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后几天,倒也没见他来后院,当然,仅限她没有学习的时候,她也静下心继续跟着傅华卿学经颂文,一连学了大概有七八日。
休沐的日子到了,说着要同含南一同去后花园散心,管家又把账本子递给她,说是一季度府里又该招些下人了。
“奇怪,府里现在人手刚够,就可以免去这个季度的招买。”她疑惑的翻看花名册,含南在旁边旁听,本来想走,被堂冷曼按下。
管家作难的犹豫不知该不该开口,邵含南在旁看完花名册,不理解的指着几个空缺的位子问,“这些位置不都是空缺的吗?”像江家这等有权有势的人家按理说应当不缺仆人,花名册上却统计下人数目不到百人,甚至在某些院子都没有值夜的下人。堂冷曼当然知晓其中原因,只是,“府上就老爷,你,我和江睿,用不到那幺多人的,也就只有年关和年中盘库会忙些,会招几个临时小工来帮忙做做洒扫这类粗活。你以后管家,也不可图奢靡,老爷和少爷是不会计较这些钱财,但是我们也不可招来是非。”
邵含南乖巧的点了点头,管家不住的擡眼看向两人,又迅速垂下视线,再看堂冷曼一页一页不紧不慢的翻过账目本,看完了才正视仍低着头的管家。
“我听说你老家是陇州阳县的?”堂冷曼忽的发问。
“回夫人,小的是阳县人,但是自幼就随着老爷一同到虞城安定下来。”
“哦?这幺多年可未曾想着回老家探亲?”又随意的翻开花名册,扫了几眼。“也曾告假回乡,只是路程颇远,也就三五年回去一次。”
“那你上次回老家是何时?”
“去年年中,那会府里不太忙,就回去了一趟。”
邵含南不太理解的看向堂冷曼,她是明白管家有求于夫人,却看不透堂冷曼是做何。
“既不是告假,妻儿也都在府上,那你现在所求是为何事?”
管家的腰弯的更低了,“是小的老家有一对侄儿已经到了年龄,老家便托小的来谋个生计。所以小的斗胆向夫人举荐我那一对侄儿。”
管家也是个精明的,知道若是单独问她一定是一口回绝,看着这邵含南不懂府中规矩,若是有邵含南多帮两句,说不定就能成。
“曼曼的意思是?”邵含南眼中带着怜悯,看向身边的堂冷曼。
堂冷曼心中叹气,含南从小就是被娇生惯养着,只一心沉迷书画,不懂中馈之事,“府上的活计对每个下人都是足够的,多加两人也不是不可,只是要从其他下人手里分活计,那其他下人拿到的月钱就少了,你且问问哪个下人愿意将自己的月钱分与他人?”
话是对着含南说的,但是管家立马明白堂冷曼的意思,复杂的瞄了一眼堂冷曼,默默的退到她身后。
“日后你也是要负责府上的日常,那不如就从今日开始学吧。”堂冷曼让管家把其他账本子一并拿来,放到愁眉苦脸的邵含南面前。
“不要吧,好姐姐放过我吧。”哼唧着抱着堂冷曼的手臂,她可不吃这一套,无视含南的哭诉,先把府上的规矩背了一遍,又把一摞摞的账本推到她面前,任其二选一开始学。
邵含南哪想到原来能轻松度过的休沐日转眼就变得难熬。
“后悔找你了。”邵含南撅着嘴一边翻看账本一边碎碎念。
“我也后悔没让你早点学。你先照着去年年底的账目算,这样便很快理解。”
中午用过午膳,邵含南说什幺也学不进去,一会说好困,一会又说有些热,无奈,“也罢,那就休息,明儿有空你自己多看一看。”
邵含南如获大赦,拉着堂冷曼就往后花园跑,脚刚踏出门槛,朋义过来,拦住了堂冷曼,“老爷命小的来请夫人,说有要事商量。”
邵含南一口气差点没上来,好不容易能和曼曼一起去散散步,怎幺又被拉走?可恶,太可恶了。欲哭无泪的拉着堂冷曼,恋恋不舍,
“你很快就会回来的,对吧?”
“好好,我马上回来。况且你看现在还早,还有一下午时间呢。”
好容易安抚好她,堂冷曼跟着朋义匆匆去往书房。她转身又走进房间,只是她一个人的话,后花园的吸引力就没那幺大 了,不如去画两幅书画以慰藉她难过的心情。
“老爷找我?”朋义退出时带上了门,江嘉容才转过身,手里拿着封书信,当着她面点着烧掉,“过段日子有贵客上门,现在就要多招些奴仆,找些知根知底的,另外还有些事你要亲自去办......”
从书房出来,橘紫云霞已经占据大半边天了,堂冷曼叹了口气,不用想都知道含南一定在气呼呼的等着她,但是她还有要事去忙。
随手拉住一个下人,“叫管家到花厅来找我。”很快,管家匆匆赶来。
她开门见山,“中午我同老爷商量了下,说最近府里缺下人,老爷点头了,你且说说看你那对侄儿是什幺家底。”管家闻言感激的作了一揖,“小的那一对侄儿是一母同胞的龙凤胎,前些日子刚过十四生辰,原先是在老家给老地主做活,干活也利索,家底您放心,是绝对清白干净。”
堂冷曼点点头,欣喜点头,“既然管家举荐,我自然放心。”紧接着又吩咐了管家其他事。
江月把热过一遍的最后一道菜放到气鼓鼓的邵含南面前,她依旧是一口未动,哀怨低语,“说好的只忙一会,这天都要黑了,还不回来,气死了气死了。”又等不及,朝门口喊道,“江夜!”
很快,江夜出现在她面前,“少夫人有何吩咐?”
“曼曼去哪里了,怎幺还不回来?”
江夜刚想开口安慰她,便听到门外的江月低声问候,“老爷。”江夜一顿,擡眼看向邵含南,邵含南自然也听到了,“噌”的站到桌子旁,防备的紧盯着来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