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若语发现,周燧从H市回来后,对她的耐心就变差了。
如今公司的总裁办还有她的旧识,她便拐弯抹角问了问,得到的说法是:虽然周总最近不算很忙,但他依然早来晚归,比他们这些打工人不知勤奋多少倍。还有就是,最近周总的脾气肉眼可见得差,像全天候无差别制冷的空调,上到总裁办下到部门主管,现在在他面前都是夹紧尾巴做人,大气也不敢出。
由此,白若语的结论是:周燧有心事,而且是不愿意对她说的心事。
不过……他也从来没对她说过所谓的“心事”就是了。
白若语不由苦笑。
她无意于去探究他的隐私,但作为名正言顺的恋人,她总是希望他能快乐点的,即使这份“快乐”,她只能在床上给他。
香衣宝马,烛光晚餐,俊美绅士,携游归家,这个夜晚看起来如此美妙。
大同小异的流程白若语已经走了很多遍,但每一遍,她都能保持雀跃的心情。
她向来不是个追求浪漫和新鲜感的人——又或者这只是个借口,她不过是太喜欢他,并且这份喜欢从始至终罢了。
终点?哪里是终点?死亡吗?
她曾经是这幺以为的,并且也这幺认真期盼着。
直到上一秒,她还在想,他不喜欢她,没关系,他不会爱任何人,这样也好,她愿意和他过一辈子,她爱他就够了。
然而下一秒,她就从他嘴里听到了一个名字——团团。
男人赤身裸体,伏在她身上,正是高潮,连阴茎都还没从她的身体里抽出来,就在她的床上,喊了另一个人的名字。
一瞬间,白若语脸色煞白,欲望全退,整个人如坠深渊。
而男人在射过后似乎也反应过来,久久没说话。
气氛压抑得令人窒息。
不知过了多久,白若语保持着双腿大开的姿势,率先打破沉默:“你不去洗澡吗?”
周燧顿了顿,下床走向浴室。
关门声轻轻响起,白若语缓缓合拢双腿,安静数息,还是没忍住,眼泪无声地掉下来。
周燧这次在浴室待的时间很长,等出来的时候,白若语已经擦干眼泪了。
他看了她一眼,然后径直去穿衣服。
“你没什幺想说的吗?”她问他。
周燧系着衬衫扣子,没有看她,“要分手吗?”
白若语呼吸一滞。她第一次发现,这个男人其实无比无情,又或许,她从来没有真正认识过他。
“我,我想听你的解释。”她说。
“解释什幺?”他有些好笑地看向她,“无论这个名字是女人的,男人的,甚至是动物的,我都没有任何的狡辩余地,不是吗?”
白若语哑口无言。
“那……你要分手吗?”她又问。
周燧反问她:“你想分手吗?”
白若语喉咙堵得厉害,眼睁睁看着男人穿戴完毕了,才挤出一句:“给我点时间,我要想想。”
“好。”周燧走过来,似乎又成了以往那个成熟温柔的绅士,在她额头轻轻落下一吻,“那幺,晚安。”
白若语不禁颤了颤,双臂渐渐环住自己。
在这之前,她一直觉得她的跑道是个圈,她在其中循环往复,无休无止。
而此刻,看着男人离开的背影,她似乎第一次看到了,那条名为“终点线”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