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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离瞥了他一眼,道:“再过两个时辰朕便该上朝了,你且回吧。\"

“是,小雨告退。”洛雨垂下双眸,带着几近微微的失望之色,说罢,人已向前走去,不久没入长廊深处。

深夜,月华如水,   月离孤自一人站在回廊之中,望着夜色中渐渐消逝的瘦弱身影,终是深深地呵出了一口气。

复又看了眼漆黑一团的阁楼,转身大步向来路而去,行至一半,方才看到流苏取了斗蓬急急赶来。

“那些奴才们也不知陛下去了哪里,奴婢绕了好几圈才想着陛下会不会去落雨阁了,这才找了来。”流苏走得太急,清秀的小脸被风吹得红扑扑的。

“倒是遇上了。”月离紧了紧蓝锦缎的斗蓬,露出了一丝浅笑,仍旧手执宫灯慢慢走着,走过了长长的宫道,走过了夜色中黑暗诡秘的御花园。

一夜未睡,下了朝方才觉有稍许的困顿,头有些涨,歪在暖榻上打了个盹,就见流苏匆匆走了进来,

金丝绣龙纹的宫纱帘帐被轻轻掀开,流苏一袭浅绿色衫裙俏立在眼前,“陛下,将你吵醒了。

月离微起身,靠在枕上,一夜没睡,有些累,但也知若是无急事流苏绝不会前来打扰她,便道“:今日朕不是上朝了吗?那些老家伙还没完?\"

流苏摇头,“是监刑司的人来报,轩辕国质子昨晚染了急病,人怕是快不行了,他们不敢擅自请太医,救是不救,想要陛下给个准话儿。”

本来   月离刚从睡梦中醒来,意识还稍显模糊,然而在流苏的话后却猛然清醒过来,她半撑着身子跳下榻,惊问,“昨儿还好好的,怎的说不行便不行了?”

流苏答道:“想来那二皇子本来便体弱多病,又加之天牢更甚寒凉,据说,昨夜陛下离开后,狱卒怨他对陛下口出不敬,又抽了他好几鞭子,就这样被吊了一晚,撑不住也不奇。”

月离急道:“谁准许他们滥用私刑的,快去宣太医全力救治,再将月华阁赐给他静养。”

流苏疑惑的问,“月华阁冬暖夏凉,是陛下最喜的一处宅子,那人不过是个质子,陛下何必对他这般照料?\"

月离末接话,起身,接过流苏递上的热手绢捂了捂脸,端过紫鹃递来的龙凤茶碗抿了一口新泡的花茶,定了定神,才道:“并非担心他死了轩辕国会借机发兵,但到底也是一条人命,想来这二皇子在轩辕国也不受宠,否则怎会大皇子军败而遣二皇子来做质子的,哪有质子得好过,说起来,他也是粒棋子罢了,想想怪可怜的。”

流苏笑:“陛下总是菩萨心肠,奴婢这便传话去。”

月离点头,偷笑,其实哪有她说的那般冠冕堂皇,她的心思她自己还不知幺?昨夜见了那人,虽说他清淡得就像未加盐巴的冷汤,但不可否认,她喜欢的。便就是这般清高的男子,若能将他纳为男宠,日夜相伴,倒也是乐事一件。

如此一想,心头立时一颤,脸儿通红起来,又见紫鹃还在旁侍候,发觉自己有些失态了,遂拿起茶碗轻轻吹上面的沫子,借此掩饰过去。

抿了口茶才尝出是不知名的香味儿,又喝了一小口才放下,倒也觉甚是清新甘淳,不由轻赞出声:“好茶!”

紫鹃笑道:“可不该是好茶幺,凌晨时分落了场大雨,据宫人们说,落雨阁那位可是在御花园守了一整夜呢,就为采到第一道花露给陛下泡上一杯上好的花茶。”

“清香醉人,余香绕舌,他倒是有心了。”   月离微微一笑,想来昨夜她离开后洛雨还在等露水呢,纤手一指,“差人将前儿大燕国使者进贡的那匹天青色的缎子赏了他吧。”

紫鹃掩嘴笑,“洛公子盼的可不是这个,他要的是陛下您的宠幸啊,若能

得侍陛下一夜,洛公子想必此生再无憾事。”

月离斜她一眼,“他又给了你多少好处,让你为他费这多口舌,朕将他留在宫中,已是格外开恩,即便此刻真让他死,他也该无憾。”

“陛下说得是,奴婢该死。”紫鹃说着便要掌嘴。

月离手一擡,“免了,朕又不是暴君,哪会动不动便罚你们。”

“谢陛下。”紫鹃看着慵懒斜靠在榻上的绝美女子,柔顺的青丝只斜斜插了支金簪,那娇艳又不失清纯的面庞,慵懒撩人的姿态,轻灵出尘尊贵迷人的

气质,随意一个眼神,一个动作,便能媚倾天下,妖绕无双。

月离看了一眼身边宫女和几个太监,道:“你们去花房看看有什幺花开了,都去搬过来,紫鹃你也别忙活了,过来陪联说会话儿。”说完复又懒惜的躺了下去。

紫鹃将龙涎香点了,随后走到她身边,“是,陛下想听什幺?”   月离停了一会儿才慢悠悠地道:“你在宫中多久了?\"“先帝那会便侍候在侧。”紫鹃道。

月离一笑,“是,那便是问对人了,你可知在九曲长廊附近的竹林深处有一处小阁楼?”

紫鹃歪头想了想,点点头,“陛下若是不提,想必宫中都无几人记得了。”

“那处阁楼,朕不记得谁曾在那住过。”   月离凝神道。

紫鹃笑了笑,“陛下出生的时候那楼早便空着了,当然不记得,这奴婢倒是知道一些的,当年先帝身边有一个贴身宫女名唤苏柔,先帝待她是极好的,单赐了那处阁楼给她,那时可把众姐妹给羡慕得眼红坏了,奴婢那会子还小,近不了先帝身边侍候,只能跟着姑姑们做些杂事,但夜里也常听姑姑们闲聊起这事。”

“苏柔?”   月离凝神了片刻,道:“朕似乎从未见过她。”

紫鹃点头:“听说她也是极美的女子,后来不知怎的,被轩辕国的皇帝相中,据说还封了柔妃呢,姐妹们都道她命真真是好。”

“原来我银月国竟与轩辕国联过姻,再后来呢?”月离若有所思的开口。

紫鹃道:“后来那处宅子便空置了,之后先帝驾崩,皇夫男宠们出家,年长些的宫女太监也都一批批的出了宫,那些个陈年旧事自然便无人再提,久而久之谁还记得那个地方,陛下怎的突然想起了问这个?”

月离笑笑:“昨夜无意中见着了,便问问,你可知那柔妃在轩辕国过得可好?”

紫鹃摇头:“奴婢整日在宫里,哪儿会知道那些事,当年是听说轩辕帝极爱她的,想来现下也是极好的吧。\"

紫鹏看着她,   月离点点头,想到昨晚的惊吓,心中倒又好奇了些,放下茶碗对紫鹃道:“今儿天不错,你且陪朕去那处看看,若是能修修,倒也是一处极好的纳凉之地。\"

“是!”紫鹃将一袭白色丝裙取来,裙摆上满是粉色的荷花。

月离莫名又红了俏脸,不过是身白衫裙罢了,又不是没穿过,怎偏偏又开始胡思乱想起来,最近这是怎的了,动不动便如思春了一般,

紫鹃笑着递过一对儿珠翠耳坠,道:“陛下真好看,任谁见了都会喜欢上。”

香腮雪,画蛾眉,梳洗迟,绣罗裙,交相映,是幺?谁见了都会幺?月离浅浅一笑,犹如百花齐放。

秋意已渐浓的御花园里花仍旧开着,香气混合着微凉的空气,很能让人神清气爽,走动时身旁都会有轻微的带淡淡香气的风,感觉整个心情也渐飞扬起来。

紫鹃在前引路,到得长廊   月离才知道原来还有一条小径通向竹林,而那处小阁楼便修在竹林深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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