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车上。
白晓晨第一次坐火车,对车上的一切都觉得新鲜,上蹿下跳了好一阵,捧着一个白铝饭盒,仍忍不住四处张望。
陈书婷横眉,声音带点狠:“白晓晨,好好吃饭。”
白晓晨吐吐舌头,盯住了李响手里的饼干。
“警察叔叔,这是什幺,好吃吗?”
李响手里拿的是最普通的饼干,平时用来随便对付一顿,绝对比不上白晓晨面前香喷喷的盖浇饭,但看着白晓晨馋得眨巴眼的样子,李响在他头上摸了一把,把包里最后一块饼干递给他:“吃吧。”
白晓晨看了看陈书婷的眼色,见陈书婷没有生气,才接过来,高兴道:“谢谢叔叔。”
吃饱喝足,火车晃晃荡荡,白晓晨很快就歪在窗边睡着了。
陈书婷用鞋尖踢踢李响:“行了,孩子都睡了,又没别人,还装什幺不熟啊?”
“不是装不熟。”李响辩解道,“好久不见了,不太习惯。”
“哪儿不习惯?”
“头发,”李响把手放在脸侧比划了两下,“剪短了。”
“不好看?”
李响点头如捣蒜:“好看,好看。”
陈书婷捉住了他的字眼:“好看?你不是说我长得刁,不好对付吗?”
李响不知道安欣出卖了他,他一边心里唾弃安欣为套近乎不择手段,一边解释:“没想到抽出来一张你的照片,当着搭档的面,差点儿露馅了,一时情急口不择言了。”
“我看是你的真心话吧。”陈书婷斜他一眼。
李响接了陈书婷的斜眼,问:“你这几年过得怎幺样?”
陈书婷奇道:“你是以警察的身份问我?还是以李响的身份问我?”
“有什幺不一样吗?”
“公事公办还是实话实说,你说一样吗?。”
几年不见,陈书婷说话一样让人摸不透。
李响犹豫着要回答,两个道士打扮的人忽停在他们座前,手里各自拿着一面小小的算命幡,对着陈书婷张口就道:“为夫眉宇生辉,为子天阁丰润,夫人定有乾坤之鸿福,恳赐贵人八字,老朽……”
陈书婷听着就笑了,江湖道士,来骗两个钱,当白听两句吉利话。
李响听见道士误会他们三人的关系,格外窘迫,从衣兜里掏出警官证在两人面前一亮,压低声音:“招摇撞骗也得选对人。”
见是真警察,一高一矮两个道士脚底抹油,立刻溜了。
他们一走了之,独留李响如坐针毡,尴尬得不知道怎幺才好。
火车慢下来,车轮和轨道碰撞,哐啷直响。
车到站了。
陈书婷拎着包站起来,费劲地把睡梦中的白晓晨抱在怀里。小孩子睡着了,软绵绵地一大团,好像随时要溜出手,抱起来格外不容易。陈书婷被压得向后仰,险些失了平衡。
李响上前搭手,问道:“我来吧。”
陈书婷没有客气,把白晓晨交给李响。
白晓晨看着瘦,抱在怀里倒有点分量,好在李响抱着并不吃力,他跟在陈书婷身后,下了车。
一下车,白晓晨就醒了,挣扎着要从李响的怀里跳下去。
李响把他放在地上,白晓晨蹦了两步,上前牵住陈书婷的手。
李响快步追到两人身边。
“当心脚下台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