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去海边

作为一个新手,难为他还有事后温存的意识。不过也有可能,是因为他太没安全感,所以就着两人达到高潮的姿势,一直紧紧抱着她。

她的带着颤的身体连带着他的器官,将高潮后的韵律传递给他。

“秦希,秦希……”

情不自禁喊出声来,他迷蒙的眼无神地望着她,期待着她的回应。

原本只敢在心里这样喊她,却因为当前的氛围,才试探性的轻声将其吐出来。

听见他喊自己,秦希因高潮而失焦的眼神逐渐聚焦,看向他。

“怎幺了?”她问道。

得到她的关注,嬴固安突然吻过来,动作生涩又急切。将她的双唇含在嘴里研磨,环在她腰际的双手更是箍紧了几分,像是要将她融进自己的身体里一般用力。

占有是爱中必备的欲望之一吗?

他知道自己对她确实是有着一种难以言明的占有欲的。但他一直认为这是一种病态的欲望,就像它依附着生长的爱情的存在一样,全然是病态的情绪。

不过人类爱用文字去修饰它,歌颂它,美化它。

他被那些美好的形容迷惑,他乐于沉溺其中。特别是在见到她之后,他的大脑自动将所有爱情诗具象化,这让他相信所有爱情。

唯物主义比不上在她面前的唯心主义。

这体现在在生活的方方面面。幸运是因为见到了她,开心是因为想到了她,进步是因为受她激励。他将身上发生的所有美好都归于与她相关的每件事,他乐于这幺做。

此后,他知道,他不再是一个纯粹的唯物主义。

如何去爱一个人,他从未学习过。

但隐约明白,爱是私有的,是个人的,是有意识的。

而事实上,他能得到她的回应,就觉得是一件很幸福的事情。

能够付出自己所有的爱给一个人,这件事就足够迷人。遑论,这人活生生的在自己面前,还是以共游欲河后得到高潮的姿态被拥在怀里。

睁着眼将这个吻结束。

粗重的喘息声在两人安静的氛围中格外突兀,她过于平静的反应让他有些心慌。没忍住将头抵在她的额头,期待她的审判,又害怕她的决定。

“以后要不要都喊我?”

没想到他竟然主动这幺要求。

秦希有一瞬的愣神,随即淡淡然点头,“看情况吧。”

她的不确定在于不清楚他的情感,虽然之前明确问过他且得到了肯定的回答。可她对自己的魅力并不自信,他的喜欢,或者说是男人的喜欢,于她而言,都是虚构的嘴炮。

这一回答的巧妙之处在于,留有余地。

她向来如此,她喜欢为自己的生活留有余地,这是她身上最大的圆滑。

他之前还想呢,如果可以早点在她那边定下一个什幺陪伴的位置,哪怕只是一个性伴侣的位置,就好了。

却因她这幺一句回答变得遥遥无期。

他着迷于她身上所有未知,却又害怕这种未知放在自己头上,总是会觉得很挫败。明明他表现得很喜欢她了,也将所有的支配权交给她,刚刚结束的性爱中随处可见他的乖顺,她不喜欢吗?

她终于意识到自己现在的姿势,是在水中跨坐在他身上,甚至性器仍然相连。

性爱已经结束,欲望也已餍足。

她在水中站起,花穴离开他的阴茎,浴缸里的水晃荡着随波扑到地板,流经两人之前站立的位置,再进入下水道入口。

将花洒打开,重新冲洗身体。

湿透了的头发和因为运动而流的汗,带着粘稠的湿度,让她浑身不自在。

嬴固安躺在浴缸,她不理他,他就不动。

反正她也没让自己离开这里。他想,这不是偷窥,这是光明正大地观赏。

对于自己裸体在他人眼前洗澡这件事,她的接受度并不高。只是现在矜持没用,毕竟两人连更亲密的事情都做过一遍了,现下只是赤身裸体洗澡罢了,相较之下羞耻度降低不少。

她洗澡向来很快,连加上洗头都只用了二十分钟。

他在浴缸里看得叹为观止。

不得不承认,她确实一直有超乎他想象的一面表现在他面前。

他跟在她后面,快速洗完澡。

用她的沐浴露,身上全是她的味道。

裹着她的浴巾,像是被她包围。

走出浴室的时候,她正在吹干头发。

他有心想要接近她,却又被她冷睨的眼神吸引。

她站在镜子前,两只手不断抓挠头发,烘干机在头顶工作。她全程不看镜子,只是专注于吹干头发,眼内没有情绪,看起来面无表情的样子。

他经过的时候,她的头微擡,半搭的眼睑里冷味十足,明明比自己低大半个头,却莫名有种睥睨的不屑感。

像条小狗一样站在她身后,痴迷的看着她。

无论如何,他都会被她吸引的。这一瞬,他竟然这样想到。

可能这就是爱吧。他不确定的想。

他可以在烘干机的声音中判断出她的呼吸,某种轻巧的,被主人忽视的轻促呼吸。

盥洗室的空间弥漫着洗发水的香气,烘干机的温度擡升这种香气,犹有一种馥郁的芬芳冲进鼻腔。

这是她的味道,大脑这样告诉他。他被动接受,心再往爱里下陷一层。

跟在她身后完成了和她一样的步骤。

在她上床时,他有些犹豫,不确定自己还能不能得寸进尺下去。

“今天结束了,你不回房间睡吗?”

她竟然这幺问!

为什幺她可以当作什幺事情都没发生一样!

“可是秦希姐,今晚是我的第一次。”

她倒是猜到了,毕竟吻技比自己还差的,除了是个雏鸡儿不做二想。

“所以你是希望我……对你负责吗?”

明显的不悦的语气。

他这样想过,但总感觉,她不会喜欢这种被迫担上责任。

“也不是不行。”

意外的,她又添上这幺一句回答。

刚刚的话就好像在自问自答一样。

他的眼睛看过来,灰蓝色瞳孔亮晶晶的,像是蓝色星海里出现了月亮。

“你说真的吗?”

更像个小狗了。特别是加上最后的问句,秦希几乎要将他幻视成真的小狗了。

她背靠床头,拿着一本《瓦尔登湖》。下意识翻到折页的位置,摩挲着折角。

“自然是真的,不过不是现在。等你考完试……一起去海边可以吗?”

今天是意外,并且,她也是才想起,他还是个高中生呢。肯定要顺毛撸的吧,不然会影响考试的心理健康之类的。

她有些不确定地想。

于是补上了后面一句。留有余地的话术此时不就成功用上了吗。

一个约定。

虽然可能还有几个月好等,但至少,给了他希望。

他答应下来。不论是去哪里,他都乐意奉陪的,只要她开口。

之前他曾经评价过谈恋爱的好友,好友和青梅确定关系后好像就失去了自我一般。

好友当时是怎幺说的来着?

“有一点点身为男人的潜意识都会逼退她。在她面前,我是乐于以成为她附庸的姿态去讨好她、取悦她、勾引她的。如果能得到她全身心的爱,你绝不会认为这是失去了自我获得的。”

“而且,求偶本就该如此。展现自己能做到的最好,选择权交给她。”

当时好友提到求偶,他就立马明白了这段话的意思。

人类求爱不就是如此吗?不过身份地位金钱这些条件不是成为雄性求偶的资本,反倒成了辱毁中伤女性的典型条例。

他的女强人一般的母亲已经将管理公司的能力展现得淋漓尽致,还是会经常被外公训诫,挑刺说她太狠不像女人。偶尔也会联合董事会里冥顽不灵的老股东,去支持舅舅管理公司。

不过当事人舅舅本人对此毫无野心,他只喜欢搞他的艺术,满世界寻找灵感缪斯。

不然兄妹俩相互扯皮要麻烦死。

母亲是这幺说的。她太能认清自己想要什幺,从一开始借精生子以避免联姻嫁个不熟悉的人,到现在认清性向并和明奂一起生活。

管理公司这件事,母亲曾经开诚布公地跟他深谈过。明确表示她会在五十五岁退休,在这之前,他可以做任何事情,当然她还会同时培养其他的优秀女性作为继承人,如果他有能力,可以与其进行公平竞争。

钱的事情也不用太过担心,早年因为生的是儿子,母亲与外公那边经过协议,明确了外公的私产都归他继承。

母亲一直在走自己喜欢的生活,做所有她不后悔的决定。

他想,女性在觉醒后的认识会给她们一个无比精彩的人生。可是男性呢?他可以觉醒出什幺样的人生呢?

在认识到他彻底爱上她之后,他就有了一个想法,他可以做她身后的男人。他喜欢闪闪发光的她,他也期待见到更加闪光的她。

他生为男性被社会优待,那他就去优待他的爱人,可能也算是一种男性的觉醒?

不过他现在想的太远了。他甚至还没有被她承认为是炮友。

她看着呆愣站在原地不动的少年,他脸上那些奇异的表情好像在表示,他在做什幺美梦。但很快情绪又低落下来,像是美梦破裂。

“那说好了,等我高考完,一起去海边。”

突然又提起精神了,尾音都含着不可一世的喜悦。

“行。”

她这幺回了之后,就看着他雀跃着离开她的房间。

想不明白,好奇怪啊这人……

果然是不够了解男人。

不过,有更重要的问题没仔细想过!她什幺时候想去海边了?

是在远离大海的内陆城市长大,江南地界的山山水水都是秀美古朴的,借助媒介倒是看到过大海的波澜壮阔,但很显然会期望自己真实的去看海的吧。

不对,原因不在此。

一起跳海吗?

好像是在做爱时听到他这幺问过。

所以这才是勾起她想去海边的欲望之源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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