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坐船这件事,安西娅可以说是极为陌生了,主要是没听说过哪个大魔法师出行还要靠交通工具的。
她看着这停泊在海岸的船只,庞大而迷人。
船身上雕刻着精美的花纹,每一道线条都如同诗人浪漫的笔触。阳光洒在上面,仿佛为它披上了一层金色的纱衣。再往上看去,船帆犹如少女洁白的裙摆,随着微风轻轻摇曳,散发着海洋的芬芳。
“真美啊。”安西娅情不自禁地发出感慨。
“人类的杰作。”赫维希牵着她上了船。
她点头表示赞同,忍不住像个初出茅庐的孩童一样四处张望:“所以,这是你的财产吗?”
“准确说是海曼家的财产,我的使用频率不怎幺高。”
“好吧。”安西娅挣开了男人的手,抓住围栏看向波光粼粼的海面。此刻,海鸟低飞,阳光明媚,美好得似曾相识。
“说起来,我们当初冒险的时候第一次远行就是坐船去的北方呢。”
“那是因为当时你的魔力还不足够载人。”赫维希上前搂住了安西娅的肩膀,阳光照耀下来,两道影子于甲板上交叠。
“是因为你不愿意花钱坐公共传送阵!”她擡头瞪了他一眼。
“旅途的开头总得省着点花,原谅我,我的公主。”他笑声低沉,眼里满是柔情。
可当初不是这样的。
他俩就坐船还是坐传送阵这件事闹了矛盾,到最后面前这人抱着剑挖苦她道:“我会洗衣做饭砍柴烧火,你会什幺?只会魔法的小公主。”
之后,他又幽幽补充道:“你以为那些剑士为什幺不愿意与你同行?你长成这样就不像是去吃苦的。”
“那你为什幺答应!?”她当时肯定被气着了,作为麦吉克塞尔伯特家族的女儿,从没有人敢这幺和她说话。
他怀中抱剑后退了一大步,夕阳将他的耳朵染得绯红,不远处的船夫在吆喝着快快登船。
“因为我相信你可以。”
“好,坐船就坐船,我不是吃不了苦。”她被这另类的夸奖彻底说服了,转头就去摸自己的储物戒。一会儿要支付船费,她得仔细找找里头有没有数额这幺小的零钱。
“我的戒指呢?”尽管她还有几个储物器,那戒指里放了她最多的钱。
“哎。”少年赫维希老沉地叹了口气,“别找了,应该是被偷走了。”
“可储物戒不是只有我才能打开的吗,偷这个有什幺用?”
“有专门的机构能破解这个的。”
“研究破解储物器有什幺意义!”她抓狂地抱怨,实在无法理解有魔法师会愿意干这种毫无价值的事。
“有钱就有意义了。”他拿出两个铜币递给船夫。夕阳西下,将这一切渲染得格外温柔。
想到这里,安西娅按了按被风吹散的发丝:“你当初为什幺会说相信我呢?是因为什幺?”
时光将记忆里的细枝末节雕琢得格外有意义,她忍不住寻根究底。
“你真是不知道你自己有多漂亮。”男人比她高大许多,这就导致她在他的怀里很难看到他的表情,只听到没头没脑的这幺一句话。
可这和相信有关系吗?
看着女人重回少女的皮囊,那清澈见底的眼睛真是与此契合无比,一点也没随着时间的流逝而改变。
正如她这个人,一成不变地不了解男人。
男人就是这样,目光会流连在最美丽的女孩身上,话题也是。她早就成了附近剑士团的话题中心,所有男性剑士都在暗地里期待着她的邀请,然后被她身上那来自于麦吉克王族的圣骑士剑灵残力吓得不清。
她的身份不简单,而冒险这种危险的事需要的是简单点的人。
但是,也许呢,毕竟她长得那幺漂亮,值得为之冒险。
反正轮到他的时候,他就答应了,闭着眼睛答应的,不太愿意相信自己是个被美色蛊惑的人。
少年的心情反复无常,说真的,他答应之后就瞬间后悔了。
想到这里,赫维希不由自主地笑了起来。
可她的确是个再简单不过的人,在他说出那种过分的话,想要把她吓走,她竟然把他拉到一边在手心放了团魔火。
炽热的火焰璀璨了少女的眼眸:“你用不着砍柴烧火,这件事包在我身上。”
只是因为他假惺惺地说了句“我相信你可以”。
她本可以在丢了储物戒之后就回麦吉克,去做一个真正的公主。
一枚戒指被戴上了安西娅的手指,这种型号的储物戒所使用的魔法在与那破解机构的角逐中因为太过落后早就被淘汰了。
“这是…”她呆呆地看着自己的手指。
赫维希头埋进安西娅的脖颈,闷闷的笑声洋溢着少年的气息:“这是你的,还给你。”
她跟着他上了船,于是故事从此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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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妈心软,给赫维希多加了点戏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