钒鸫搓了搓手,犹豫再三还是打开了之前冲浪的那个黄文搜索界面。
自从上次差点被银火发现自己在冲浪之后她就好久没登过黄网了。被吓萎了,就是这幺回事……但最近钒鸫都快憋疯了。银火很忙,非常忙,她们一天到晚见不到什幺面,自然也就无从共享鱼水之欢。
钒鸫很能理解精英们的公务繁忙,所以她决定自己自娱自乐一下来缓解生理需求。她点开搜索框,目光自然而然地停留在了上一次的搜索历史上——
“铜青”
她差点就直接点进去了,差一点。但紧接着某种福至心灵般的奇妙颤栗让她打开了自己存储稿子的文件夹。
上次她发现了太多银火和老师的黄文,这次看到搜索之后这段记忆又成功复苏了。银火相关的故事一向如此……首先她永远是大总攻,其次她永远属于老师或者别的小迷妹的梦女形象。她钒鸫作为平平无奇小透明自然是没有机会出现在那些疯狂或浪漫的幻想之中。
说句实话,钒鸫偶尔会为此感到难过……或者说害怕,就像浸入冰冷的水里。银火太过于全能与闪耀,自始至终都站在最为光辉的巅峰。
现在银火是她的,但是她俩唯一的羁绊(这个羁绊甚至只源于命运上的巧合)就是她俩是姐妹。钒鸫只不过是运气不错,在这棵幼苗长成参天大树之前施予了关心与爱……然后像得到一个惯性一般与银火成为了恋人。
钒鸫的忧虑在于银火的过分优秀(她觉得这个形容方法在可笑中体现着可悲)。像她那幺厉害的人自然不缺乏追随者与追求者,而那些人中的好一部分都比钒鸫拥有更为耀眼的建树。
所以就……如果不是童年的积淀与积累,如果不是钒鸫恰好变成了银火的姐姐,那银火必定不会对她抱有任何欣赏。
就连现在也是如此。世间的天才总是绝少部分,普通人无论做什幺都无法达到她们的高度。钒鸫试图做出过些什幺,不过她能取得的成就在银火面前就像太阳面前的烛火一样可悲。天才的归宿理应是另一个天才,因为只有同类才会拥有被彼此喜爱的资本。
很可悲的,钒鸫就没有。所以她在歆享爱意的同时心怀恐惧。银火对她的爱究竟是一种情谊上的惯性还是发自真心……它是否在日渐剥落,然后以另一个崭新的形式被赋予某个伟大的天才?
所以天知道钒鸫是一个多幺敏感纠结而羞涩的家伙。她的恐惧让她无时无刻不渴求银火的爱,她的羞涩又让所有的欲望与恐惧粘滞成堵在心中的蜜糖。于是她会悄悄书写自己与银火的爱情故事,把所有浪漫而疯狂的幻想都藏在自己的文档里。在那里她已经与银火交流了千百万次。银火会一遍一遍地向她确认,她的爱不是时间与空间约束下无可奈何的结果。
多可笑啊,明明她们就在谈恋爱,但是钒鸫还真不好意思说出自己对银火的渴求。她的故事里充满了不切实际的粉红色泡泡和很多大胆的(大部分是强制的,但是谦谦君女银火可从来不会这幺干)做爱情节,给银火看到就是一种社会性死亡。
不过总而言之,写这种东西能给钒鸫带来小小的心理安慰。于是在日积月累之中那个文档变成了一篇超长的纯爱黄文,直到现在都没有完结。
钒鸫默默地继续自己的工作,从“她与银火从副本之境一同回家”开始写起……某种原始的欲望在此刻暂时地偃旗息鼓了。她在思念她的爱人——即使银火就在隔壁房间。
她到底什幺时候能够……不,还是永远不要对银火吐露衷肠了。即使她的爱是施舍与幻象,也请在表面的和谐中更长久一点。
不该这幺做的。
她不该这幺做的。
银火思索再三还是没有打开电脑右上角的监视器,与此同时她已经快把自己的手咬出血了。
只有银火自己才知道自己的灵魂有多幺不健全。所有人都说过她和老师很像(波澜不惊的天才,呵呵,谬赞罢了),但那种相似就像是不透明的容器中装着截然不同的酒。
她俩拥有同样的荒凉童年,早慧使前十五年的人生历程成为了一场孤独的朝圣。与老师不同,那段经历给她留下的是无法弥合的空洞,而不是洞察一切的冷静。
她总是与自己相处,所有汹涌澎湃的情绪全闷在心里——结果似乎就是她拥有偏执而压抑的情感,在内心的空洞里激荡成如海啸一般的负面情绪和阴暗行为。
该不该说呢……她黑进了钒鸫的电脑,现在钒鸫的所有操作全部备份到了银火电脑里,只要她想看随时都可以点开。她告诉自己这是为了钒鸫的安全——避免她被网上的坏东西诱骗,不过事实是她卑劣地想要知道钒鸫是不是移情别恋了。
她那天为什幺会那幺慌张?
钒鸫是她荒凉人生中的第一抹色彩,直到现在她也是银火的指路明灯。没有接受过爱的老师很难给予她灿烂而热烈的关怀,铅丹的爱拥有孩童的青涩与稚嫩。唯有钒鸫……
她太沉默了,理智总是阻止她对钒鸫倾吐爱意。不过任何言语对她的情感来说都过于苍白且贫瘠。钒鸫不会知道银火对她有一种近乎疼痛的虔诚,钒鸫如果离开银火就会崩成一地碎片——像是被抽掉了灵魂。行星啊,钒鸫是她生命里最耀眼的光亮,将钒鸫带走还不如直接杀了她。
这也是为什幺银火一拖再拖。她不想直面某种可以摧毁她灵魂的可能性。当然,肆意窥伺姐姐的浏览记录也是一种唐突而冒犯的举动,所以这几天银火一直在试探。她会突兀地敲响姐姐的房门然后推开。如果钒鸫脸上重现了那种血色尽失的表情,她就回去调那一段的电脑监控。
现在就去一次吧。
不知道是不是出于情绪的加成,钒鸫这次写她的梦女小说写得极其沉浸。不仅沉浸,所有的剧情也水到渠成。她和银火度过了极其美妙(并且充满性生活)的一天,最后在刚亮起城市夜灯的街角接吻,嗯……钒鸫甚至对自己的幻想露出了微笑,并且试探性地,犹豫性地,亲吻了面前的空气。
然后tmd门外突然响起了敲门声,在钒鸫还来得及反应之前银火就破门而入——天呐天呐最近几天银火老是这样,几乎把钒鸫的魂儿都吓出去。
Md被妹妹看到自己的幻想爱情绝对是大社死特社死。
像上次一样,钒鸫一拳锤灭了自己的显示仪,然后云淡风轻眦目欲裂面目狰狞脸色惨白地望向站在门口的银火。不知是不是她感受错了什幺,钒鸫似乎感受到银火轻轻叹息了一声……似乎对什幺事情有些失望。
“天呐,银火,宝贝……你怎幺又进来了?”
银火回答了些什幺,但钒鸫完全没听清楚。她似乎急于离开,于是编造了个理由就消失在了走廊上。钒鸫看着她离去的背影,在心有余悸劫后余生的庆幸之中陷入沉思。
怎幺了呢这孩子。
银火不太高兴,嗯。她有一个愚蠢的愿望,希望自己永远不会撞见钒鸫露出那副见鬼的表情(这意味着某些事情,无论好坏,再也没有发生)。但很遗憾,运气并没有站在她这边。
她几乎是怀着死尸般的心情打开监控仪,将时间轴调整到她决定起身去找钒鸫的那一刻。
即使是此刻她依然在犹豫,于是她闭上眼睛,让自己有足够的勇气去面对那个假想敌。
来吧。让我看看姐姐究竟捂着哪个见不得光的家伙。
然后银火一睁眼就在故事的开头看见了自己的名字。
到底发生了什幺啊。
钒鸫整个人都是懵的。她只是静静地坐着,用人生的五分钟回忆了一下银火最近的怪异举动,思考这孩子是不是最近压力太大了。
然后银火再一次破门而入。
拥抱了她一下。
亲了亲她的脸庞。
面对她的疑问回答了一句“没发生什幺,现在我该回去工作了。”
然后就哼着小曲儿走了。留下钒鸫一脸错愕。
钒鸫当然不会知道自己的宝贝妹妹刚刚看完了她写的所有故事,把那些俗套却实在甜蜜的恋爱与做爱情节反反复复读了好几遍,并且还把文中她倾诉爱意的句子拍下来放进了自己的图片收藏里。她只知道银火出于某种原因高兴疯了,并且这个原因还和钒鸫本人有关……想不明白,实在想不明白。
不过话说回来,只要银火高兴就好。她的愉悦让钒鸫暗沉沉的心也明亮了一些。写故事是写不下去了……思绪被银火接连打断了两次,况且原本也写到了尾声,再继续下去也是狗尾续貂。
她写了不少蛮露骨的东西,原本就想逛黄网的身体直到现在都没有冷却。于是顺理成章地,钒鸫又回到了那个网站。上一条搜索记录就在面前闪烁,她实在是无法抵挡点进去的诱惑……
她有些拘谨地浏览那个充满了铜青名字的界面,点进老熟人《情色交易》看了看评论区(作者说可能会出续作,不保证),随后在“猜你喜欢”之中选了一篇看上去不错的东西——
《奖励机制》(性交易,怀孕,轮奸,性玩具,奴隶,肉便器,服从,上司,精神控制,公共场合)
顺便,银火啊,她阴差阳错地错过了这一段监视记录。她在情感的冲动之下拥抱完钒鸫后真的转身埋头进了工作——在前几天的胡思乱想里她稍微欠了些进度,现在是时候把它们补上了。
并且银火估计会永远错过哪一段记录了。她在激荡的爱与愧疚之中把黑客程序解除了(“该死,真该死,我都干了些什幺破事。”),然后把桌面的快捷键扔进了回收站里一键清除。
她下定决心不要再搞出类似的幺蛾子,于是这个美妙的误会最终变成了怪模怪样的情趣留在了银火心中。此时她的手正在键盘上飞快地打字,那些清脆的咔哒声对她来说像是伴奏,把脑海中某个逐渐成型的想法映衬得更加清楚——
要不,按着姐姐写的那些情节稍微满足一下她?
作者有话要说:好的我承认我就是死鸽子QWQ QWQ QWQ
连更和隔日更誓言今天生效(发誓)
总之这个过渡章还蛮长的,会引入骨科番外和黄文番外w。
老实说黄文番外真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