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侍女在外间等候了许久,里面的声音搞得二人面红耳赤,半天没了声响,刚想进去瞧瞧,就见苏秉元擡手叫了水。
宋枝遥几乎晕死过去,知道只有别人伺候苏秉元的份儿,他是不可能好心替自己收拾的,忍着疼痛赶忙翻身前往洗漱,苏秉元捏着下巴:“此女天赋异禀,或许下次还能折腾久一点。”
在水雾弥漫之中,宋枝遥双手捂住脸,轻声哭了出来,慢慢地滑向水底。
自己在现代叫彭多思,本是灰头土脸、尽享福报的互联网女工,头发不知道掉了多少才进入这家头部公司,好容易熬了几年,升职加薪混上了小组长的位置,前途一片大好。
父母身体健康有退休金,每年雷打不动两次国外游,对自己也极尽宠爱,大手一挥给了几百万,摇身一变,成了一线城市有车有房无贷款的新市民,交往了五年的狼狗男朋友精力旺盛,早晚必亲亲,屋里啥地方都能开整,每天蜜里调油,过了磨合期正打算谈婚论嫁。
谁知道,出差的互联网民工遇上了意想不到的空难,迷迷糊糊进入了时空隧道,当下就没了意识,醒过来就成了五品小官宋怀瑾的庶女,还是一个爹不疼、娘去世、没人爱的不受宠庶女。
彭多思不是一个悲观主义份子,但是从一个生活富足、财务自由的现代独立女性,变成一个不受重视、无依无靠的庶女,落差实在是太大了。
受伤的宋枝遥,是被人救回来的,不知被什幺人从哪里推下来的,导致右腿被摔断。
在屋里不声不响地躺了半年,这才慢慢接受了现实。
原身的母亲银姨娘,是出身风月场所的伶人,有一颗七窍玲珑心,懂得察言观色,在官场声色犬马中巴上了宋怀瑾,也仗着柔情似水、软香温玉,生下了女儿宋枝遥,想要安安稳稳地在院子里过活。
银姨娘性子冷淡、不喜与人来往,但也没有装腔作势,礼节是处处到位了,宋怀瑾真是爱极了她,不仅另置别院给母女俩住,还给了房产田契马场等物。
可惜女人非要为难女人,正妻孟秋妒火中烧、火冒三丈,将银姨娘视为眼中钉、肉中刺,两人你来我往地斗了几回,爱妾终究不及正妻。
银姨娘被随意定了个罪名,听自己的奶妈讲,姨娘下半身都叫打烂了,屁股上没有一丁点好肉,浑似个烂棉花一样,请了几个大夫来,都说将来要留下症候,最终还是没扛过去。
宋枝遥心道,肯眼睁睁瞧着自己的爱妾被打成这样,宋怀瑾的爱也太过廉价了,不过是个自私自利之人罢了。
看着神似银姨娘的宋枝遥,宋怀瑾因为害怕和愧疚,也极少来她这里看顾,即使腿摔断的半年间,也只是将将坐了片刻。
“枝遥,是爹对不住银姨娘,可……”
“我这个便宜爹,坐看内宅争斗,只要不舞在他面前,死个人又算得了什幺。”宋枝遥暗想。
“过去的事不再说了,你母亲想把你送给景明侯公子做妾,爹绝不允许此事发生,也不会用自己女儿的幸福换仕途。”听得这话,刚穿越不久的彭多思大骇,变成无依无靠的庶女不够,还要充当男人的玩物吗?
念此她求道:“只盼爹爹看我可怜,做妾本就是身不由己的事情”,宋枝遥装作掩面哭泣的古代女子模样,这些话可能没啥用,但为了求丝怜悯,总是要试试:“姨娘已经是个例子,爹爹难道要我跟姨娘一样,盛年早逝吗?”
宋怀瑾听了这话,脸色晦暗,撇过头去,不敢直视女儿的眼睛,叹了口气,出了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