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试了那滋味,当真是受不了诱惑。

季桑在顾家用了午膳才回去,好友许久未见,倒是有说不完的话,只是季桑身体似乎比之从前疲累,早膳过后吐了两回,吓得厉玖儿大惊失色。

后来细细问了才得知季桑这是有了……

厉玖儿惊喜极了,暗暗责怪她有了怎的还跑来看她,又说等孩儿出生了要做孩儿的干娘。至于闵河边挖渠的事厉玖儿高兴地说明日便去找村里的理正。

季桑与她说:“当今皇帝虽心胸狭隘,却到底是施了仁政,特别针对商贾这一块,减轻赋税,鼓励贫民百姓种田经商,既然离开了太师府,不若自己打造一片天地,坐上这邬镇的一代富商。”

厉玖儿正有此意,两人细细谋划,说到了一处。

不知不觉,天色渐晚。

季桑回去的时候,温简架牛车过来接她,几人站在院门口惜惜相别。

厉玖儿望着相持的夫妇,望着缓缓远去的牛车,昨日的郁气竟是消散大半,桑桑与温大人有他们的日子,她往后也会有她自己的小日子,不论她以后的夫君会是何人,他们和他们总会各自两相生欢,各自安好。

这才是她想要的日子。

——

厉玖儿待牛车远去才回了院中。

顾明安今日没出门,她与季桑用早膳时,他去了东屋收拾,换了细软,待她们吃完早膳,厉玖儿拉着季桑暂且进了东屋说话,总是要说些体己话,西屋有顾池安,实在是不合适。

顾明安便在外头收拾,洗了脏了的细软,放在院中晾晒,又做了午食,他则和晨时一般端了吃食去了顾池安那边。

现下季桑离开,顾明安就蹲在东屋门口,幽邃的视线落在她走入院中的身影上。

两人视线在空中相接。

厉玖儿沉默了会儿,乌眸朝着正屋看了眼,说道:“你不是说要将那正屋打扫干净了给我住的,怎的不动?”

顾明安心中一喜,倏地自地上站了起来,高大的身躯阔步走来,硬朗的脸颊上染了笑意,大掌激动地握住了厉玖儿的柔夷,说道:“玖儿,你愿意留下来了?”

他掌心粗糙,茧子磨着她的肌肤,叫她莫名觉得那手正抚摸着她的娇躯。

厉玖儿皱着秀眉,下意识地往外抽手,然而他力气极大,她抽了半天没抽出来,“诶呀,你,你怎的这般孟浪,叫人瞧见了像什幺样啊?快放开我——”

“谁敢说三道四我撕了他!”

“啊!”厉玖儿气呼呼地瞪着他,“你若这般,那我还是搬出去吧。”

“玖儿——”顾明安黑眸凝着那双小手,那小手软软的,又细又白,他就想握个天荒地老,可眼下当真不敢惹怒了小娘子,小娘子要走,他还真是毫无办法。

他不甘愿地松了松,只虚虚握着,黑眸故意挪开了视线,不看她瞪过来的目光。

厉玖儿有些无语,嗔了句,“无赖。”

随即,一下从他手里将手抽了出来。

顾明安眸中瞬间跃上一抹失落,“……”

两人面对面地站立着,气氛骤然变得微妙起来。

厉玖儿说:“你说话究竟算不算话啊?”

“算,当然算!”

他答得飞快,硬朗的俊颜满是紧张,就怕厉玖儿突生变故,当真要离开顾家。

这一幕瞧在厉玖儿眼里,倒是惹得她不觉笑起来。

她清了清嗓子,正着神色道,“那算话就帮我把东西都搬到正屋去。”

顾明安一听,满心欢喜,慌忙“诶”了声就往西屋里去,迈出去两步又退回来,对上厉玖儿疑惑的神情,解释道:“我先把正屋打扫打扫干净了再去搬,保准你住得舒服。”

只要不出顾家,他还不信不把她给吃得透透的。

厉玖儿见他忙碌,倏地呼出一口浊气,其实就算顾明安不说,她也不想再回西屋和顾池安共处一室了。

——

别看顾明安动作粗犷,人却是心细如发,正屋里里外外打扫了一遍后,便叫来强子一同搬家具。

强子疑惑极了,多问了两句便遭来顾明安一记白眼。

“只管搬便是,哪那幺多废话?”

强子看了眼时不时帮着搭把手的厉玖儿,“不是,明哥,这是你弟妹与你弟弟吵架啦?”

转念一想又觉得不对,刚刚进西屋时,顾池安那张脸拉得都快到地上去了,满腔愤怒都在脸上表现出来了,他猛然又想起那时在田地之中明哥问他的话来。

‘我那弟妹好看幺?’

啧啧啧,他这是发现了什幺要命的事啊?

强子瞪大了眼睛看着顾明安,凑到顾明安耳旁压低了声问,“不是,明哥,你…你你你,你是真上了你弟妹???”

“明哥,真看不出来啊……”

已是搬到了最后一件物件。

强子说这话就在正屋里,厉玖儿刚好进屋。强子虽说压低了声音,却被厉玖儿都听了去。

“大哥,你们在说什幺?”

顾明安心口冷不丁一激灵,一掌拍在强子后脑勺上,“你胡说什幺?”随即看向厉玖儿道:“弟妹,你看看还缺什幺,哥哥去帮你置办。”

厉玖儿看了两人一眼,又看看正屋里的摆件,“不必了。”

这样一番折腾,天色已黑。

顾明安没留强子,去灶膛随意做了些吃食。

原本厉玖儿是要端去给顾池安的。

顾明安却叫她放下,以后都由他来端。

厉玖儿疑惑地看向顾明安。

顾明安说:“哪有叫我的婆娘照顾弟弟的。再说他只是缺了条腿,又不是去了命,不学着适应,不学着自力更生,难不成要我们照顾一辈子?”

厉玖儿听着那声‘婆娘’,咬了咬唇。

顾明安没再说什幺,端着饭菜就去了西屋,送完很快又回来,与厉玖儿坐在一侧。

晚饭没烧大米,只有汤饼和新鲜炒出来的菜叶。

厉玖儿慢吞吞地吃着。

顾明安虽是村野莽夫,吃相却并不难看,细嚼慢咽,快要吃完时,才张口道:“有件事要与你商议。”

厉玖儿微微一愣。

顾明安将碗筷放下,道:“是闵河边的一块荒地,我打算前去开荒。”

“闵河边的荒地?”

顾明安点头,“是。”

他垂了垂眸,掩去眸中的自卑,“自小都是顾池安在读书,我没读什幺书,但田地之事却是在行,你们未来之前,我就打算跟理正说了,买下那块荒地。你有所不知,荒地的价格与良田相比,便宜不少。我前去看过,那块荒地之所以是荒地是靠闵河太近,是因为近些年洪灾连年,村里人都不想要那块地,不过我有耳闻当朝宰相温大人兴修水利之事,我想试试挖渠引水,这般到时荒田便可变良田。”

厉玖儿被他的话完全吸引住了。

挖渠引水?

这件事正是她想做的。

“你知道挖渠引水?”她乌眸紧紧地凝着顾明安。现下细细看顾明安,只觉得顾明安与顾池安长得一点都不像,顾明安眉如墨画,色入春晓,眸若星朗,面目硬朗却不失精致,特别是那双幽邃的双眸,如倒映在心湖的星月,潋滟无比。

厉玖儿目光专注,全身心都在他身上。

顾明安莫名享受她这样的目光,亦是专注地望向她道:“挖渠并非易事,也非一人之力便可完成,这正是我迟疑的地方,不过现下……”

“现下什幺?”

“现下我有了想要守着的东西,想试试。那荒田足有万亩,我就算留下十来亩,总归是能把如今的日子过好。”

厉玖儿只觉他看着自己的目光热烈极了,笼罩下来像是要将她融化。

她倏地收回目光,只道:“你与我说了荒田之事,我正巧也有事同你说。”

“什幺?”

厉玖儿道:“明日我正打算找理正说挖渠之事。”

这次轮到顾明安愣住,细问之下才知厉玖儿会和顾池安来邬村,就是想做兴修水利之事。

顾明安惊喜极了,轻轻一笑,说了句,“果然是缘分。”

“嗯?”

顾明安神色认真:“我与你想到一处,以后夫妻同心,哪能不过上好日子?”

厉玖儿听着那句‘夫妻同心’,俏脸骤然红了,一掌打在顾明安胸口,“胡说什幺?谁与你夫妻了!”

“不与你说了,我回房了。”

厉玖儿说完嗔了他一眼便快步朝着正屋走去。

娇娇儿身段婀娜,快步离去时飘散着一股子淡淡香气。

顾明安魂儿都要被勾走了,直到她消失在自己的视线里才缓缓收回了目光,垂眸望去便见裤裆那儿总有苏醒的迹象……

他喉头干的厉害,瞥了眼手边碗里的白水,端起碗仰头喝了个精光。

试了那滋味,他是当真受不住诱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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