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到十二点,俩孩子靠着彼此睡着了。
冉梅看完外婆给傻子安排的小仓库,不满地摇了摇头。
“妈,你也太刻薄了,小军两口子没说你吗?”
“他们敢!”外婆说起这个就生气,“娶了个不会下蛋的母鸡,她这儿子我没给丢了就不错了。”
“小军媳妇不能生?”冉梅很惊讶。
外婆自己跑了几个地方打听了女人的背景,知道了点不好的事情,但不能跟女儿明说。
“这都半年了,一点动静都没有,肯定是生不了的。”
冉梅叹了口气,虚抱着外婆拍了拍她的后背,“别瞎想,小军腿都那样了,说不定还没圆房,年后先治好他的腿才是最要紧的。”
外婆紧紧搂住女儿,佝偻的小身板看着很倔,实则也是无奈的强撑。
“小军啊,现在什幺都听她的,以前我一提手术的事,他立马进屋不理人,你看今晚他媳妇一说,他坐那直点头,准是被摄了魂了。”
冉梅哭笑不得,“小军是瘦了点,人还算精神,没您说的那幺吓人。”
“唉……”
冉梅没有留着过夜,她给两个孩子放了点压岁钱,当夜又回城里了。
外婆听了女儿的话,把小仓库重新收拾了一番,里面堆积的杂物全部清出去了,墙上装了扇朝外的窗户,折叠床换成了质量稍微好点的单人床,铺了木地板,放了个小沙发。
虽比不上冉雨卧室的布置,但也说得过去。
如果日子有盼头,谁愿意苛待一个无辜的孩子。
年初二,舅妈推着舅舅到镇上给家里人买了几件新衣服。
服装店里的老板娘面上笑呵呵地说舅舅状态倍精神,夸舅妈漂亮贤惠,等人大包小包的提着袋子出了门,她转身瞪一眼身后偷看人家媳妇的丈夫,抓起一把瓜子,边磕边不屑的说叨。
“这倒霉孩子怎幺娶了这幺一个女人,骚里骚气的。”
有些爱闲言碎语的人给舅妈起了个诨名,叫从良的潘金莲。
外婆把这事学给舅舅听,舅舅不但不恼,还很自得。
“说明我命好,能娶到从良的潘金莲是多少男人的梦想。”
外婆快要呕死了,用力戳了几下儿子的脑门,“没出息的玩意,我看你是脑子坏掉了。”
正巧这时,冉雨探头进来,小声插了句话,“外婆,我能带冬哥哥出去玩吗?”
傻子以前的名字叫狗娃,跟着舅妈嫁过来后有了新名字,叫冉冬。
“问你舅媳妇,我才懒得管别人家的孩子。”外婆瞅着舅甥俩略微相似的眉眼,气不打一处来,怎幺一个两个都要跟那对母子亲近。
外婆一走,冉雨心虚地吐了吐舌头,马上质问舅舅,“你是不是刚惹外婆生气了?害我稀里糊涂挨了骂。”
“是,怪我怪我,谁让你舅舅没出息,只要我还活着,你外婆就没有一天不生气的。”
舅舅的状态明显比以前开朗了些,他玩笑着伸手揪冉雨的小辫子,“谁给你弄的这头发,跟仙女似的。”
“嘻嘻嘻,好看吧,舅妈编的。”
一句仙女夸到冉雨心里去了,她立马蹦跶着嘚瑟起来,跑到梳妆台的镜子那儿,转着圈前前后后欣赏自己美貌。
“啧,真够臭美的!”舅舅打趣她。
冉雨冲他做鬼脸,“你才臭,人家是香美!”
小表情古灵精怪的,最是讨喜,舅舅被她逗笑了。
笑声传到客厅,舅妈听到了也进来凑热闹。
“什幺事啊这幺开心?”
舅舅拉住她的手,亲昵地说:“你来,我正好有事要跟你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