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李愿兮情绪激动,完全听不进去自己的话,墨倾索性低头吻上了李愿兮满是伤疤的左脸……
李愿兮当即愣住了,瞠目结舌动也不动,连挣扎都挺住了……
墨倾细细碎碎的吻不住的落在了那满是狰狞的左脸,没有丝毫嫌弃,只有满心满眼的怜惜和疼爱……
见李愿兮的情绪平复了,墨倾微微拉开了二人间些许距离,附耳道:“愿愿,不管你变成什幺样子,我都不会嫌弃你半分。”
墨倾说完,复而再次吻上了李愿兮那满是疤痕的脸颊,顺势而上,吻干了李愿兮的眼泪。
温热的薄唇抚平了李愿兮崩溃的神经。
墨倾的吻不断游移,就快要触碰到李愿兮唇边的时刻,李愿兮却猛的偏过头躲开了墨倾的亲吻。
顾念着李愿兮的情绪,墨倾没再继续,柔声说道:“我会想办法让你的脸恢复如初,保证不会一丝疤痕。”
李愿兮的眼里闪过了一丝光芒,终于是直视着墨倾,有些不敢确信的问道:“真的?”
墨倾坚定的点了点头:“你忘了你九哥可是医仙!”
李愿兮没说话,似乎是相信了,随即翻了个身,将有疤痕的那半边脸藏在了下边。
墨倾顺势躺在了李愿兮的身边,单手撑着头,将李愿兮搂了过来,一下下的抚摸着李愿兮的后背,如同给猫顺毛一般。
想着受伤之前御音那番怨毒的言辞,李愿兮的眼神哀怨了起来,看着墨倾直言道:“御音是不是你前女友?”
墨倾心下一凛,抚摸李愿兮后背的手也陡然停止。
李愿兮见他这副模样,心里已经猜到了七八分,瞬间心里不舒服了起来,转过身去背对着墨倾,却又察觉到这样会暴露自己脸上的疤痕,又匆忙的拨下头发来掩盖住脸上的伤疤。
“我……我到底是不是第三者?”李愿兮的声音冰冷严肃,听的墨倾的心陡然坠入了冰窟一般。
“当然不是!”墨倾急切的回答着,继而不禁对李愿兮忽然的问题感觉到了疑惑,思索了片刻,小心翼翼的问道:“是不是……御音和你说什幺了?”
李愿兮一听,想起了御音抓着自己的时候说的那些没羞没臊的话,顿时满肚子的怒火,也顾不上羞耻不羞耻,把御音方才说的那些什幺欲仙欲死,调教不调教的话统统告诉了墨倾。
墨倾脸色一沉,尽管御音说的难听,但事实好像的确是这样……
当初的墨倾初成人形,尚且不知什幺情啊爱啊的,懵懂少年一枚,整日生活在咸阴山上,咸阴山上没有花草树木也没有飞禽走兽,无比荒凉,不见天日。
御音是墨倾见到的第一个有生命的物种,也是第一个异性。
御音本体是鸾鸟,兽类一族一向不会隐藏欲望,墨倾生的魁梧英俊,与生俱来的王者气息当即就激起了御音的荡漾春心,只觉得墨倾一定是个厉害的,于是便开始主动示好。
届时的墨倾也不知道爱一个人是什幺感觉,也不知道什幺是爱情什幺是喜欢,御音的示好他也没拒绝,和御音在一起的感觉新鲜刺激,是以往从未体验过的,墨倾只觉得这感觉还不赖,那就这样一直过下去吧。
直到墨倾发现了御音的野心逐渐膨胀,再到御音开始劈腿以及修炼邪术,这让墨倾心下生出了些异样的感觉,让墨倾不自觉的疏远御音,再后来的分分合合,墨倾依然觉得没什幺,御音要分,他也没挽留,也没悲伤,御音要和好,他也没意见,甚至御音被他捉奸在床,他也没觉得有什幺……
就在他本以为他们之间就这样结束了的时候御音又回来了,哭哭啼啼认了错,墨倾便心软了,只是这次重归于好墨倾发现御音别有用心,实在不忍心生灵涂炭,而且,墨倾也彻底认清了御音那飞禽属淫的本性,原来他在御音眼里,也不过就是个还算得宠的男妃而已……
饶是墨倾再不知晓情情爱爱,单纯的为着身为一个男性的本能也受不了这个,又不是有什幺特殊癖好,更何况这个时候的墨倾已经为自己立下了永结印,立下誓言自己只娶一人,便彻彻底底和御音拜了个拜。
御音没当回事儿,自信满满的觉得墨倾连她绿了他都能接受,一定是爱惨了她,一定舍不得她,只要自己玩够了再去掉几滴眼泪,墨倾就会再接受她,毕竟她是墨倾的第一个女人,认准了墨倾会专情于她,于是就等啊等,一直就等到了墨倾要和琮璃大婚的消息。
遇到琮璃之时,墨倾方才知道什幺叫怦然心动,什幺叫一见钟情,什幺叫至死不渝……
墨倾在男欢女爱这方面,的确是被御音启蒙的,但在这方面本是从不主动的墨倾,在李愿兮的身上却是从未有过的主动和无度……
李愿兮见墨倾沉默半晌也没言语,只觉得他是默认了,心下难受了起来,强忍着夺眶而出的眼泪,冷声问道:“她分明就是因为你才杀了我的前世,现在又毁了我的脸,去年我问你的时候,你为什幺还要骗我?”
墨倾心里彻底的慌了,有些不知所措的支支吾吾。
李愿兮对于墨倾支支吾吾的态度非常不满意,一把拽过被子把自己蒙了起来。
“你要是不说就给我出去!”李愿兮的声音透过被子闷闷的传了过来。
“我……我怕你知道了就……就不要我了……”墨倾宛如做错事的孩子一般,越说声音越小。
墨倾的声音虽小,李愿兮倒也听清楚了,本就因为脸上疤痕心情极度难过的李愿兮心里又骤然填满了被欺骗的愤怒,一时间再也说不出来别的话,只顾着啪嗒啪嗒流眼泪。
察觉到李愿兮的情绪,墨倾心疼不已,伸手想把她抱过来哄一哄。
听到身后窸窸窣窣的声音,李愿兮便猜到了墨倾的动作,在被子里转过身伸出脚就去踹他。
墨倾不敢阻挡,肚子上生生挨了她两脚,李愿兮的力气不小,但对墨倾来说也是无关痛痒。
李愿兮见自己踹不动墨倾,愤愤的收回了脚开始下逐客令:“你出去!”
墨倾一惊,开始委屈:“我都招了,你怎幺还让我出去!”
“我有说过你说了就不让你出去吗?”李愿兮的声音隔着被子,依旧闷闷的。
“……”墨倾语塞,李愿兮的确没说过……
李愿兮将被子拉下几分,只露出一双哭红了的双眼,毫无威慑力的瞪着墨倾:“你不走我走!”
说着作势便裹着被子要起身离开,墨倾急忙把他按回了床上,连连服软:“好好好,我走。”
见墨倾起身,李愿兮嗖的一下重新把被子蒙回了脸上。
墨倾站在窗边看着床上鼓起一团的被子,便知道李愿兮在被子下面团成了一团,这是她伤心之时的惯性动作。
墨倾心疼,却又无计可施,只好软声说道:“我就在外边,你有事叫我……”
李愿兮没说话,墨倾叹了口气,掀开床帐出了卧室,却又不敢走远,只好一脸忧愁的坐在了外面的罗汉榻上,连声哀叹,烦躁的抓乱了头发,像极了被赶去睡沙发的妻管严丈夫,哪里还有半分帝君的威仪。
遇见了李愿兮,在她面前,墨倾从未觉得自己需要什幺面子和尊严,也从没拿自己当个帝君。
李愿兮在被子里闷了半晌,直到呼吸困难,方才试探性的掀开了被角,确认墨倾真的出去了以后,方才掀开被子坐了起来,心里五味杂陈的难受,这几天经历的事情一件比一件让她难以接受,脸上的疤痕如此狰狞可怖,李愿兮始终是难以接受,即便屋子里没人,李愿兮依然觉得自己不敢擡头。
李愿兮难过了半晌,起身找到了自己的背包,在里边翻找了片刻找到了一个独立包装的黑色口罩戴了起来。
戴好了口罩,李愿兮又团回了床上,真真是好一个忧愁阴郁的暗黑风。
这个黑色口罩自此刻开始宛如被焊在了李愿兮的脸上一般,吃饭的时候都仅仅是拉下来挂在下巴上,吃完了立马戴回去。
李愿兮也就此变得越来越不爱说话,也不搭理墨倾,大部分的时间都是一个人缩在床上发呆,状态比失去宝宝的那段日子里没好到哪去。
墨倾担心的不行,决定尽快去太山寻找梨草。
一日清晨,墨倾将琮珣叫了过来,嘱咐道:“我要去太山找梨草,这段时间劳烦你替我守着愿愿,我担心御音会趁我不在再对愿愿下手。”
“好!”琮珣应了下来,墨倾便动身前往太山了。
琮珣到了墨倾的宅子,直奔卧室,看着瑟缩在床角一动不动的李愿兮,劈头盖脸就是一句:“你长蘑菇呢?”
李愿兮:“……”
李愿兮勉强擡起头瞟了琮珣一眼,有气无力的问道:“你来干嘛?”
“你老公叫我来的。”琮珣说着,随意的靠在了窗边看着李愿兮继续补充道:“他去太山找梨草了,为了你的脸,担心御音会来会来对你下手,要我来保护你。”
李愿兮看了琮珣一眼,捏了捏鼻子上的压条,有些迟疑的看了琮珣,他保护她?
“你到底还打算同墨倾闹多久?”琮珣问道。
“不知道。”李愿兮没好气的回答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