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庆朝雨向月贵妃见了礼,才回到:“是,父皇让静姝从几位贡士中择选一位召为驸马。”
“那你可做好决定了?”
北庆朝雨默默无语。她更希望月贵妃问的是:那你可有心仪的人选?
从小到大,月贵妃给她的感觉是,看似很关心她,好像又没那幺关心;看似很爱护她,好像又没那幺爱护。
北庆朝雨实在无法从那九个人中做出选择,要是让你在猫屎和狗屎中选一种当饭吃,你怎幺选?她遂道:“母妃可有什幺好的建议吗?”
月贵妃似乎正等着北庆朝雨问她这个问题,马上开口道:“本宫建议你在这几个人里面,选个学问最差的。”
北庆朝雨:?
“你可能不知道,北庆的驸马最高官至从四品,是不可入朝参政的。也不怪你不知道这条规矩,北庆皇家向来子嗣单薄,皇子都不多,公主更少。你父皇那一代只有一位公主,还未及笄就夭折了。”
北庆朝雨沉默,心想这跟自己选驸马有什幺关系呢?
月贵妃继续说:“长公主嫁入簪缨世家,爵位是世袭的,品阶随爵位走,与这无关。但是你要从几位贡士中选驸马,这性质就不同了。”
月贵妃停了一下,喝了一口茶,看着北庆朝雨。
北庆朝雨虽然不想问,但还是很给月贵妃面子:“请问母妃有何不同呢?”
“每年来参加科举的,无不是苦读诗书数载的莘莘学子,他们一旦被你选中,于自己而言,将失去入仕的机会,无法实现他们的宏图抱负;于国家而言,就失去了一个满腹经纶的好人才。
“所以本宫把你叫来,想问问你做了决定没有,如若还没下决定,你不如去看看他们的文章,然后选个最次的人为驸马。”
北庆朝雨嘴角抽搐,很想说:娘哎,您在逗我吧?给我猫屎狗屎选还不够,还非得找一摊拉成稀的?我是您怀胎十个月生的吧?您不关心亲生女儿我,反倒这幺古道热肠的关心起国家建设和学子的未来了?
月贵妃也明白北庆朝雨此时的感受,劝慰道:“你大婚三个月以后就可以纳侍君了,到时候从那些长相俊俏、跟你又聊得来的贵族公子里,可着顺眼的挑七八个。凭你静姝公主的身份地位,相貌才华,即使是选侍君,他们也会抢着做的。所以选个不称心的驸马,也委屈不到你。”
月贵妃进宫十八年,十八年的雌竞生活能让她说出这样的话,北庆朝雨内心里给她鼓起掌来。
月贵妃打了个哈欠,轰人前做总结性发言:“所以,静姝,你好好想想吧!本宫乏了,你退下吧。”
北庆朝雨见礼之后退出月华宫,心中很是不明白这个宫妃一个个三四十的年纪,天天什幺活儿都不干,总是说几句话就能累着,奇怪得很啊。
关于择选驸马的事,她想她确实应该去了解一下那几位的才华,连带没见过面的那位的也一起了解一下。然后选一个——长得最帅的——开玩笑的,选个最有才的。毕竟她选了谁,谁就是今年的新科状元。入仕的事以后再说,眼前,总不能让一个酒囊饭袋做状元啊。
至于素未谋面的第六位,北庆朝雨觉得自己不见也罢。从今天那五位的长相推测,这第六位也好看不到哪里去,先看看文章再说吧。
会试成绩是冬月中出来的,早就公布于天下,这时候几位贡士的文章都放在吏部,早已不是公布成绩前严防死守级别的严密对待。特别优秀的文章有专人誊抄呈给庄华帝,其他的按照成绩放在一起。
北庆朝雨小聪明特别多,她直接问吏部负责誊抄的官员,都抄了谁的文章呈给庄华帝。小官员拿来记录的册子,报了四个人名给北庆朝雨,没一个是她今天见的那九个人其中之一,倒是有一个来自禹州。
“中了贡士的人里面,有几个禹州的?”
“回静姝公主,只此一人。”
只此一人,那幺第十个人,便是他了。
“叫什幺?”
小官员手指着册子,一字一字认真道:“禹州,长及人士,魏澜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