎的,这个死老头,都到了入棺材的年纪了,还不放过这个村落,还不放过年轻人。
老婆婆从院子里拖来一个黑乎乎的一团,一步一步靠近,苏越看清了在她手中如麻布袋一样的人,一个男人,一个她认识的人。
她的堂哥,苏清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