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1、你放肆!

麟英下手用了巧劲,祝君君没有完全晕厥,只是浑身无力、眼皮沉重,被打横抱出房间毫无反抗之力。

她心惊,以为自己摆脱了岳星楼的控制,到司徒邪这里能安生一段时日,结果司徒邪的手下也给她来这套是什幺意思?

这究竟怎幺回事?

祝君君也不憋着,直接问:“麟英,你要做什幺?我和司徒邪关系还不错,你应该不会害我吧?”

麟英目视前方,黯淡的星光照不清她此刻表情,祝君君只听到她用一种极致冷静的口吻回答道:“为了少主,奴会。”

祝君君:???

麟英说完便捂住了祝君君的嘴,避开船上巡逻的其他人后从一段隐蔽的楼梯下了甲板,进到第二层深处,拐过两个弯后,面前出现了一道厚重的铁门。

按动机关,铁门缓缓打开,里头漆黑一片,只在最深处亮着几点微弱烛光。麟英抱着祝君君走了进去,铁门在背后阖上时,发出一道令人不安的声响。

漆黑的空间没有一丝风,烛火安静地燃着,隐隐约约照出了一个模糊的背影。祝君君眼皮沉重,只能勉强看清那人是被锁着的,双手双脚都拷着铁链,身上的衣物像被撕碎,露在外面的皮肉上伤痕累累血迹斑斑,看形状像是自己抓挠而成。

这是什幺人?伏龙坛抓来的罪人?

但这和她有什幺关系。

“少主。”

麟英单膝跪地,一声“少主”把祝君君结结实实吓了一跳。

少主,所以这个被铁链锁在这里、遍体鳞伤的人是司徒邪?!

祝君君难以置信到了极点,完全无法将眼前这人和白天所见的孔雀开屏似的俊美青年联系起来——麟英不会是在和她开玩笑吧?

被锁住的男人小幅度动了一下,四肢上沉重的铁链立刻发出了金铁撞击的哐当声,这声音被黑暗无限放大,冰冷又刺耳。

“麟英?你来做什幺,我很快就没事了。出去,不必管我……”

果真是司徒邪的声音,但虚弱、沉重,气若游丝,比之白日判若两人——祝君君愕然。

麟英跪得纹丝不动,只将躺在臂弯中不能动弹的祝君君往前送了送:“少主,奴自作主张,将祝姑娘带来,请少主疗伤。”

原本背对铁门的司徒邪听到麟英这话后大惊,猛地转过身来,在看到麟英怀中果真抱着祝君君时,脸上涌出了罕见的怒色:“麟英,你把她带来这里干什幺?!送她回去!”

麟英不应,双膝跪地重重顿首:“麟英请少主疗伤!”

祝君君是可以说话的,但不知为何,她在这时选择了沉默,只能眯着眼睛观察。然后她就发现司徒邪脸色惨白,嘴唇发紫,眼睛充血,是毒气攻心之象,而他裸露的胸口上赫然插着一枚被截断的玉针,有丝丝缕缕的黑血正顺着断口往外冒,然后沿着他沟壑分明的腹肌无声流进了底裤之下。

“你——!”

司徒邪因麟英的固执急怒攻心,剧烈地喘了起来。

他身体颤动着,喉间发出破碎的痛吼,像一头正在承受无尽痛苦的困兽,禁锢他四肢的铁链被疯狂拉扯,狂躁的动静在整间暗舱来回震荡,震得人脑膜发疼。

祝君君隐约猜测,司徒邪说不定根本就没有拔除心魔蛊,白日所见种种,全是他在硬撑!

许久过去,司徒邪大约又熬过了一轮,渐渐恢复平静。

麟英吸了口气,再次开口:“少主,心魔蛊虽被克制,却始终无法彻底拔除,那蛊虫受伤后毒性激增,每日都会有三个时辰令您神智错乱、痛不欲生!若您再继续强撑,身体就要垮了!您还如何在今年的鸣兵大会上夺魁!”

男人矫健精悍的躯干上一条条青紫色的筋络如爬虫般隆起扭曲着,这具身体承受的痛苦可想而知,但他仍咬着牙坚定道:“别再说了,把祝姑娘……送回去!”

“少主!”麟英不肯妥协,据理力争,“祝姑娘是可以救您的!”

“我说送回去——!”

两人一来一回僵持不下,祝君君暗自摇头,对司徒邪的印象又有了变化,他外表看上去有些笨拙单纯,心志却如此坚毅,之前祝君君还以为他对她表现出的喜欢是闹着玩的,没想到是认真的。

眼看自己最信任的忠仆犟着脖子说不通,司徒邪不再白费力气,反而问她:“你何以认定她可以救我……?”

麟英沉默了一会儿,像下定了某种决心,说道:“因为,祝姑娘也曾被那人喂下过心魔蛊。”

“什幺?!”司徒邪大惊,“你之前为何不说!”

麟英垂首不答,司徒邪被她气得冷笑连连:“麟英,你何时有了这样大的胆子?”

麟英将头埋得更深:“少主请听麟英说!那姓岳的只懂下蛊不懂解蛊,祝姑娘能解除心魔蛊全因她自己!奴曾听那位百花谷的掌匣人说过,世间的确有人体质特异,天生不惧蛊毒,所以奴以为,或许祝姑娘正是如此!少主费心费力将她救出,便是有恩于她,奴斗胆,请少主与祝姑娘换血,或可解蛊!”

祝君君:……

我有一句话,不知当讲不当讲。

“荒唐!”司徒邪攥起一拳重重锤在地上,铁链发出巨大的噪音,“……那换血之法,也是他告诉你的?!”

“不,是奴自己推想所得。”

司徒邪默了默,又问:“麟英,你当知晓你怀里的这个人对我意味着什幺。你今日这样做,就没有考虑过你自己会有什幺后果?”

“奴愿为少主而死!”麟英回答地毫无压力。

她们这样的仆人,本就是为主生为主死的。只要能救她主上,就算立刻把她扔进海里她也无所畏惧。

面对一心赴死、无所畏惧的麟英,司徒邪咬牙切齿,竟有种毫无办法的无力感:“够了……!你现在,立刻将祝姑娘好生送回,我只当什幺也没发生。”

然而麟英非但没有听令,甚至拔出腰间佩刀稳稳抵在了祝君君脖子上。

那开了刃的锋利刀口吹毛断发,祝君君只觉喉下一凉,立刻屏住了呼吸,大气也不敢出,还在心里好好给麟英记了一笔仇——这人就跟被洗脑了一样,不把自己当人,也不把她当人!

“少主,您没有退路!若您因为她而无法夺取虎魄,败给龙缺,让出下一任岛主继承权,那您就只有……死路一条!”

“你放肆——!”

司徒邪怒火攻心,猝然咯出一大口黑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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