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幕垂落,桌案上的饭菜早已转凉。烛火未起,只有随意丢在榻沿的两颗明珠散发出莹莹珠光。
东珠趴伏在榻上,眼角的泪水还没干,眼底便又浮现出新的水雾。
男人的手落到她背上,拨开铺满肩的长发,扣住了她的下巴。
东珠被迫回头,柔软薄唇压下,她又尝到了他口中的甜。
热又甜。
不属于她的微凉发丝随着动作在她的肌肤上来回轻扫,东珠忍不住缩了缩。
男人含着她的唇滚出一声压抑闷哼,擡头离开,唇角牵出一根未断的银丝。他握了她的手分开摁住,深嵌进胞宫的性器抽离,复又沉沉顶进。
她呜咽着收缩绞紧,只剩本能。
再一次睁眼,东珠只觉浑身疼得厉害,尤其是两条腿,连翻身都打颤。
可是想起昨日讨来的承诺,她依旧欢喜地想打滚。
傅九城挑开遮帘,一眼对上小姑娘还没来得及收的笑容。
东珠笑容微顿:“你答应我了,不能反悔!”
他没出声。
小姑娘皱眉,当即抓住他衣摆控诉:“你把我折腾得这幺惨,不能反悔!”
傅九城垂眼打量着她,的确是有些惨,尤其是胸上和腿根,尽是他留下的指印与吻痕。
他弯腰将人从榻上抱起:“乖乖听话?”
东珠眼眸转了转:“……自然!”
“什幺时候救怀仁?”
“最迟三个月,你得把他送回千山殿!”
“傅九城,你听见没有??”
叽叽喳喳,生动鲜活。
洗漱完,东珠又睡了过去。
傅九城离开屋子,便见于伯一脸不赞同地站在几步之外。
“南平郡守既不是三皇子一派,大人昨日便不该……”
“你越界了。”傅九城眉眼冷淡,“云欢如今身在何处?”
谢浔:“前两日刚出秘境,正往京中赶。”
“让她直接过来汇合。”
谢浔颔首,外出一日的百川恰也在此时返回。
“大人,按照郡守提供的地方志,人已经找到。”
“带过来。”
百川领命,又一次匆匆转身离去。
东珠睡得并不安稳,梦里沉沉浮浮,睁眼后什幺都不记得,却神清气爽。换了干净衣衫起来一看,桌上还是昨日冷菜。
她找到屋外,天光沉沉,已是日暮,只有于伯守着另一处小屋。
“傅九城呢?”
于伯:“大人在审讯。”说着擡起手臂,作出阻拦之势。
可东珠根本就没想着过去:“那把屋子里那些吃的换一换罢。”
“……姑娘稍候。”
小屋内,傅九城从谢浔手中接过一张干净帕子擦了擦。
“说罢,何时何地见的傅四海?”
对面的女人依旧沉默。
院子里的交谈便是在这时传了过来,小姑娘的嗓音娇娇软软,还带着些许未褪的哑。
傅九城垂眸:“你说,倘若你夫君发现与他相伴多年的妻子其实是一只雪狼妖,他会如何想?”
女人神色顿变,被制住的双手上利甲与绒毛隐隐浮现。
百川手上的刀刃又压了压。
女人忍痛,片刻后方哑声:“十六年前,北境。”
“继续。”傅九城落座,端起手边茶盏。
“……他那时还带着个刚出生不久的小娃娃。在北境里搜寻逍遥宗,他想知道……当初逍遥宗为何会离开东洲……”
“我知道的就这些……其他没了,当初我也只是刚入逍遥宗……”
傅九城压着茶盖,缓缓道:“南平呢?”
“……我怎幺知道?!”
“仙长除妖。除的难道不是你曾经的同伴?”
轻轻淡淡的同伴二字,让女人控制不住地抖了抖。
“我不知道他为何来南平,兴许是路过,碰见了才出手相助。”女人嗓音嘶哑,“他应当是受了伤,临走前动过将那孩子……留在这里找户人家收养的念头。”
“我见着了那孩子,比起当初……在北境要长开了一些,真是漂亮,尤其眼和鼻,和他几乎一模一样。我夸了几句,他听了……也许是舍不得,又带着走了。”
傅九城动作微顿。
想起东珠那张脸,不,傅四海不是舍不得,而是他知道寻常人家根本护不住那张脸。不仅护不住,还遗祸无穷。
“大人,云欢到了。”
傅九城搁下茶盏起身:“将人送回去。”
他拉开屋门向外,刚走两步,旁边的主屋也打开了。
小姑娘偏头看见他,先是一愣,但很快,明亮眼眸生了火:“傅九城!”
她气呼呼地朝他跑过来,还未靠近,凌冽杀意顿现。
谢浔皱眉,扬刀拦下云欢一击。
傅九城擡袖将人抱到身前。
还未来得及出屋的女人也是僵住,震惊地看向身前背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