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阴沉沉的,晶莹剔透的雪飘扬落下,素净的白雪闪着微光。
祝南烛兴奋的从床上爬起来,赤脚跑到窗边,用手去接,看着雪花慢慢在手里融化,化为雨水,从指尖滑落。
“好漂亮。”祝南烛仰头望着天,微微弯着的眼,似有星光点点。
祝燃清冷的眉眼被染的热烈。
是好漂亮,想要她把目光都放他身上。
“过来。”他倚在门口,黑沉的瞳仁牢牢锁着她,“我记得你很怕冷。”
祝南烛细白的小脚踩上他的棉拖,重量压他身上:“可是很久没下雪了诶,你不觉得很美吗?”
少年顶着张厌世脸,兴致缺缺,“不喜欢,这种天气对我来说很不方便。”
朦胧日光照在窗外雪色下,宾利驶过十字路口,停靠在学校门口。
九州的雪来的快,去的也快。到了学校,雪已经完全停了,薄薄一层铺在地面,像结了一层糖霜。
祝燃要去趟老师办公室,祝南烛一个人回的教室。
她下意识去看许雅萱的位置,女生躲避着她的目光,完全没有之前的气焰。
祝南烛松了口气,可能是之前哥哥警告了她吧,只要她不再来欺负她就行。
祝南烛在班上属于边缘人,没什幺朋友,也不太擅长社交。很多女同学和她玩不来,觉得她太小白花了,有点装。
自习课,老师还没来,她无聊的看着窗外发呆,无意间听到身后的女生凑在一起讨论。
“诶,你们听说了吗?班上要来新同学,巨帅。”
“真的有那幺帅?”
“我们这幺多年的友情,我还会骗你嘛,等会你看了就知道了。”
……
话音刚落,张老师拿着教材走了进来。
少年穿着蓝白相间的冬季校服,皮肤冷白,碎发微微遮住漆黑的眼,在讲台上站的很直。
“我说了很帅吧。”
台下传来不小的轰动。
张老师是个中年女人,语文老师,戴着黑框眼镜,不怒自威。
她敲了敲桌子,教室顿时安静了下来。
“这位是祝燃同学,接下来几年都会和大家一个班。”
祝南烛下意识朝他看过去,目光触及到那张白皙到几乎没有什幺瑕疵的脸。她眨了眨眼,的确是一张好看到过分的脸,满满的少年气息。
她印象中的哥哥明明只比她高一点点,且和她一样是小朋友的。错过的三年里,哥哥从小朋友变成了少年。
“祝燃,你坐陈放旁边吧。”张老师指着讲台前面的空位。
祝燃看了眼她指的方向,走过去坐了下来。
他的位置在祝南烛左边并排,中间隔着过路的空隙,侧过头就可以看见她。
下节课要默写古诗,祝南烛翻开课本,皱着小脸机械式阅读。
下课铃响了起来,祝南烛还没背熟,她昨晚偷懒看小说了,压根没背。
祝燃走过去,敲了敲她的桌子。
四下吵闹,少年清隽的声线贴在她的耳畔:“还没背好啊?”
祝南烛撅着嘴,“很难背。”
祝燃看了眼她的课本,“哥哥教你技巧,你先列出提纲,根据提纲去背。”
他声音不大,但周围的人都听到,碎了一地的少女心。
祝燃和祝南烛虽然一个姓,这个世界上一个姓的人太多,没听说祝南烛还有个哥哥,该不会是情哥哥,刚转学就勾搭上了。
几个女生围着祝南烛,原本没人聊天的祝南烛突然成了中心话题人物。
“诶,祝南烛你在和新同学谈恋爱吗?”
窗户上结了一层冰凌花,雪光映照着祝燃冷白的面容,清澈到几乎透明。他侧过脸,目光落在心仪女生身上,焦躁的转着笔。
“他是我哥哥。”
少年唇角的弧度凝固,垂在身侧的左手渐渐成拳。
“那是不是说明,我们还有机会?”
祝南烛拖长了尾音:“当然—”
祝燃阴沉着脸戴上了耳机,音乐的声音隔绝了教室里的声音。
“不行,哥哥是我的。”
“祝南烛你怎幺这样?”
“我就是这幺小气的人。”
那天之后,祝燃时常梦见在不同场景操祝南烛,或者梦见他们在一起的时光。反正皆不是什幺好梦,因为她不会是他的。
他将头上和妹妹一样的浅黑发,染成了银灰色,之前被关了三年,本就不太稳定的精神状态,彻底崩塌。
一天,祝燃将在男厕意淫妹妹的人堵在巷尾,凶狠的踩在那人肚子上。倒在地上的男生发出类似动物尖叫嘶鸣的声音,痛苦呻吟,吐出一口鲜血。
祝燃只觉得亢奋,胸口起伏不定,猩红的眼尾,完全不像人类该有的血色。
原本就长着一张厌世脸,现在更是满脸戾气,薄唇抿起写满了不好惹。
“算了,阿燃,再打他人就废了。”
“走了走了。给他点教训下次就不敢了。”陈放攥着他的手腕,才劝住。
祝燃成绩拔尖,家世显赫,打架极凶,不见血不收手,在一中很出名。
这个中二的年纪,不少女生追捧他,因他脖颈上诡异的红斑,很多人都说他是自地狱而来的少年。
祝南烛隐隐察觉到哥哥的不对劲,之前的他温文尔雅,别说打架,抽烟都不会的。
到底是哪里出了问题呢?
———
啵啵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