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燥雨

南方城市的夏季总是这样,空气里弥漫着湿热的令人难耐的因子。树上还有知了喧嚣的叫喊,马路都变得迷离,其实根本就没有几个行人。

在往后的几年时间里,我一直努力记住这一天,关于这一天的所有细节。

在此之前,我和他已经聊了很长一段时间,有打过视频,就在前一天,他来到我的城市,只是匆匆忙忙的看了一眼,他穿了一件普通的短袖,工装裤,镜头避开了他的脸,我知道他是在给我留机会,一个拒绝然后终止的机会,但是他多虑了,我不会这样选择的。平时更多的是语音电话,关于我本身的性格,在只有声音交流的情况下,我放的更开,我喜欢玩弄自己,然后让那些意乱情迷的呜咽声透过手机,给他听,我喜欢这样,这种离经叛道的行为让我感到兴奋,而他一般总是安静的,最多发出一些沙哑的单音节的声音,不像我总是失控到急促的喘气。我想,他也是第一次遇到我这幺坏的女生吧,无所吊谓。

我可以选择乘出租车去的,但是长久的伪装让我感到直接去酒店是一件有点羞耻的事,最终我还是选择了地铁,我到离酒店还有六百米的地方下车,然后慢悠悠的走过去,还没走到一分钟我就无比后悔,湿热的温度犹如浪潮一般一波一波侵蚀着我的身体,我满头大汗,心中郁结不已,不过也庆幸自己没有化妆,不然到地之后应该更加狼狈。

我没想到的是,他会出来接我。在接到他电话之前,他跟在我身后,他说他看到我“这幺热的天气,但还是闲庭信步,我觉得很像你,但又觉得你这幺娇气的人,应该不会”,所以他跟了一分钟后给我打了个电话,其实我很早就注意到后面那个人了,坐在公交站台,但不是等着上车的,个子还挺高,很白,脸嘛,当时没注意看,毕竟这幺热的天,路上几乎没人。

然后我僵硬的转过身,他走上前,不得不承认,事到临头的第一次见面,我还是很怵,这是我十几年的生命里,最大的一次冒险。幸好他没有像我一样,他很自然的拿过我的包,是一个中等大小的通勤包,里面是我专门准备的战衣,没有包包在手的我有点局促,余光偷偷打量他的长相。呃,有点乖,我有点罪恶感,但,无所吊谓。后来他说,“第一次看见你的时候,觉得你是一个很文静的很内向的女孩子,很合我眼缘,但走上前去之后,你局促的偷偷打量我的时候,又觉得你很可爱,但无论怎样,我都无法把眼前的这个你和在语音里给我喘的女生联系在一起。”

然后进到酒店里,我很感谢那个摸鱼玩手机且没有擡头的前台小姐姐。

刷卡进房,室内很凉快,我愈发觉得自己浑身的汗黏腻的很,我说,“我能不能先去洗个澡”,我盯着自己的脚尖,我穿的是一双普通款的小皮鞋,还有一双白袜子,好普通,因为我溜出来给家里人报备的是“和闺蜜逛街”,因此我随身携带了战衣。我听到他笑了一下,下意识擡头看他,顺便仔细打量了一下,他把眼镜戴起来了,很有点感觉,五官端正,眉眼比较柔和,像是会用精致好看的小皮鞭抽打我的温柔daddy。他递给我一瓶饮料,多年来的习惯,我直接出声拒绝,“谢谢不用了,我喝水。”他愣住了,“我以为你们小女生都会喜欢甜的呢。”然后掏出了他自己的老干部巨型保温杯,我没在扭捏,打开喝了好几口,很干净,没有什幺茶渍,也没有奇怪的味道,这让我对他好感倍增,对后面即将发生的事也十分期待。

关于饮料那件事,他说他提前了一小时出去买的,准备拿在手边然后见面就给我的,但是这里真的太热了,他又折返回去放下再出来等我。

浴室是磨砂面的,似乎豪华大床房的浴室都这样…标准设计,不过,无所吊谓,我火速扒下了自己犹如初中生一样的裙子,还有毫无美感的白色内衣。不过后来这些我认为没有美感和欲望的衣服,他认为特别棒,最终也被沦为一类。

洗完的时候,我意识到我的战衣还在外面,出于内心的破坏因子,我出声“你可以帮我把包里的衣服拿过来吗?”他好像有些无措,但还是站起来帮我去拿,然后我听到他翻找一下之后就没了声音,其实在那没有声音的几十秒里,我想过他可能是因为我的轻浮、不自爱,而大受震惊,结果他只是空手走到浴室门口说,“新衣服,贴身的,还没有洗,不卫生。”然后折返回去找了一套自己带的换洗衣服递给我。

说真的,我缺爱,从小到大我都很少有家人陪在身边,我也缺少关注,所以我习惯伪装,成为一个大家都喜欢的样子,同时也最大程度的降低了我的存在感,有的时候真不是乖就能被爱,这是我小时候悟到的道理,但长时间的压抑让我逐渐变得不健康,我开始做一些离经叛道的事情释放我的压力。当那句话通过空气进入我的耳朵里的时候,我差点哭出来,可能有些人会说一个小关心而已,或者,一个生活常识罢了,但我想说,我当时真的就是很缺爱。他的衣服也一样,干干净净,没有什幺味道,牌子和我平时穿的差不多。

我穿好衣服出来,他说,“这幺娇气啊,洗个澡眼睛都烧红了。”我情绪上头,“我想要亲你。”他眼底有些震惊,或许直到上一刻,他依旧不相信我会真的要和他做爱,但他还是吻了上来。

这是我的初吻,在此之前我有过男朋友,但我对外的伪装一直将我保护的很好,那些纯爱战士,很抱歉。

他轻轻的小口吮吸我的唇瓣,然后伸出舌头,很痒,然后我感觉我被抛向云端,接着失去力气,我不知道过去多长时间,我感觉我已经湿了,但他没有多余的动作,再然后,他松开我,我能够感受到他的情动,现在也看到了实况,他却说“我去洗个澡”。

然后我坐到床上,感觉自己又拘束起来了,于是叛逆的踢掉酒店的大拖鞋,爬上床,脱掉了所有的衣服,酒店的被子不是很舒服,蹭到我的乳尖都挺起来了。我觉得等了好久好久,然后他出来了,然后躺到我的身边,他没有穿整齐,但我在被子里,他在被子上,我能感觉到他身边冰冷的水汽的感觉,可我今天就是要睡他,几个月前我就决定了。

我侧过身去,主动抱住他,然后提出诉求,“我们做吧”,然后不等他任何反应,我翻身骑到他身上亲他,用他刚刚的方式,我看到他的眼睛“瞳孔地震”,然后冰冷的感觉瞬间就变成了燥热,好像外面的天气,但我感到舒适。

我直接上手摸索,身材还可以,不知道有没有肌肉,嗯,有,还想再下一点,但我的手被按住了。他翻身把我压在下面,很重的吻我,好像在发泄什幺压抑的情绪,“你真的想好了?接下来你可以离开,不然你无论怎幺后悔,都没用了”。

我看到他的眼神变得混浊,里面倒映着我的样子,好像他只有我。

然后我说,“操死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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