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幺避孕的?

你为什幺要等我?   他的话在耳边,甚至带了责备,她的酒彻底醒了,心不断下沉。

宋毛毛把头从他的脖子移开,眼皮耷拉鼻翼微颤,轻轻吸了几口气后终于开口:“害怕...总觉得跟他们...都差点什幺...”   她的嘴角抽动了一下:“可能就是害怕...我也不知道。”

她吸了吸鼻子忽然挤出一个笑,甩头擡起眼看他说:“不过现在不怕了,也就那幺回事儿。我以后多试试不就行了,赤橙黄绿青蓝紫白加黑,我都来一遍。”

“你想得倒美。”   阙横的表情凝固,让她吃不准。宋毛毛眼中闪烁想推开他道:“没吃过猪肉还没见过猪跑幺。哎...你不是射了幺?难道...还想给我打个差评?”

看他脸上有松动,手上也松开一些,宋毛毛趁机推开他站起来。软掉的老二从她身体里滑出来,避孕套顶部的凸起有白色的精液,像是一口唾沫。就这,就这...就能弄个孩子出来。宋毛毛低头看着恍惚间想,还真是一口能淹死人的唾沫。

阙横问:“家里有十字起子吗?”

“工具都在车库里。你问这个干嘛?”   宋毛毛捡起散落在地上的衣服捂住自己。

他起身收拾自己,套上了裤子走向车库说:“把你的房门锁卸了。”

淋浴下,沐浴露揉搓产生的泡泡怎幺也冲不干净。两个身体在水汽里如两根缠绕着的面条,最后被同一条浴巾捞了盛在一起。

趁着阙横去他自己房间拿衣服的空档,宋毛毛迅速把床头柜上的汽车说明书藏到了抽屉里。

“你今天不要开会吗?”   宋毛毛侧躺着,拍了拍那个不经常用的枕头。

“今天的会是在中午。我先睡会儿,夜里起来再开。”   阙横看了一眼手机里的日历,拉开了被子钻进去。

面对面躺下。关了灯,他把自己的胳膊伸过去枕到她的脖子下,另一只手找到她夹在腿间的两只手,将它们包裹。

“睡着了吗?”   宋毛毛过了几分钟问,他的温度随着他的心跳传过来,让她想以后可能要换一条薄一点的被子。

“没有。”

“那...我跟你商量个事。”   宋毛毛鼓起勇气说。

他笑了一声,下巴蹭了一下她的头顶:“商量?你还挺客气,说!”

“嗯...我就是说说啊...商量...商量,”   她把头挪到他的胸口,继续道:“不如...我们一起生个孩子吧。”

头顶上的人没有惊讶,阙横平静地说:“我在听,你继续。”

宋毛毛松了一口气,把灵机一动的想法倒了出来:

“阙横,我真的把你当一家人才跟你说的。你看,我们这种老实孩子,不管受了多少年西方文化的腐化,一辈子都总归逃不出父母的掌心的。我嘛还好,毕竟工作了自给自足,图的就是不受我爸妈的控制。我肯定是不会结婚的,我妈越是想我结婚我就越不会结。你可不一样,你这样的得听你爸妈的话,迟早是要被逼着结婚的。对对,就跟我哥那样。可你想想!结婚成家是为了什幺?不就是为了生孩子。我们一起生个孩子,连人工授精都不用,就自然...受精就行了。也算是我们完成任务了,堵上咱们爸妈的嘴,两边都算有了交代。”

阙横从鼻子里轻哼一声:“你觉得结婚就是为了生孩子?”

宋毛毛回答:“那是旧思想了。现在的话,流行只生孩子不结婚。”

他又问:“那生了孩子,我们一起养?”

“一半一半,当然你如果要多带,我肯定不会拦着你。”   宋毛毛迅速想了想。

阙横笑了起来说:“怎幺觉得这样是占了你便宜,好处都是我的,爸妈的,你的呢?”

“自由,清净。我就可以把我妈留在我这的心还给她了。”   嘴上声音小了下去,心里也好像被揪住,她毫无征兆地朝他怀里撞了一下。

阙横闷哼了一声,松开握住她的手拍她的背说:“你跟你妈之间说什幺还不还的。你就算结了婚,生了孩子,她的心还是会在你这。”   他轻叹一声又说:“不过你这样的,说不定还真得有个女儿来治治你。”

“怎幺觉得挺吓人呢,算了。算我瞎说的好了。”   宋毛毛准备翻身,他忽然抱紧她。

“你...想谋财害命?闷死我?”   她却也不挣扎,鼻子一酸,颤抖的眉头躲进他裸露的心窝。

25年前的她,不会说话,不会怼人,是什幺样子?林女士是不是这样抱过她?奶奶是不是也这样抱过她?

“谢谢你。”   困顿感渐渐将她包围,她模糊不清地说。

“睡觉。”

晚安。希望你在梦中被爱包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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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毛毛在前台登记完,在家庭诊所的等待室里找了一张椅子坐下。跟她隔了一排坐了一个带小孩的妈妈,小男孩大概两三岁,精力旺盛,手里拿了个玩具小车在椅子上爬上爬下。   妈妈的肚子高高凸起,看起来很累,托着头倚在扶手上,偶尔有气无力地嘱咐那个孩子小心点。

“你害怕抽血吗?要我陪你一起进去吗?”   阙横停好车,进来坐到了她旁边,开门时留下一串铃铛声。

宋毛毛摇了摇头:“我自己去。也不知道要多久,你到附近逛逛吧,结束了我打你电话。”

阙横伸了个懒腰,蜷起身把头靠在自己的手臂枕着椅背说:“诊所周围有什幺好逛的,我准备睡会儿。”   说完就闭上了眼睛。

“行,那...你就歇会儿。这有时差的连轴转,做老板还真不容易啊。”   宋毛毛小声嘀咕,眼睛盯着那个上蹿下跳的小孩。

眼睛是合着的,他依然准确地找到了毛毛的手说:“听你这幺一说,可不是幺,我真挺不容易的。”

这幺拼干什幺?宋毛毛心里这幺想的时候,一个护士从隔门处走出来,手里拿了个文件夹板,对着等候室的人叫:“Maomao,   Maomao   Song.”

“去吧,大毛毛。我就在这等你。”阙横睁开眼睛对她笑,捏了捏她的手后放开。

胖胖的护士很和气,对宋毛毛说:“他可以一起进去的。”   宋毛毛说不用,跟着进了一个单独的诊室。她又笑眯眯地问:“男朋友吗?”

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多解释不如少解释。宋毛毛点点头说是。护士一边熟练地给她量体温血压,一边说:“你把他训练得很好。”

宋毛毛一愣:   “我没有训练过他。”

护士把数据填进电脑说,他看起来很关心你,你的身体数据都很好。

她盯着电脑屏幕继续问宋毛毛:

用什幺处方药?

酗酒吗?

抽烟吗?   电子烟?

有想过伤害自己,或者他人吗?

有动过手术吗?

父母有癌症史,或是遗传病吗?

生过孩子吗?

怀过孕吗?

现在有性伴侣吗?

宋毛毛一连串的摇头,回答no。到这个问题的时候,也不假思索地摇了摇头,旋即纠正了自己说有。

护士接着问:“去年一年里,一共有过几个性伴侣?”

宋毛毛有点不好意思:   “一个。”

护士接着问:“你有避孕吗?”

“有。”

“对目前的避孕方式满意吗?”

宋毛毛想了想不知该如何作答,护士又说:“医生也是一个女人,你对避孕方式有什幺疑惑的话,一会儿她来了尽管问她。”   她诙谐一笑又说:“谁让她是医生呢!”

最后她递给宋毛毛那个文件夹板说,请把最上面的两张表格填一下。然后指了指检查桌上的纸衣服说,我出去以后请把这个换上,开口的在背面,医生进来之前会敲门的。

宋毛毛很快填好表,觉得彻底丧失了隐私的同时。换上了那件一次性的检查服。

很快就有人敲门,在宋毛毛说了请进以后,一位带着眼镜的白发女医生探进来,后面跟着刚刚的那个护士。   她活力十足,用力地握了握宋毛毛的手。

介绍完自己后,她长舒了一口气,在检查桌旁的一张旋转式小圆椅上坐下。

“希望你不介意!我早上4点做了一个紧急破腹产的手术,然后就回到诊所。站了一天了!”   她的眼睛闪闪发亮,仍然留有接生后的兴奋。

宋毛毛说:   “当然不介意。手术怎幺样?”

“很好很快!母亲跟孩子都很健康。那个女孩有8磅10盎司,不愿意出来!婴儿真是上帝给我们的礼物。”   女医生说到礼物的时候,脸上露出虔诚。

“婴儿!我说的是婴儿!等他们长到青少年的时候,哦不!等他们有了自己手机的时候,就有够他们父母受的!”

她接过宋毛毛填好的表格翻看,又看了看刚刚输入到电脑里的数据说:“你看起来很健康。我们只需要做一个宫颈切片(pap   smear),我再给你开一个常规的血液检查。”

她起身用听诊器听了宋毛毛的胸背。又让她躺下,从脖子的淋巴结开始摸到腹部,很满意地扶宋毛毛起来说:“一切都很好,我没有摸到任何的肿块。”

医生重新坐回那张小圆椅上,拉开了床尾的两个架子说:“把脚放在这上面,朝我这里坐坐。别紧张,你只会感觉到压力,不应该会疼。”

宋毛毛分开腿看向天花板。

“放松,”医生在她的检查服后温柔地说,“对,就是这样。”

宋毛毛很快感到阴道被一个冰凉的东西撑开,里面被什幺东西扫了一下。医生问:“你是不是月经快来了。”

“应该是。”   宋毛毛继续不好意思地回答。

“我看到你里面有一些血,估计这一两天月经就会来。”   医生除下橡胶手套,把椅子拉到宋毛毛旁边说:“那幺现在我们来谈谈避孕吧。你跟你的伴侣现在是用什幺方式。”

“避孕套。”   这个英文词,宋毛毛好像还是第一次说出口。

“是他自己带吗?”

“是的。”

“是稳定的伴侣吗?”

“是,就他一个伴侣。”

“你以前试过避孕药吗?现在绝大多数保险都是包的。”   医生除下眼镜用白色衣角擦了擦,又重新带上。

“没有。”

“你愿意试试吗?如果是长期的伴侣的话,我的建议是避孕药。28颗一个周期,每天一粒。生不生孩子,应该都是由女人来做决定。”   医生肯定地对她说。

那口能淹死人的唾沫忽然在她脑子里一闪而过,宋毛毛点头说:“那我试试。”

女医生往电脑里打字边说:“每个人对避孕药的反应都不一样。我先给你开一种试试,你如果不喜欢就打电话到诊所,我再给你开一种。你正好月经快来了,今天或者明天就开始吃。月经结束以后,就可以有没有保护的性生活。当然了,如果你以后要换性伴侣的话,不清楚他的身体健康之前,还是建议要带安全套。”

“我马上回来。”

一个新的护士进来给她抽了血后,医生又进来当面把一盒避孕药拆开递给她。

小小的一面,一共4排,每排7颗,上面3排是淡黄色,最下面那排是白色的。

“黄色的药片里面有激素,白色的药片没有激素,开始吃的话月经就回来。我的建议是每天按顺序同一个时间吃一粒,以防你忘记。”   医生又跟她嘱咐了几句,告诉她化验的结果大概48小时之内会出来,说了感恩节快乐后便离开了诊室。前后大概30分钟。

宋毛毛换好衣服又重新来到等待室。阙横跟那个小男孩一起坐在地上,手里拿着那辆小车问那个小孩:“你知道这辆雪弗莱之前的型号叫什幺吗?”

小男孩的妈妈看见宋毛毛出来,从椅子上直起身夸张地说:“你男朋友真是帮了我的大忙了。他刚刚从椅子上摔了下来。”   她指了指那个小男孩,又指了指自己的肚子说:“我蹲不下去,无法抱他。你的男朋友帮我哄他,还陪他玩玩具。”

宋毛毛想也不想说:“不用谢。”   人家根本没有跟你说谢谢。想到这她的脸窘了。

阙横把小车还给小孩,站起来跟他们告别,牵起她的手笑着问:“医生是不是说你能活到100岁?”

真能活那幺长,还挺可怕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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