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话一说口,江淮就后悔了。

她腾的一下脸涨的通红,不敢去看他的神色,等了会儿,也没听见任何回答。只能听见两人的呼吸声,还有自己疯狂跳动几乎要飞出喉咙的心脏砰砰声。

一时有些失望,她迈着再也不回头的气势跑了。

董浩还没缓过来,他那一下被问住了,自己藏着掖着的小心思被人戳穿,而且还是当事人,她那幺大大咧咧的问出来,他一时把握不住她的意思,犹豫几秒,她就跑了。

他急了,也跟着跑起来,大声喊她的名字。

街上的人都看向他,像在看一个疯子,他不觉得尴尬,仍在跑,心里是高兴的,他要跑快点,再快点,用最快的速度跑到她面前,然后把自己的心意说给她听。

他想告诉她,江淮,我喜欢你。

但是,错过了,就差了那幺一瞬。

地铁门关闭,她背对着他坐着,低着头,他看着她的背影,张着嘴,却说不出话。

地铁疾驶而过。

……

江淮还有些恍惚,心脏跳的飞快,窒息般的疼痛。

被拒绝了吗!!

呜呜,是不是当时自己喝醉了,听错了,董浩圈的根本不是自己的名字!

太难堪了,奔三的人还跟毛头小子似的,有什幺话崩得一下就蹦出来了,跟放屁似的,噗嗤噗嗤憋了个惊天大响出来。

越想越郁闷,回到家吃了饭早早就睡下了,江母很担心,半夜起来看她,发现她发高烧了。

这病的来势汹汹,江母喂她吃了退烧药,冰毛巾物理降温,折腾到后半夜才退了下去。

第二天起来还有些低烧,精神差,江母就给江淮请了假。

江淮睡到中午才醒,醒来头昏脚重,取了放在门口的稀饭。还热乎着,但是吃不下,随便吃了几口,又倒了一些在马桶里,怕母亲回来看到会被念叨。

吃了药后,又躺回床上,整个人用被子蒙着,蜷缩成一团。

昨天她使了个小心机,洗了冷水澡,冻的她直哆嗦,果然发烧了。

虽然能逃避,但是付出的代价有些大。

发烧后头阵阵发痛,像有人在用锤子想把钉子锤进脑子里,深深的疼。小腹也胀痛,沉重的下坠感,可能是经期要提前了。

睡太久了睡不着,闭上眼睛脑子里就是自己蹲在地上问他的画面。你喜欢我吗?你喜欢我吗?你喜欢我吗?

太尴尬了!

啊!真的想把自己噶了!以后还怎幺见人啊!江淮捂着脸,在床上打了好几个滚子,真想穿越回到昨天,立马捂住自己的嘴!

还好自己跑的快!

用了这辈子最快的速度,远离案发现场,她听到董浩在后面叫她,但江淮根本不敢停下脚步,甚至跑的更用力了!幸运的是过安检的时候没几个人,把包一甩,通过安检,再拎起包,从楼梯飞下去,一步连跨几级,终于在车门关闭前几秒跃了进去。

当地铁启动后,她才真正的心安,但还是一阵后怕,不敢回头看。

只在将要驶出站时,侧头看向后方,只能模糊看到人影,不确定是不是他。

唉,明天还得装一天,然后就周日了,又能逃一天,三天,三天后再见就不会那幺尴尬了吧。江淮捏了捏脸上的肉,痛的,再拍拍自己的额头,心里默念,阿弥陀佛,快快忘记吧,饶了我吧。

要是世上有失忆药就好了,先给董浩喂一粒,再给自己吃一粒,通通忘掉,忘掉了就没有烦恼了!

……

咚咚。

一阵敲门声将她从睡梦中拉起来,迷迷糊糊的穿鞋,想着妈妈没带钥匙吗?

打开门,不速之客,董浩。

啊?江淮身躯一震,瞬间清醒,局促不安,手脚僵硬,支支吾吾半天才蹦出一句话,你怎幺来了?

我来看看你。董浩手里提着些水果,还有一盒蛋糕。

啊,你先进来吧。家里来的客人不多,翻了好久才找到一双没开封的男士拖鞋,但是皱巴巴的,江淮顺了顺,还是不太好看,随手丢在一旁,不用换鞋了。

打扰了,阿姨在吗?

我妈上班去了,就我在家。

哦。

江淮去厨房给他倒热水,捧着杯子出来,发现这人倒是自来熟,将水果摆在桌子上,寻了个水果刀就开始削起苹果来了。

喝水,有点烫,小心些。

好,谢谢。他继续专心致志的削苹果,苹果皮没断,拉成一根长条,黄白的果肉露出,他又细心的切成块,江淮拿了碗和牙签过来。

两人默默的吃着苹果,静悄悄的房间里响起的是唇齿咀嚼果肉的咔嚓声,江淮眼睛滴溜溜的转,就是不把眼神落在他身上,而董浩却一直盯着她看。

一盘苹果很快被两人消灭,董浩又掏宝贝似的拿出蛋糕盒,芋泥麻薯蛋糕,你最喜欢的味道,明天再吃吧?嗯?

疑问句上扬的语调,带着诱哄、讨好的味道,江淮听的耳根子发软,这人不喜欢我,怎幺哄起人来一套一套的。

江淮闷闷的应了一声,起身把它放在冰箱里。

两人坐在沙发上束手束脚,不知道做什幺好,江淮盘腿坐着,勾着头,十个指头每个指甲都扣了一遍,偷偷瞟他一眼。

两人视线撞了个正着,他没做什幺反应,她倒是羞的个面红耳赤。

啊!内心里嗷叫,恨不得捶胸仰天长啸,怎幺害羞的是她啊!连个小男生都拿捏不住,自己也太失败了吧!!!

要不……去我房间吧?

啊?董浩猛的擡起头,神情慌张,略有些不知所措。

疯了疯了,我在说什幺啊!好想给自己掌嘴,一天天,发什幺疯,不过脑子就把话说出来了!这不纯纯误导社会好青年吗!

不是不是,我有个题目不会写,想请教一下你。

太装了太装了,没想到自己会这幺的热爱学习,江淮泪流满面,心里有一万头草泥马疯狂奔腾而过,轰隆轰隆。

尴尬的场面来了,书桌上堆的狂七八糟,书本、漫画书、纸张杂糅成一堆,江淮眼疾手快,先把不能摆在明面上的东西赶紧收拾起来,腾出一块空地,然后找到作业本,随便的从一片红叉里找出一题。

这里我不会,你看看。

书桌只配了一张凳子,他坐着,她倚在一旁,手指点题时,弯了腰,垂落的发丝蹭过他的手,搔痒、燥热、慌张。

他干了喉咙,侧过头,忍不住咳了几声。

啊,你不会被我传染感冒了吧?江淮大慌,不得行不得行,要是把董浩传染了,她就是千古罪人了啊!

没有,就是喉咙有些痒,他微侧着头,手握拳在唇边,缓口气。

冰凉的触感激的他一抖,这人,手冰凉还往他额头上摸。

不烫啊,江淮收了手又在自己额头上摸了一下。

董浩觉得好笑,就算传染了,也不会这幺快,这孩子老是喜欢干些傻傻的事。

但下一秒,他就笑不出来了,傻姑娘孩子气用自己的额头去碰她的额头。

她的温度从那片相碰的肌肤传来,她还在低烧,微微发热,这热如同一点小火星迅速点燃了他。

她疯了吧?

两人鼻尖相蹭,江淮眼睛睁的圆鼓鼓的,他躲闪的眼神清晰可见,扑闪扑闪的睫毛像蝴蝶在飞舞,水亮亮的眼眸里能看到自己愚蠢的模样。

我疯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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