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家务,被打

周末,冉梅陪她看电影,玩游乐场,其实这样的余闲时光一年里不会超过两次。

回家路过一个公园,有个小男孩从滑滑梯上摔下来,头磕出了血。

冉雨脚步缓慢地离开出事现场,手被妈妈牵着,她忍不住回头多看了几眼那个头上流血的小男孩。

外婆家的傻哥哥上次也是撞破了头,舅妈给他包扎的很简单,白色纱布从额头缠到耳朵后面转了好几圈,到了第二天还能清晰地看见上面血迹斑斑的伤情。

那几天她总做噩梦,梦里是傻子满身带血的画面,吓醒时外面天仍黑着。

等暑假两人再见时,外婆家正在闹家务。

年后,舅舅做了手术,截掉了即将坏死的双腿,安了副假肢。

外婆等到他完全能自行走路后,提议两口子抓紧要个孩子。

舅舅还没有说什幺,旁边的舅妈双眼通红地跪在地上,垂泪说她生不了孩子。

舅妈以前那个赌鬼丈夫拿她不当人,孩子流了好几个,她疼得受不了,自己跑到小作坊里切掉了子宫。

外婆听完瞪着眼直接气晕了过去,醒来骂舅妈不要脸,是破鞋,肚子里没装好心,带着个傻子拖油瓶,藏着不能生的肚子跟个癞皮狗似的缠着舅舅。

她的怨气简直能掀翻一张桌子,哭天抢地非要让舅舅离婚。

舅舅也是倔的出奇,打死都不离。

外婆气急了拿巴掌扇他。

“你个死人,别人不要的烂鞋你当宝贝似的,你非要气死我是不是,活该你没儿子,我打死你个不孝子……”

家里一吵架,傻子的精神状态就不好,他有时候太害怕了,会疯叫着跑出去。

舅妈追出去把人拖回来拴在库房里。

关了门转身看到呆站在院门口的冉雨。

“小雨。”舅妈轻呼一声。

那天的打闹因为她的到来被迫中止了。

外婆把自己关在房里一天没进一粒米,冉雨贴着门,听见她在里面来回踱步的沙沙声。

很难不担心,冉雨打电话给妈妈,让她劝外婆吃点东西。

也不知道她们娘俩在电话里说了什幺,外婆第二天直接病得起不来床,找了医生来家里吊了三天的药瓶子。

家里气氛格外地低沉,大家都不愿说话,默默忍着各自的脾气推着时间慢慢往前走。

一连几天,傻子都没有出现在饭桌上,舅妈单独给他装了小半盆饭菜端到库房。

怕惹外婆生气,冉雨不敢去找傻子玩,耐着性子天天待屋里写作业。

某天吃过晚饭,外婆早早回了楼上休息,舅舅陪着冉雨坐客厅看动画片。

夏夜闷热,又寂静。

舅妈忙完手里的活,切了盘西瓜端给他们。

门口的新风扇嗡嗡嗡摇着头,冉雨心不在焉地望了望窗外。

“舅妈,冬哥哥他怎幺样了?”她还是没忍住。

“你最近别和他玩了。”舅舅突然插话道:“你外婆的手就是被他咬的。”

舅妈心事重重地摸了摸冉雨的小辫子,轻叹一声,“都是我不好。”

“这怎幺能怪你一个人呢?”舅舅也在生闷气,他气外婆太过世故刻薄。

想到外婆虎口处那一排发紫的牙印,冉雨追问道:“舅妈,外婆手上的伤是冬哥哥咬的吗?”

“是,不过他也是为了我。”女人一脸的愁容。

冉雨很震惊。

“为什幺?”傻子那种性格怎幺敢咬外婆?

舅妈半天不吭声,剁完两块西瓜的舅舅沉着脸解释了一句。

“我们吵架的时候,外婆推了你舅妈一把,撞碎了镜框扎破了手,那小子就发了疯扑过来咬你外婆。”

“他咬着不松嘴,我一时失手把他打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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