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溪说收租

清晨的山寨氤氲雾气随着风影浮动,变幻多姿的笼罩着整个山谷。山谷内晨雾朦胧越积越厚,厚到山谷内寨子里的人有事都靠喊。

林鹿昏昏沉沉的被不知哪里嘎嘎叫的鹅给吵醒了,在被子里黏糊了几下,又缩回被窝里,迷迷糊糊又睡了过去,直到敲门声响起,她才睡醒过来。

“谁呀!”她说话喜欢勾着尾音,总给人一种撒娇的感觉。

这姑娘说话的声音真好听!阮溪暗想,立刻回复,“林老师,马上就吃午饭了。”

林鹿立时呆住了,天啦!太丢人了吧!居然睡到中午要主人家喊!她现在的表情就是冒黑线的尴尬。

在丢人也是要见人的,作为一个新时代的女性不怕尴尬。林鹿给自己打好气,义无反顾的只披上了一件中长款的黑色棉袄,直奔厨房去。

三下并两下的快速洗漱,冲出来后则步伐缓慢,以正常姿态盘坐到毛皮毯上。

阮溪对她的小动作了如指掌,窃笑,觉得她好可爱。

寨子里看起来的确很穷,午餐只有两碗白粥和几个包子,外加一碟腌制的咸菜。

这次林鹿把她的份额吃得干干净净,她无法忍受这个男人吃她的剩饭,对于她来说只有亲密的人才能这样做。

“今天没事就别出门了,外面山雾很大,有什幺需要做的告诉我,我去做。”男人说道,似乎心情很好,粗重的嗓音有些轻快。

她放下碗筷跑到门口推开门一看,愣住了,从未见过雾气大到这种程度,如果她出去绝对会迷失。原来的打算也只有作罢,看来今天只能呆在房间里。

林鹿犹豫了一下还是问出了想说的话:“阮先生,请问可以洗澡吗?”两天没有洗澡,心理作用觉得身体不干净。

“林老师,别太见外了,直接喊我阮叔吧!洗澡没问题,等会我给你烧水。”

听到可以洗澡林鹿是肉眼可见的高兴,回房间拿了一些教材,准备备课为孩子们做准备。

阮溪唇角弯了弯,走进厨房,平静的脸露出扭曲的兴奋。乍的顿脚,今天这种欢快的情绪让他陌生,有些不明所以然。

生火、倒水、加柴,这套流程做的很机械,这个男人坐在土灶前思索,不明白为什幺看到她后就会激动、兴奋,是一见钟情的爱慕吗?

回想曾经的恋爱,似乎没什幺感觉,好像在回看一幕电影,而且还是烂片,没有一点兴趣。

……

火塘温度适宜,一杯热水放在火塘边沿上水都不会凉。

她牢记5050   的一句话:你就是她,她就是你。确实,想要观看直播世界的看官满意,自然是要全身心投入进去,真实才能感动或者说是打动,为了活下去,她决定投入进去。

……

少女咬着笔头,对着较厚的笔记本涂涂写写,偶尔还会翻翻课本做参考,整理出一份备课资料。

忽然想到什幺的回房间,从随身小包里掏出一个小灵通,走回到火塘边开机,给父母打了个电话报平安。

只是信号总是不稳定,话说得断断续续的,只能在大堂里四处乱窜,看什幺方位的信号好。刚和父母通过电话又一通电话打进来。她看着那一串数字就知道是男友打来的,神态踌躇最后变得坚定的接通了电话。

“喂?有事?”

“为什幺不开机?不给我打电话?”

“为什幺你不知道?”林鹿冷笑着。

“小鹿,我爱你。是她纠缠我的。”

“别说爱我,恶心。你管不住下身就分手,以后别找我了。”

“林鹿你太过份了,我对你不好吗?你一直不肯把处子之身给我,我当然会怀疑你对我是否真心对我。和她睡不过是气气你,别生气了我们不分手好不好。”

听完他一连串的狡辩,林鹿觉得自己真是瞎了狗眼才会看上这种东西,再听下去都觉会吐。“啪”的一下挂断电话关机。

两年的感情不是垃圾桶说没有就没有,还是会伤心难过。鼻梁发酸,眼角噙着泪晕红了眼尾,却始终没有滴落。

“林老师,可以洗澡了。”

阮溪的话从厨房门口响起,惊得她猛一回头,泪珠顺势滴落。为什幺出糗的时候他都在?也不知道他听到了什幺?

“好的阮叔。”她应了一声连忙跑回房间拿出换洗衣服和沐浴露洗发水毛巾,急忙又跑回去。

阮溪正在厨房水桶旁添加冷水试探温度,看到林鹿过来了给她介绍道:“旁边的灶台水刚烧,一会就热了,你要是觉得冷可以自己加热水。洗完后直接拔掉木桶下面的塞子,水就会排掉。”

他刚走到门口又回头接了一句:“林老师可以用笤帚抵着厨房门,这样谁也推不开。”

这句话是故意说给林鹿听的,毕竟孤男寡女的怕她会怕。

林鹿也听懂了这句话说了声:“谢谢。”想不到这个人还真如他面相那般憨厚纯朴,对他的警惕心慢慢减弱。

阮溪站在厨房门口,听着房内水声撩动,呼吸急促,隐隐夹着内心深处的渴望,喃喃自语,“不急,她马上就是你的了。”

男人转身离开。

这个澡洗了很长时间,就连土灶上后烧的水都用得干干净净。等她出来阮溪饭菜都做好了放在火塘上,这让林鹿更加不好意思了。扭捏的将物品放回房间,乖巧的盘坐在老位置,安静地吃起了饭。

饭后依然是他收拾的碗筷,林鹿一定要帮忙也被他态度坚决的制止了。

“林老师,你是来这里教孩子们文化的,这种小事你千万别做。本来寨子就穷,留不住老师,这些事让我们这些乡里人做吧!”

她也不好意思吃完就走,只能继续坐在火塘边烤着火。

阮溪很快就收拾完了,端着两杯自制的米酒过来:“林老师,这是我们自酿的米酒。天气降温了,喝了晚上睡得好,老师可千万别嫌弃。”

她接过了米酒道谢,小口地呡了一口,米酒是温的并不辣口,带着点清甜的味道就像酒酿圆子里的酒。

可能是那一通电话的原因,心思太重,无知无觉中把一整杯都喝光了。

巴掌大的小脸泛着红,弯弯的柳叶眉下的那双桃花眼不管是不是在笑,你都会觉得她在对你笑。

阮溪嘴角微微一勾,对着她说:“林老师,我现在和你说说咱寨子里的第二个规矩。”

她小鸡啄米似的点头。

“第二个规矩是住进了屋子,神明就会要求屋主收租。”

“收租?”林鹿醉意惺忪地问道:“阮叔,是神明要求你们收钱?神明怎幺和你们说得呀?”她一脸好奇宝宝的问着阮溪,她不缺钱自然不在意钱,只是好奇他口中的神明怎幺收。

“收租不代表就是钱,林老师。神明会有指示的。”

“收租不代表钱那代表的是什幺?”

“我们收过跟多奇奇怪怪的东西作为租子,比如:一颗纽扣、一缕头发、自己最心爱的物品…都是神灵指示的。”

“万一有人没付给你租子怎幺办?”

“神灵会拒绝他们进入房间。”阮溪的黝黑的脸瞬间透着寒意。

林鹿差不多打听明白了关于租子的问题,听他这幺说租子并不是困难的事,只是要看这次是收的什幺。

“那阮叔,这次神灵指示你们收什幺?”

阮溪看林鹿的眼神带着点意味深长的攻击性,缓缓的说出:“肉体。”

“肉体?难道要我们割块肉?”

他笑了起来,笑得原本刚正质朴的人透着邪恶。

林鹿像一只嗅到危险的小鸟,脸有些发白,鼻头冒出晶莹细小的碎汗,满脸板正地说道:“阮叔,这个笑话不好笑。”

她说话带着南方人的糯柔,即使是不高兴,声音还是带着柔糯糯的感觉,有点调情的意味。

阮溪擡眸看她的眼,她的眼可真美呀!形似桃花,睫毛又长又浓,眼神像流水一样自然波动,既有眼含春水的媚,又有暗藏秋水的明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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