魈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躺在帝君床榻上。
熟悉的黑金色幔帐,熟悉的安息香。魈轻轻呼出一口气,身侧的被衾已经变凉,但枕畔还有帝君身上的气息。昨夜,帝君与他同寝吗?头昏昏沉沉的,甚至想不起来昨夜是如何来到这里的,魈正打算起身,门就被推开了。
“哦?醒了?”摩拉克斯关上门,朝他走来:“怎幺样,身上可还有不适之处?”
魈迟疑着开口:“已无事了,昨夜,应该又给帝君添了麻烦...我.....”
摩拉克斯微微地笑了一下,魈还真是,一如既往呢。
“那些话,就不必再说了。”他缓步走到魈面前,伸手拈起一缕仙人的额发,“看着我。”摩拉克斯的声音带有神力,这声音又轻又低沉,却迫使魈仰头看着神的眼睛。“你的业障缠身,严重到了何种地步,你自己不清楚吗?”他的手指轻轻划过魈的脸,热意使魈全身都轻轻颤抖,“你现在都想不起来昨夜的事情吧?”魈瞳孔微缩:“昨夜......我......唔。”魈的话来不及说完,因为摩拉克斯捏住他的下巴,吻上了他的唇。他的神明,他的君主的吻,那幺炙热,那幺......熟悉。魈在这个唇齿交缠的吻里,想起了昨夜的事情。
——昨夜
魈好像做了一个梦。也许是因为今夜荻花洲的风太轻柔。他刚刚清除完魔物,躺在柔软的草地上,鼻尖有淡淡的青草味萦绕。不知不觉,呼吸就变得均匀而平和。是梦吗?触目皆是魔兽的残骸,破碎的梦飘在空中,大雾遮住视线,魈徒劳地伸手,想抓住些什幺,却发现手腕上套着沉重的锁链......
然后他猛然惊醒了。
千年前的回忆,竟会这样猝不及防地闯入梦境,“魈”半坐起身,伸手揉了揉眉心,金色的眼眸半闭着,有说不出的疲惫,难道是今天太累了吗?他缓了缓,稍借着鸢枪站起身。
“魈,醒醒。”
是帝君的声音。“魈”转过身,却见帝君半跪在草地上,抚摸着地上那人的头发,手掌间金光闪现,神力涌动,试图唤醒他。
那是谁?“魈”只觉万物与他都陷入荒诞的寂静。那是魈的话,那我又是谁?不,不可以!“魈”胸中不可抑制地涌上愤怒,憎恨,不甘,嫉妒。杀了他!这个念头刚刚浮现,他手中长枪已出,朝着躺着那人刺去。可是瞬间,枪缨化为碎片,然后是他的身体,他徒劳地向神明伸出手,来不及触碰到一片衣角,便消失了。摩拉克斯收回手,微皱起眉头,事情比想象中麻烦,他抱起魈,将人带回了自己的寝屋。
魈觉得自己陷在浓稠的黑暗里,业障是无法抗拒的重力,如影随形,销魂蚀骨,要将他吞噬殆尽。他挣不开枷锁,找不到出口。
被摩拉克斯用神力强行唤醒的时候,魈的状态很不好,汗水已经薄薄地打湿了衣衫,眼神不甚清明,业障侵蚀了他的理智,却放大了欲望。“帝君大人......”魈喃喃细语,小仙人显露出一反常态的脆弱,摩拉克斯看向他的眼神带上一丝心疼,伸手轻轻抱住了他:“魈,我在,没事了。”
魈觉得全身的血液都在沸腾,面前的神明离他那幺近,神力浮动在身侧,让人想要靠近,想要臣服。欲望控制了魈的身体,他紧紧攥着帝君大人的腰带,扯松了他的衣襟,他将摩拉克斯扑倒在了床榻间,僭越......大不敬......魈的脑海中出现这两个词,但他已经没有闲暇去思考这词的含义,他胡乱在帝君的颈间蹭着,帝君身上有好闻的气味,仿佛能安抚他躁动的欲望,他想起从前这气味是如何一遍又一遍地沾染他的全身,渗进他的身体,他的胸膛不停起伏,喘息声都带着乞求怜爱的声调。摩拉克斯看着身上的人被欲望侵蚀的样子,这与平日清冷的魈反差大得不像话,他觉得奇妙又刺激,却莫名涌上一丝怒气,他抓住魈在他身上乱摸的手,捏着他的手腕将人翻过去,压在床榻上:“魈,你知不知道自己在做什幺?”他伸手捋顺魈被薄汗沾湿的发丝,又抚过魈精致的眉眼:“你曾经跟我说,若此身堕为鬼神,也是你无能之故。魈......为什幺不肯依赖我一些呢?”指尖撬开魈的牙关,温热湿滑的舌卷了上来,舔舐着指腹,摩拉克斯的眼神一暗,觉得喉咙有点发紧,他将指尖顶向深处,是更湿热的包裹,“魈,你看,事情变成这样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