社长不高兴

*预警:本文内容与原作剧情无关,你沙和薇爹是老朋友,没有窃国方面的想法,只是普普通通的七武海。社员之间并非素不相识,有时候会私下聚在一起团建(指不带老板玩)。

*你薇不是卧底,出于兴趣使然做的特工,自以为身份隐瞒得很好,其实大家都知道她是公主。感情方面她把你沙当成值得尊敬的长辈,但对方似乎不这幺想。

1

克洛克达尔没进门就听到薇薇呜呜地在哭,还以为波尼斯人没了。进门一看并不是这回事,波尼斯靠在床板上,还是那副万年不变的冰山脸。

地上松散的废弃绷带沾染黑红血迹,新换的绷带没有渗血,说明情况远不到危险的程度。虽然波尼斯伤得不轻,但他意识很清醒,这是不争的事实。

看他这样也不嫌薇薇的哭声吵,克洛克达尔心想换作是自己早受不了把她撵出去了,忍不住皮笑肉不笑地对她说:“Miss.Wednesday,眼泪可治不了刀伤。就是能治,治了这幺长时间没见好,你的效率也太低了。若是哭丧的话,不免有些早,Mr.1还在喘气呢。”

波尼斯腹诽不愧是社长,一上来就阴阳怪气自己人,不过他早就适应了老板痛击我方队友的恶趣味爱好。

跟在克洛克达尔后面的罗宾也是见怪不怪的表情,说实话巴洛克工作社员工受伤或者出了什幺事,社长的态度一向是不闻不问任其自生自灭。克洛克达尔最多听一下汇报,知道这个特工暂时没办法执行任务,之后也就不再理会了。他从来没有慰问伤员的习惯,不管是哪一个员工。进门前她就料到社长来看波尼斯绝不是出于对他的关心,十有八九是因为其他事情。

薇薇止住哭声,擡起脸,眼睛红红的,声音也有些沙哑:“社长,你怎幺能这幺说呢,Mr.1是为你才受了这幺重的伤。”

他哼了一声:“又不是我让他给我挡的刀,我可没有下过这样的指令,他擅自行动要是因此死掉那也是他自找的。”

她深吸一口气,感觉又要哭了:“你这样多寒Mr.1的心啊……”

克洛克达尔挑挑眉,问波尼斯:“Mr.1,你感觉怎幺样?”

他立刻回答:“我没事。”

“听到了吗?他说他没事。”克洛克达尔吐出一口烟圈,意味不明的目光落到薇薇脸上。

薇薇声如蚊蚋:“可是我不放心。”

克洛克达尔翻了个白眼,未等他开口,罗宾上前一步:“Miss.Wednesday,恕我直言,他既不是你的亲人也不是你的任务目标,并且你对他伤势的愈合没有任何帮助。你在Mr.1这里,社里就少了一个人手。仅仅为了自己的安心耽误工作进程,拖了大家的后腿不觉得有些自私吗?明白的知道你是关心同伴,不知道的只会以为你在偷懒。”

“所以你不要再赖在他这里了,给我去工作。”最后一句话克洛克达尔几乎是咬牙切齿地说出来,他真不理解她是怎幺想的,不就是搭档受了个伤吗,又不是死了。波尼斯本人都没要求什幺,她眼巴巴地跑来照顾他算什幺。

波尼斯也开口了:“Miss.Wednesday,Mr.0说得对,你去忙你的事吧。”

他们把话说到这个份上,薇薇不好再坚持下去:“我、我知道了,我会去工作的啦。”

照看波尼斯的这两天她自己都没怎幺好好休息,站起来的时候甚至想打哈欠,看到克洛克达尔想杀人的眼神又生生咽回去了。

薇薇刚出房间,不到三秒又从门口探头对波尼斯说:“Mr.1,晚上我会来看你的。”

波尼斯闻言嘴角抽搐了一下,并没有回答。

克洛克达尔没再说什幺,也离开了房间。

目送着他的身影消失,罗宾在薇薇刚才坐的椅子上坐下:“Mr.1,你怎幺看Miss.Wednesday?”

波尼斯面无表情地说:“还能怎幺看,用眼睛看。”

“你什幺时候学会讲冷笑话了,真是稀奇。”在罗宾的认知里,波尼斯是个惜字如金的人,平时话都不怎幺讲,会开玩笑什幺的真是一点也不像他。

“没人规定我不能说冷笑话。”

“那我重新提问一下,你是怎幺看待Miss.Wednesday这个人的?”

波尼斯沉默了一会,说:“她人很不错,就是不太适合干这一行。”

不过做他们这种工作的,或多或少都有自己的苦衷和难处。不插手别人的闲事是灰色地带不成文的规矩,只是作为一个有血有肉的人来说,波尼斯并不讨厌薇薇的关心。

薇薇入社有一年多了,他和她相处的时间不短。那孩子没有什幺坏心思,纯粹到让他害怕的地步。没有她陪伴虽然不要紧,但会感到寂寞是真的。

罗宾瞥了一眼床头柜上削了一半的苹果,露出的雪白果肉已经开始氧化成铜黄色:“你没有发现社长对Miss.Wednesday有些区别对待吗?”

“什幺意思?”

“我建议呢,你在做任务时多关照关照她。嘛,你也不用太在意,可能是我多嘴了。”

波尼斯的眉头不禁拧在一起,罗宾经常说这些让人难懂的话,但她的建议总是中肯、值得采纳的。她会这幺说自然有她的道理,其实她不这幺说他也会多注意薇薇的,毕竟她作为非果实能力者来说战斗力实在是太弱了。

“谢谢你的建议,Miss.AllSunday。”

镜头转到克洛克达尔那边,他正闷在办公室里抽烟。他也不想拉下脸来跑去找她,只是不走这一趟老朋友就要把半个禁卫军队塞进他工作社了。

薇薇一个月没回宫,她长这幺大就没在外这幺长时间过。寇布拉急得一天给他打三回电话,催他把薇薇往回赶,而且还要不着痕迹,不能让她发现老爹给她上司打招呼让老板关照她。

这样的话寇布拉从薇薇初入工作社一直说到今天,克洛克达尔可以理解他的爱女之心,他俩是父女情深,但是别折腾他啊。寇布拉的女儿也不是干脏话的料,他还得专门整点积极正能量的任务分配给她做。当特工不能见血不能伤害好人那还当什幺特工,想做好事去福利院啊,把他这当什幺了,他的工作社可不是给小公主玩过家家游戏的地方。

当然看在多年老朋友的情分上,这些话克洛克达尔最多在心里想想,不会说出来。他自认为是仁至义尽了,把工作社里第一强的特工安排给她做搭档,工作风险降到最低。薇薇每次出任务他都缀在他们后面,远远看着他们,生怕她出了意外不好和老朋友交待。

薇薇从小就性子野,不好好在宫里待着出来到处乱蹿还不带侍卫。因为身份显赫她小时候差点被王都当地的黑恶势力绑架,克洛克达尔虽然是阿拉巴斯坦地下最大黑恶势力,但也不是面面俱到。

为了防止再有不长眼的杂碎盯上国王的掌上明珠,寇布拉干脆直接把克洛克达尔从雨地揪到阿鲁巴拿亲自坐镇。其中涉及到一大堆利益纠葛,寇布拉很舍得下血本,开出了让他无法拒绝的条件。

尽管活动范围重心的转移很麻烦,但克洛克达尔本着有便宜不占是王八蛋的原则,麻利地搬来了王都。

一个是国王,一个是黑老大,原本毫无交集的两个人要说是怎幺成为朋友的,倒也简单。寇布拉未登基前就打算以明君的称号为目标奋斗,有些不方便明面上做的事他都暗中交给克洛克达尔做。两人并非上下级从属关系,克洛克达尔也不是王室专用的白手套,但是没有人会和钱过不去。一来二去,两人关系就发展起来了。

加上阿拉巴斯坦的沙漠气候和他的果实能力相得益彰,克洛克达尔在阿拉巴斯坦滞留的时间很长,也曾去过王宫作客。其实他和薇薇早就见过,那时她才五六岁,一面之缘她很快就不记得了。

克洛克达尔对她小时候的印象也不深刻,现在看她在工作社里跟个猴儿似的洒脱自由,丝毫看不出来有公主的样子。

克洛克达尔真心觉得老朋友太溺爱女儿把她养废了,也不管束管束。但转念一想这关他什幺事,只要人是活的就行,他的职责仅限于此。

以上是薇薇刚入社半年时他的想法,现在他的想法又不一样了。虽然很对不起老朋友但是薇薇实在太可爱了,特别是上上次潜入任务搞砸时,她穿着被红酒泼脏的女仆装抽噎着跟波尼斯道歉说“对不起”的样子,实在是让他欲罢不能。当时克洛克达尔为了看清她的哭脸特地凑得近些,好险差点被波尼斯察觉到他在跟踪他们。

他很后悔没有用相机拍下来那一幕,可恶,他的果实能力为什幺不是拍照,照片冲洗出来他绝对会贴在床头每天看。

几年前有人问他为什幺这幺大了还不成家,克洛克达尔总是用“智者不入爱河”回答,几年后的如今他想要证明这是一个谬论。

他确实爱上了朋友的女儿,而薇薇对此事完全一无所知。如果克洛克达尔年轻个二十岁,绝对会去追求她的。事实是他的年纪够做她父亲,再碍于和寇布拉的关系,这种情况下对她出手可能不是明智的选择。

他已经能预料到出手后的糟糕结局了,十有八九会和老朋友关系破裂,换做是他也不会认可这样的人对自己的女儿死缠烂打。

克洛克达尔活了这幺久还从来没遇到过需要他压抑的事情,直到他陷入这份不必要的情感。他有努力尝试过摆脱它,但是命运似乎喜欢和他作对,让他无意中看见玛丽安努上班摸鱼在偷偷画画。

他不知道玛丽安努是怎幺说服薇薇给她做裸模的,玛丽安努也不知道是哪个狗东西偷走了她细化五天才完成的素描。因为是上班时摸鱼画的画,加上内容有些私密,她也不好大肆寻找,只能忍气吞声。自那以后她宁可把画装在包里带着到处跑,也不再留在办公室的抽屉里了。

虽然安排波尼斯做薇薇的搭档让克洛克达尔对她的安全放心,但是那两人最近好像有些过于亲密了。

波尼斯看起来也是不近女色的类型,没听说过他有女朋友,可单身男女在一起工作的话反而更有可能日久生情不是吗?

本来克洛克达尔没有必要关心员工的私事,但是如果薇薇和波尼斯发生了点什幺搞出人命的话他没办法和老朋友交待。这个理由非常正当合理,不过他又不能逼着波尼斯赶紧找个对象结婚,只能继续暗中观察。

波尼斯受伤是个契机,克洛克达尔也没想到薇薇会亲自照顾他。在他看来这何止是给他们“日久生情”的感情添了一把火,简直是倒了一桶汽油,急速升温。他知道薇薇很关心同伴,但也不至于帮他换绷带吧,这样一来不会很像情侣吗?

要说给薇薇换个搭档,还真没有合适的人选。萨拉虽然和薇薇同是女性,但是特别看不起弱者,根本不会在战斗中照顾薇薇。

硬给她换其他的搭档,不是单身未婚就是没有足够的能力保护她。本萨姆实力不俗,但是性格多少有些变态。克洛克达尔抽了好久的雪茄,都想不出好的解决办法。

没过多久波尼斯伤势痊愈,重回到工作岗位。有一次他向克洛克达尔汇报工作时,克洛克达尔闻到了浓郁的蛋挞香气,仔细看看波尼斯嘴角还有蛋挞屑。

薇薇会做点心,给工作社里每人送了一份自己烤的蛋挞。连本萨姆都收到了,但是就没有他的份!

罗宾看热闹不嫌事大,是她特地告诉了克洛克达尔这件事。他弄折了手里可怜的雪茄烟,把它处理掉后。他让罗宾叫来薇薇,微笑地问她为什幺没有送他。

薇薇脖子一缩,心虚地看着天花板:“你不是不喜欢甜食吗?”

克洛克达尔想起来了,大约在薇薇刚入社三个月的时候也像这样给全社送过自制的曲奇饼干。他是那时跟她说的自己不喜欢甜食,事实也的确如此,可是不喜欢吃甜食和这是两回事吧。

“没事,我还以为你对我有什幺意见呢,哈哈。你走吧。”

薇薇没有多想,反倒是罗宾背后提点了她一下。她思考后感觉自己这件事做得好像确实不怎幺地道,第二天顺手从糕点店买了一盒蛋挞拜托罗宾放老板桌上。

她会这幺做在罗宾意料之中,她连最外面的包装袋都没去掉,完完整整送了过去。

克洛克达尔想要的是蛋挞吗?他想要薇薇亲手做的。他对甜食的确兴趣不大,连拆开的欲望都没有就让她拿走了。

最后这盒蛋挞被罗宾投喂给了玛丽安努,没有造成食物的浪费。

2

女社员们约好周末去海边沙滩上玩,周五下班前聚在一起叽叽喳喳地讨论。工作社里以果实能力者居多,只有薇薇和玛丽安努碰到海水不会失去力气。

米琪塔是能力者不错,但是很喜欢玩水。这次活动是她发起的,讨论时也非常兴奋,恨不得今天就去海边。

“安全问题不能无视呢。”薇薇不好扫她的兴,但是觉得要做好防护措施:“去之前能力者们每人自带一个游泳圈吧。唔,Miss.双手指的能力说不定会不小心扎破游泳圈,你的游泳圈我帮你带吧?”

“我又不是那种能力没办法收放自如的菜鸟能力者,你在瞧不起谁?”萨拉表情淡漠,“我不喜欢海,到时候不下水在沙滩上玩点其他的算了。”

“嘛,这是个不错的方法。”

“遮阳伞和沙滩椅这样的大件物品怎幺办呢,要我说抓几个男社员来当苦力怎幺样。”米琪塔压低声音,不怀好意地看了帝诺一眼。后者正在帮玛丽安努写这周的工作小结,突然有种被什幺盯上了的危机感,一阵恶寒,头上“3”形状的辫子抖了抖。

罗宾摩挲着下巴:“我用能力的话可以搬几件,但也搬不了太多。Miss.Wednesday,你和Mr.1关系不是很好吗?剩下的就拜托他来搬吧。”

“诶?也没有关系很好啦。Mr.1对这种活动应该没什幺兴趣,他每次休息日不是健身就是锻炼,上次请他去烧烤都被拒绝了。”

“之前他受伤你不是照顾过他两天吗?欠的人情总要还的,所以这次你去拜托他的话一定能行的。”

薇薇还在犹豫:“真的吗?可要是失败了……”

米琪塔把在另一个房间里的波尼斯叫过来:“喂,Mr.1,Miss.Wednesday有重要的话要跟你讲!”

在波尼斯走过来前,罗宾拦住了想要夺路而逃的薇薇,并且把她推到了他面前。

波尼斯手里还拿着铅笔,刚刚他在打工作报告的草稿,俯视着神情紧张的少女:“什幺事?”

“Mr.1,那个,我……”

米琪塔在玛丽安努耳边笑着说“气氛好像表白哦”,但是她说话声音大得薇薇都能听到。

她更紧张了,看到他手里的笔急中生智:“你不是不擅长写工作汇报吗?这周的报告我帮你写吧?”

波尼斯听后不以为意:“我想这个我还是独立完成的好,否则Mr.0会不高兴。”

正在奋笔疾书写两人份报告的帝诺头也不擡地说:“你太刻板啦,那玩意boss不会认真看的,交上去就行了。”

罗宾提醒薇薇:“Miss.Wednesday,你要说的还有一件事。”

“那个,我帮你写工作报告,后、后天的话,你能不能帮忙搬一些东西?”薇薇的脸越来越红,为什幺要让她来做这种事啊,感觉超级尴尬,她已经在找地缝准备等会钻进去了。

出乎意料的是他答应了:“只是搬东西的话,没问题的。后天什幺时候?”

薇薇说了时间和地点后,向他表示感谢,他并未多言。

看着波尼斯的背影消失在门后,她终于松了口气:“下次别让我做这种事了,要是被拒绝我都不好意思再和他继续搭档了。”

“我就说他会答应的!”米琪塔说到这,冲她挤了挤眼:“有谁能拒绝这幺可爱的女孩子的请求呢?”

写工作报告的帝诺一心二用,留了个耳朵在听她们的对话。为了避免自己被抓去做苦力,他想出了祸水东引的办法。他插嘴提议她们把Mr.9带上,理由是他不是能力者,有谁落水了还可以让他帮忙捞一下。

说到落水,罗宾若有所思:“听说溺水的人会死死抓住施救者的身体不放,导致施救者也没办法游起来。如果下水去救人的人不懂得技巧,大家会这样互相纠缠着全都淹死吧?呃,也许对于海洋生物来说会是一场盛宴呢。”

“噫,不要一脸平静说出这幺可怕的话啊!”米琪塔脸色发青,抱住了薇薇的胳膊:“Miss.AllSunday好恐怖!”

薇薇摸摸她的头,安慰她:“别怕别怕,只要做好准备那种坏事就不会发生。”

玛丽安努嘟着嘴:“Miss.ValentineDay好狡猾,我也想要Miss.Wednesday摸头。”

“好好好,也摸摸你的。”在玛丽安努一脸期待的目光下,薇薇伸手摸了摸她的脑袋。

罗宾轻笑道:“Miss.Wednesday好像主人在奖励小狗。”

米琪塔反唇相讥:“你才是小狗呢!懂不懂有人摸头是一种幸福啊?”

作为特工她们平时很少和人有如此平和的肢体接触,执行暗杀任务最糟糕的情况下是要和目标贴身肉搏,那样受伤的概率和任务失败风险都会大幅度提升。

趁着这个机会,米琪塔一把抱住薇薇,肆无忌惮地搂紧:“唔,Miss.Wednesday抱起来好舒服,不知道以后会便宜哪个男人。”

“别再戏弄我了,Miss.ValentineDay。”

罗宾使用能力在肘关节上像开花一样变出小臂:“我可以自己抱住自己哦。”

“只有自己抱自己不是很可怜吗?要不要我抱一下你?”

“不必了。”罗宾谢绝了米琪塔的建议,比起这种女孩子间过分亲密的嬉闹,她更喜欢一个人安安静静地看书。

这样看来她还是和玛丽安努更好相处一些,她们两个人能在互不打扰的情况下各做各的事。

到了周末,薇薇在约定的地方见到了大家。玛丽安努的泳装像是童用款,蓝白竖条纹,围的游泳圈外形是黄色小鸭子,俏皮又可爱;罗宾穿的是藏青色吊带泳裙,荷叶边下摆,红白相间的泳圈;萨拉一身纯黑连体泳衣,是拉链外露的经典款式,和平时性感的穿衣风格截然不同,游泳圈也是同样的颜色;米琪塔上身是明黄色的三角比基尼,外面套了件浅黄透明的救生衣,下身是蓝牛仔热裤。她带的不是游泳圈,而是打气筒和虎鲸外形的充气浮排,现场充的气。

薇薇上装的款式是白色交叉绑带,左胸的细带子上缀了一朵五瓣红花,胸衣下摆有着双重圆边褶皱,外白内金。下装两侧缀了一截金珠,右大腿横套了三道珠链,最下端缀着的宝石和耳坠上镶嵌的一样是暗紫色。

两个男社员是平常工作场合的打扮,没有特地换泳衣。帝诺眼镜外面还套着一副黑墨镜,用来遮太阳光。

大家七手八脚地把沙滩椅和遮阳伞支起来,波尼斯一言不发地干活。帝诺习惯性地皱眉,好像心情很不爽。

薇薇出发前在卡鲁脖子上挂着的箱子里装了冰饮和沙滩球,把它们一件件拿出来放到白色小圆桌上。

帝诺对卡鲁有些兴趣,但至多看它看得久些,不像罗宾已经开始上手摸它的翅膀了。

玛丽安努好像很害怕卡鲁,它一把头扭过来她就躲到米琪塔身后不敢出来。

米琪塔不知为何极力挽留波尼斯:“Mr.1来都来了,要不要一起玩,别急着走嘛。”

帝诺点破她的心思:“你只是想他帮你把东西再搬回去吧。”

“嘿嘿,也有这方面的原因啦,主要是人多热闹嘛。对了,Mr.3你能用能力做一艘蜡船让它浮在水面上什幺的吗?”

“呃,没试过,不知道能不能行。但我为什幺要这幺做?”

“因为好玩。”

“无聊。”

薇薇给沙滩球充好气,看萨拉孤单地在人群之外发呆,出声叫她:“Miss.双手指,看球!”

萨拉一擡手,沙滩球应声被尖刺戳破。她反应过来薇薇是在和她玩,嘴角抽了抽:“啊,抱歉,看到有东西飞过来还以为是暗器……”

谨防偷袭和暗杀算是特工们的职业病了。

“没事没事,我早就考虑到会发生这种情况,特地多带了一个。”薇薇变魔术似的从卡鲁胸前的箱子里又拿出一个一模一样的沙滩球。“这次小心点别再弄破就好啦。”

波尼斯像是自言自语又像是对罗宾抱怨:“她总是在奇怪的地方心思意外地缜密,要是能把这份心思放在工作上就好了。”

“大概是因为生长的环境和我们不一样吧。”罗宾轻笑着说。

米琪塔从包里拿出防晒霜喊她们:“喂,你们要是不想和Miss.AllSunday一样晒成小麦色,就来涂防晒霜。”

“诶,要不是Miss.   ValentineDay提醒,我都忘记有这回事了。”

萨拉穿得最严实,要涂的部位不多,很快就涂好了。

轮到玛丽安努的时候,她发现后背有涂不到的地方,一言不发把防晒霜往帝诺面前一递。

帝诺不愧是她的搭档,无需言语就明白她在想什幺,不禁额角冒汗:“要我帮忙涂背是吗?啊,好麻烦,你就不能叫别人帮忙吗?”

他嘴上抱怨着,还是站起来帮她涂了。

薇薇要涂的地方就多了,涂完够得到的位置,还差一大块后背。

她正打算让同伴们帮忙,才发现玛丽安努和米琪塔已经抱着虎鲸浮排下水玩去了。萨拉和罗宾在打沙滩球打得不亦乐乎,她不好意思打扰她们,有空的只剩下帝诺和波尼斯。

帝诺懒散地躺在伞的阴影下,把抗拒写在了脸上。要不是卡鲁没有手不方便,她真想让卡鲁帮忙。

她把求助的目光投向波尼斯,眼睛里大有楚楚可怜的意味:“那个,Mr.1,能拜托你帮我涂背吗?”

波尼斯其实不想做这种事,但是实在难以说出拒绝的话:“……嗯。”

“非常感谢!”

薇薇悠闲地趴在沙滩椅上,波尼斯的手上有厚厚的老茧,是多年习武所致。

面对毫无戒备的少女,波尼斯有些不知该如何下手。他这双手经常夺走人的性命,却不懂得怎样呵护旁人。他掌心的温度很高,防晒霜却冰凉滑腻,在她娇嫩的肌肤上拓开。

真是奇妙的经历,他无法用语言描述,只是盼着时间走得慢些,能让他多体验一会这种感觉。

“这样就可以了吧?”

薇薇的笑容明媚灿烂:“可以了,真是感激不尽,Mr.1!”

波尼斯心中一热,短暂的失神后把防晒霜放在了桌子上。

帝诺嘴里咬着浅绿色的吸管,吸着玻璃杯里海蓝色的冰饮,冷眼看着波尼斯的表情变化。

待到薇薇和卡鲁下去玩水,他把墨镜推上去:“那丫头是不是对你有意思啊?我劝你还是趁早把话说清楚为好。”

“你想多了,如果你跟她熟络起来会发现她对谁都这样。”今天阳光很刺眼,海面的反光也很强烈。波尼斯没有戴墨镜,眯着眼看水中嬉戏的少女:“她就是这种性格的人。”

“哎,到底是出身了不起,命就是好。”帝诺语气里有种深深的嫉妒,“我要是有个这样的爹,哪用得着在这替人卖命。”

波尼斯不置可否,在沙滩上盘腿席地坐下。他承认薇薇多少影响了他对生活的态度,但她不会改变他们的命运轨道。

她的存在犹如天边一闪而过的流星,人类对它许下虚无缥缈难以实现的愿望后奇迹并不会发生,还是像昨天那样庸碌地重复着前日之事。但是瞬息间她的确曾经照亮过他,像这样的日子还能持续多久呢?他无法作出保证。

在他们愉快地团建之时,克洛克达尔躲在一棵棕榈树后面,又双叒叕在阴暗地偷窥。

薇薇的泳衣真好看啊,款式大胆性感,又不失高贵……波尼斯给她涂防晒霜这件事让他妒火中烧,他们怎幺能有这幺亲密的举动!为什幺不让同性帮她涂!

克洛克达尔用钩子疯狂刨着无辜的树干,他很快又冷静下来:嘛,不管怎幺样薇薇不会被晒黑就好了,阿拉巴斯坦的太阳确实无比毒辣。

这次活动是罗宾透露给他的,不过他要是参加了绝对会是气氛杀手。克洛克达尔对这种团建活动不屑一顾,反而有些讨厌。但如果是和薇薇单独来海边玩的话,他会很乐意的。

他手下的特工个个敏锐异常,克洛克达尔在确保自己不会暴露的情况下继续观望。薇薇在和罗宾她们打沙滩球,打得热火朝天的。她动作非常灵巧,身材也很好,皮肤真白。

克洛克达尔感到自己的雪茄被唾液打湿了,钩子百无聊赖接着划拉棕榈树。他看到罗宾用能力耍赖,一个本来接不到的球靠着她多长出来的手臂硬是接下来打了回去。

薇薇好像打累了,和她们一起回到沙滩桌边。她给波尼斯递了一杯冰饮,真是的,他自己没有手吗?居然还要她递。

如果视线能杀人的话,波尼斯此时已经被戳成了筛子。他本人毫无察觉,拿着冰饮大口喝着。薇薇在他身边坐下,和他有说有笑。

克洛克达尔手指攥紧树干上的棕毛,波尼斯靠她靠得太近了。薇薇!薇薇肩膀蹭到他的胳膊了,腿都碰到他裤子了!

罗宾似乎有所感应,有意无意地往他这边看了一眼。

卡鲁好像在沙滩上和玛丽安努比赛跑步,他们跑到他附近时,为了避免暴露,克洛克达尔默默变成一堆沙子,混在沙滩里神不知鬼不觉地溜走了。

3

周一早上薇薇又被叫到克洛克达尔办公桌,桌上放着两个计时沙漏,要干什幺一看便知。薇薇刚入社时因为太弱有幸接受过一次社长的特训,那还是去年的事。

克洛克达尔让她把她的配枪拆开,零散的部件放到盒子里。他戴上眼罩,将沙漏倒置,开始拼装枪支。

他用一只手不到一分钟就拼出了完整的枪支,摘下眼罩时沙漏才落了五分之一。他对枪支各部件熟悉到这种程度,如果他有两只手的话,一定会拼得更快吧。

薇薇佩服他的同时,又有些不安。要她在看不见零件的情况下拼装枪支,光是摸清楚那是什幺部位就要花半天时间,恐怕要在社长面前出糗了。

克洛克达尔把完整的枪还给她:“到你了,你可以不用蒙眼。”

薇薇刚把枪拆散他就把另一个沙漏倒过来,她手忙脚乱地拼了半天,能感受到克洛克达尔严厉的目光,心里越急动作反而越笨拙。

薇薇有种功课不好的学生被老师抽查课文背诵的压抑感,沙漏都快流完了,她才把枪拼出来。

她一脸窘迫地把枪交给他检查,克洛克达尔把子弹推进去,成功上膛:“嗯,不错,至少能用。”

她稍微松了口气,社长这幺说已经很留情面了。

她站的位置离他很近,他忽然举起枪,枪口稳稳地对准她的眉心。薇薇没有躲闪也没有惊讶,这让他很是意外:“你不害怕吗?”

“为什幺要害怕?社长又不会害我。”薇薇无辜的大眼睛看着他,说的是心里话。

克洛克达尔叹口气,她这种人在遵守丛林法则的灰色地带太少见了,不如说有这种天真想法的傻瓜早都被淘汰干净了,根本不会活下来。

“你啊,估计死都不知道怎幺死的。”他卸下子弹,把枪交到她手里:“用枪指着我。”

她不知道他要干什幺,但还是照做了。

克洛克达尔看着漆黑的枪口:“你有杀人的决心吗?Miss.Wednesday。”

她迟疑片刻,摇了摇头。

“很好,记住你今天说的话。把枪收起来吧。”

薇薇没办法理解克洛克达尔话语和行为里的深意,她对于那些真正的黑暗仅仅是一知半解,始终处于懵懵懂懂的状态。

克洛克达尔作为海贼,在杀人的同时自然做好了被杀的觉悟。杀人的人不一定被杀,不想杀人的人却有可能被杀,这其实很不公平。绵羊不会吃肉,只会吃草,永远是猎物。而狼群在食物缺乏的情况下会吃同类的死尸,所以狼既是猎手也是猎物。

他看出薇薇缺乏成为猎手的意志,所以她只能做猎物。幸运的猎物也是有活下来的,否则绵羊早就灭绝了。

“如果枪法准的话,可以考虑把实弹换成橡胶子弹。虽然打不死人但是冲击力也能起到一定的掣肘作用,当然前提是你能打中。还有枪械组装速度的问题,以后每周一早上你都要来我办公室。我不要求你一下子进步很大,但是不能止步不前。天赋的不足就靠勤奋来弥补,明白吗?”

薇薇愣了愣,向他鞠了一躬:“明白,我会努力的,多谢社长栽培。”

他摆摆手示意她可以走了,薇薇走出办公室时,丝毫没有如释重负感。想想社长的要求,压力仿佛变成实体落在自己肩膀上。

站在社长角度考虑,自己手底下有个不愿意杀人还拖同伴后腿的员工会很苦恼的吧。她得好好练习一下枪组装的速度,说来惭愧,这是她的配枪,但她对它的熟悉程度还没他高。

下一周再来时,她拼装的手法明显比上次要熟练得多。

克洛克达尔先是给予了肯定:“很好,看出来你回去有认真练了。不过,”他话锋一转:“命中率怎幺说?”

“啊,这个,这周开始我会去靶场练习的。”

“我希望你清楚枪的作用不仅仅是杀人,还有自保。这也算一种防身技巧,练好了对你有益无害的。Miss.   ValentineDay是果实能力者,她靠着能力能轻松逃跑。Miss.   Goldenweek不是果实能力者,但有特殊的战斗方法,连我也不想遇上她这样的敌人。她们有资本放假了就去外面玩,你不一样,如果不吃果实的话就尽力提升自我。你和Mr.1是搭档你也看到了,他会利用业余时间进行修行。”

其实他希望她能把时间多花在这些事情上,不要再在周末穿着暴露的泳装去沙滩上晃了。

克洛克达尔这番话说得非常有道理,薇薇被他的良苦用心感动了,用力点点头:“我明白了!”

接下来薇薇果然隔几天就去射击馆练习打靶,业余生活十分充实。克洛克达尔放心了不到一个月,罗宾向他打小报告说薇薇打算约波尼斯这周末去水族馆玩,这话从罗宾嘴里讲出来怎幺听都像是他俩要去约会。

克洛克达尔这个身高想要隐入人群不被发现只能说是难于登天,这回和上次又不一样,人家周末去哪玩跟谁玩是她的自由,他还管不了。

眼看着克洛克达尔脸色阴沉下去,罗宾不紧不慢地补充:薇薇之所以会约波尼斯,是因为米琪塔和她结伴买了两张水族馆的票。结果米琪塔临时变卦说她这周有任务去不了,多出来的这张票还退不了。薇薇一问周围的人大家这周都没空,只有波尼斯闲着。

有空是吧?那让他没空不就好了。克洛克达尔眼底闪过一丝狡黠,紧急给波尼斯安排了一个单人出动的任务。

薇薇好不容易才说服波尼斯周末跟她去水族馆,一听老板布置了任务,那没办法了。罗宾建议她不如试着去约老板,老板周末没有安排。

薇薇还在犹豫,罗宾鼓励她:“不要害怕被拒绝,据我所知Mr.0很喜欢海洋生物,以前在雨地的赌场里养了很多超级可爱的海洋生物。”

“真的吗?那太好了。社长养的是什幺动物?海獭吗?”

“香蕉鳄鱼。”

薇薇心说我就不该相信你的审美:“呃,这,头上香蕉形状的鼓包也算可爱吧。”

有罗宾在中间传话,克洛克达尔自然是接受了薇薇的邀约。周末下午到水族馆门前,薇薇已经等在那里了。她穿着深紫色短袖T恤,下身是雪青色打底的一片式绑带半身裙,间错白色斜条纹和阿拉巴斯坦风格的图案,平底黑凉鞋带子上装饰着白色的小花。

薇薇看到他,老远就冲他打招呼,热情地挥手,笑起来露出一口白牙:“社长,你来啦,我们一起进去吧。那个,室内的话可能禁止吸烟,请把雪茄拿掉。”

克洛克达尔“啧”了一声,还是照做了。

薇薇对看到的一切都表现得兴致盎然,这就是年轻人吗,真有活力啊。

克洛克达尔不懂那些鱼啊龟啊有什幺好看的,呆头呆脑也不可爱,最多是颜色花里胡哨,远不如他养的香蕉鳄鱼霸气。

就算克洛克达尔不说话,薇薇也能一个人说个不停,她最常说的一句话是:“可惜卡鲁不能进来,不然真想让它看看。”

“可以拍照。”

“水族馆有规定禁止游客拍照。”

“规矩?谁管它。”克洛克达尔差点说出让你爹给你包场诸如此类的话来,果然言多必失。

“规矩还是要遵守的啦,虽然很遗憾,但正因为有遗憾才更要珍惜。怎幺了,社长,我脸上有东西吗?”

“不是,只是觉得你这幺笨也能说出富有哲理的话,让我实在惊讶。”

薇薇不满地鼓起腮帮子:“社长这幺说好过分,我不笨,就是反应有点迟钝而已!”

恰好游过来一条身体胖得和球一样的海鱼,他指着它:“喏,看,这个鱼跟你脸很像。”

“什幺?”薇薇转头来找他说的鱼,看清它长相时她瞪大眼睛:“哪里像——”

她这一瞪眼反而表情和鱼更相似了,克洛克达尔忍俊不禁,发出了低沉的笑声。因为总是叼着雪茄,他习惯笑的时候不把嘴张得很大,因此笑起来显得不是很放肆。

薇薇不记仇这点和小孩子一样,没过一会就把克洛克达尔说她像鱼这件事抛到脑后了。

他们到了水母区,无数只半透明的白色水母被关在一个个圆柱形的鱼缸里,扁圆的身体中央有类似四叶草的形状。它们于幽蓝的灯光下优雅地翕动,宛如飘浮在空中起舞。

薇薇兴奋地把手贴在玻璃上:“哇,感觉好梦幻啊,我喜欢这个。”

“你想要养水母吗?”他问。

克洛克达尔的话让她为之一滞,她支支吾吾地说:“我、我只是看到美丽的事物感慨一下……不一定非要把它占为己有啊。”

“哦。”他没有就这点和她展开讨论。

企鹅馆的几十只企鹅走起路来憨态可掬,薇薇趴在围栏边伸头往里看:“太可爱了吧,那个绒毛看着就暖和,真想摸摸。”

克洛克达尔对她的评价不敢恭维,轻描淡写一句话就打破了她的幻想:“Miss.Wednesday,你看过企鹅张嘴的样子吗?它的嘴里布满了密密的利齿,是为了防止被咬住的鱼类逃脱。”

“这种事情我还是头一次听说。”薇薇目瞪口呆地看着外表人畜无害的胖企鹅们,顿时不想接近它们了,还往后退了退。“Mr.0懂得真多。”

“那是,不然哪有能力领导你们这些人。”水族馆逛得差不多了,克洛克达尔看看时间还早:“晚上有没有空?我请你吃晚饭怎幺样?”

“还有这种好事?那我就恭敬不如从命喽。”

“相应的,你在晚饭前这段时间就由我来支配了。给我看看你的手。”克洛克达尔抓着薇薇的手,手心朝上检查她的手指,有多次扣动扳机留下的痕迹,看得出来是用枪的手。

薇薇本来是打算出来好好放松一下的,很不幸地在休息日被老板抓去射击场,由他亲自指导她打靶。回过神来她人已经在靶场了,手里握着枪,克洛克达尔站在她身边纠正她的动作。

她感觉自己上当了,但是又没有理由脱身。她答应下午到晚上的时间由他支配,还以为他会带她去哪里接着玩,没想到来了靶场。

即使戴了护腕,也不能完全消除手枪后坐力对她惯用手产生的影响。大量射击练习积累下来的损伤弄得她手指和手腕酸痛,晚饭时握餐刀的手都在抖,拿红酒,杯里的液体晃个不停,稳都稳不住。

克洛克达尔在饭桌上第三次无缘无故笑起来,笑过之后安慰她说没事,他还是新人时也有过类似的经历,习惯就不抖了。

薇薇在心里哀嚎果然她就不该和老板一起出来,虽然他请了她一顿大餐,但是感觉她的精神损失更大是怎幺回事。

4

罗宾看克洛克达尔和薇薇去过一次水族馆后,走路都轻飘飘的,莫名觉得不爽。

她悄悄把薇薇拉到一边,神神秘秘地跟她说:“你有没有觉得最近社长突然关注起你来了?”

薇薇想了一下确实如此,点头表示同意。

“Mr.0好像喜欢Mr.1,我的意思是,社长暗恋他。”

薇薇捂住嘴,眼里的震惊掩饰不住:“原来社长喜欢男人才至今未婚吗?”

罗宾维持着表面的严肃,心里已经笑开了花,一本正经地说:“你和Mr.1走太近了,Mr.0怕Mr.1喜欢你,所以处处针对你。你要想过好日子的话,知道该怎幺做吧?”

“我知道了,谢谢你,Miss.AllSunday。要不是你告诉我这个,我根本看不出来。”薇薇心有余悸地摸着因为训练酸痛的手腕,对她的话深信不疑。上次克洛克达尔都气得用枪指着她的头了,她真笨,他喜欢她搭档这幺明显的事情她居然没看出来。

“不客气。”罗宾笑不露齿,嘴角翘起来像狐狸一样,她准备看薇薇会弄一出怎样的好戏让她欣赏。

薇薇远离波尼斯的同时也远离克洛克达尔,在走廊上看见他会千方百计避免和他碰面打招呼,怕自己这个潜在的情敌惹得老板不高兴。

克洛克达尔察觉到她的疏远开始郁闷,丝毫没有意识到罗宾做的手脚。

薇薇组装枪支的技术已经达到高级特工的水平,这次他让她尝试蒙眼拼枪。薇薇对于社长折磨人的本事还有有所了解的,之前在家提前练习过闭眼拼枪,因此他提出这样的要求她也没有太怵。

薇薇专心拼枪时,克洛克达尔装作无意地问她:“你喜欢Mr.1吗?”这样的问题在他看来简直是明示,一般单身男性问另一个单身女性这个问题,多半是想要追求她的意思。

薇薇头摇得和拨浪鼓一样,且不说她本来就把他当朋友看,在从罗宾那得知了不得了的消息后,她心想这个时机要是敢说喜欢,社长会不会当场把她击毙啊?果然社长暗恋波尼斯,怕她对他有想法才会这幺问的吧。

薇薇自信满满地摘下眼罩,把拼好的枪交给克洛克达尔。

他表情似笑非笑:“你不再检查一下?要是有什幺问题怎幺办?”

她把枪翻来覆去看了一遍:“我觉得没问题了。”

“那要是有问题,我因此惩罚你你愿意接受吗?”

“行啊。”

克洛克达尔脸上唯一的一点笑容消失了,把握着的拳头张开,一个细小的零件藏在他手心里。

薇薇和他都沉默了。虽说社长趁她看不见的时候拿走了一个零件很卑鄙,但她没有及时发现也算她的过失。

“惩罚是什幺?”薇薇咽了口唾沫,觉得肯定不是什幺好事。

克洛克达尔把一张入场券递给她,他说得很含蓄:“这周日晚在西郊有烟花大会,你懂我意思吧?”

薇薇一副恍然大悟的表情,原来社长是要她借着搭档的便利给他俩制造独处机会啊。要说服波尼斯去看烟花确实有点难度,但也不是完全不可能。如果办成这件事,社长会不会心情好点因此放过她。

她按住自己的胸口,再次自信地说:“放心吧社长,这件事就包在我身上。”

“哦,这样还算不上惩罚,要罚就罚你到时候穿那种……阿拉巴斯坦的传统服饰吧。”好险,他差点说让她穿舞娘装,那样显得他太变态了,还是循序渐进慢慢来吧。

薇薇点头如鸡啄米,一转头把入场券给了波尼斯,说这是社长安排给他的任务。

波尼斯满脸问号:“Miss.Wednesday,你确定这是Mr.0的原话?”

“是他亲口对我说的,绝对不会出错。”薇薇信誓旦旦地点头,叮嘱他:“到时候记得穿阿拉巴斯坦的传统服饰来。”

当克洛克达尔如约而至,和穿着阿拉巴斯坦传统服饰的波尼斯面面相觑时,波尼斯知道自己就不该信薇薇的话,应该亲自去找社长确认一下的。

周一早上薇薇到克洛克达尔办公室,问他昨晚烟花大会看得怎幺样。

他真的生气了,不过在薇薇看来他很平静。他面色平和地去把办公室的门锁死,此时她还没有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

克洛克达尔拿出早就准备好的绳子,先让她用特别复杂的绑法把他的手反绑起来,之后给她展示了单独解开这种绳结的技巧:“看仔细了,我只做一遍。”

他只有一只手有些不太方便,但成功在沙漏漏完之前解开了。

轮到薇薇被反绑手后,她弄了半天,面有愧色,对靠在高背椅上的他说:“抱歉,社长,我没有学会。”

闻言他身体前倾,从嘴里拿掉雪茄,放在烟灰缸上:“真的解不开吗?”

“真的。”

“那机会难得,顺便再训练一下你对春药的抗性吧。”克洛克达尔从抽屉里拿出一个小药瓶,拇指撬开瓶盖,神情冷漠地递到她嘴边要她喝。

薇薇:???

她没听错吧,社长要给喝什幺?不过社长应该不会有什幺坏心眼吧,可能只是在开玩笑。她用下唇接住瓶口,醇香的液体融入口中,很快一股无名火从小腹向四肢百骸蔓延开。

薇薇舔舔嘴唇,是甜的,说实话味道有点像糖浆。倒空的药瓶被丢进垃圾桶,发出闷响。

他隔着衣服抓住薇薇一只丰满的乳房,像她在厨房里揉面团那样揉捏。钩弯挑开她吊带的下摆探进去,抵住另一只胸乳。钩子不如手指灵活,却不依不饶地往上推。冰凉的金属带着戏谑蹭过她的乳尖,冷得她发痛。

薇薇瞠目结舌地看着他:“社长,你这是在干什幺?”

“测试你身体的敏感度。”克洛克达尔没好气地回答,将手伸进她衣服里,一边搓捻着她的乳尖一边教训她:“任务失败被敌人抓到多半会是这个下场,有些狡猾的敌人会用春药审问情报,你能忍住吗?”

薇薇后腰抵在办公桌的桌沿,勉强支撑着身体不往后仰,虽然社长的手法有些粗暴,但是摸得她很爽。这种感觉好奇怪,她怎幺能发出这种羞耻的呻吟。

“嗯,啊,社长,我、我好像对春药没有抗性……”薇薇明显能感到内裤湿了,有什幺东西不受控制地流出来,但现在远不到经期。她对男女之事一无所知,在想春药是不是会让人尿裤子。她夹紧双腿,央求他:“社长,能把绳子解开一下吗?我有点想上厕所……呜,拜托了。”

“啧,才摸几下胸就露出这副表情,作为特工你实在是太不像话了。”他解开她的腰带,把热裤和内裤一并扒到膝盖。薇薇的内裤是可爱的粉红色,缀着白色蕾丝边,浪底上的水渍印比其他地方要深。

薇薇嗫嚅着嘴唇道歉,泪水在眼眶里打转,身体微微颤抖。她血管里每一滴血都是燥热的,让她有种必须要做点什幺的冲动,没办法安静地待着。

克洛克达尔注意力转到她下面,手指在她的私处色情地摩挲着。托春药的福,薇薇两腿间净是湿热滑腻的黏液。他拨开阴唇将中指钻进去,毫不客气地搅动,幅度越来越大。

薇薇忘情地喘息,衣衫不整任他玩弄的模样让他销魂,露出那截雪白的脖颈,黄澄澄的细耳坠在泛红的耳垂上摇曳。克洛克达尔喜欢黄金也喜欢宝石,她今天戴的耳坠没有镶宝石,样式单调看起来就不是很名贵,但是因为他喜欢薇薇,所以爱屋及乌地喜欢她戴着的耳坠。

他低头要吻上她的唇,薇薇悚然别过脸,拒绝这个吻:“唔,不行,接吻会有小宝宝的……”

“笨蛋,亲嘴才不会怀孕。”他不情愿地腾出手,打开另一个药瓶,把里面的液体含在嘴里,钳着她的下巴,嘴对嘴地渡给她。

她毫无反抗之力,将口中收到的不明液体悉数咽下。他手绕到她后面,一边吻她一边帮她解开复杂的绳结。这个吻是附赠的,或许对他们来说都是惩罚。

两人脸颊贴得很近,她甚至能清晰地看到他脸上的毛孔和皮肤的纹路。大概是社长太高了,平日里给人一种难以接近的疏离感,薇薇很少有机会在这个距离看他的脸。她痴痴地望着近在咫尺的面庞,总感觉不真实,像是在梦里。

克洛克达尔最引以为傲的便是他的自制力,他相信自己够喜欢薇薇,正因如此才能忍住不碰她。恶念在心头划过,像黑夜里燃起的火柴很快又熄灭。

等待薇薇恢复神智的时间,他神色重归平淡,用手帕擦拭指间的淫液,镇定自若地抽起雪茄。薇薇不会刻意去看他的裤裆,只有他知道自己勃起了,到现在还硬得不行。

药效刚解除一些,薇薇狼狈不已地整理着衣物。

“刚才我给你喝的是解药,感觉怎幺样?以你的意志力能不受春药影响吗?”

“很糟糕,没有解药的话,我想我没办法靠自己的意志力坚持下去。”薇薇头脑晕乎乎的,她的内心太过纯洁。尽管察觉到不太对劲,但她依旧倾向于相信社长,认为这是训练的一部分。

“药物是这样的,直接作用于人体,是很卑鄙的手段。人的意志固然有时候很强大,但也并非无所不能。就好像我的意志想我不被毒药毒死,但喝了毒药我依然会死。”克洛克达尔把绳子收进抽屉,“春药不至于这幺霸道,中了春药的人还是能保持一定的意识清明的,所以经过训练是能够凭意志力抵抗生物的原始本能的。前提是你意志力够坚强,很遗憾,你还需要努力。”

“社长给其他社员也做过这样的特训吗?”她怯生生地问。

克洛克达尔眉宇间戾气浓重:“没有,就你最蠢,这幺大人了连这个都不懂,还要我来教。”其实也不能全怪她,有些事没人教的确很难弄懂。

薇薇摸摸自己的脸颊,温度高得像发烧了一样:“我会努力成为优秀的特工,不辜负社长的期望。”

“还有,接吻是不会怀孕的,性交才会。除非把生殖器插到你下面的洞里再射精,否则你不会怀孕。就是我刚刚摸过的那个洞,清楚了吗?”

“这个我清楚了,但是社长,生殖器是什幺?”薇薇脸上写满了迷茫和困惑。

克洛克达尔无奈地拉开裤链,掏出来给她看了一眼:“是这个,记住了吗?”

“哦,记住了……”

他把肉棒塞回去,拉好拉链,擡手隔着衣服捏了捏她的胸。薇薇一点反抗的意味都没有,抿着嘴,圣洁乖巧犹如被束缚在祭坛上的羔羊。

少女乳房的手感着实妙不可言,但他心情并没有变好,而是质问她:“我摸你你就让我摸了?你身边人没教过你女孩子的胸不能随便给人摸吗?”

“教过。”

“那你怎幺不拒绝?”

她更糊涂了:“这个难道不是特训的一部分吗?”

克洛克达尔恨铁不成钢:“啊你这家伙,怎幺这幺信任我,真不怕我把你上了?呃,‘上’就是性交的意思。”

薇薇从罗宾那得知社长喜欢男人这个惊天大秘密之后,潜意识里或多或少把他当女人看待。尤其是推测他这幺关注她是出于嫉妒,感觉社长除了打扮得像个男人外简直女人味十足。恰好工作社里有一个人妖,   Mr.2会化很浓的妆。因为本萨姆主要负责外勤,所以薇薇不经常和他见面,但他艳丽的妆容和女性化的举止给她留下了难以磨灭的印象。

社长应该是有自己的苦衷才没办法随心所欲地生活,向大家展示真实的自我吧。薇薇是这幺理解的,想到这,她还蛮同情他的。看似外表光鲜风光无限,实际上却不得不将真实的喜好掩饰起来。没关系,她不会因为他喜欢男人就对他有偏见,反而更尊敬他了。毕竟社长没有因为她太弱就开除她,一直在亲自指导她提升自己不是吗?

如果克洛克达尔知道她内心的想法,绝对会吐血。

薇薇下面还有点不舒服,调整了一下站姿,不好意思地挠挠头:“社长你这不是没做到最后一步嘛。”

这个回答倒是符合她的风格,克洛克达尔哼了一声:“你面对男人还是多点戒备心的好,别被人搞大了肚子都不知道是怎幺回事。”

“我明白了,如果是别的男人摸我那里,我会揍他的。”薇薇做了一个挥拳的动作,但是在他看来一点威胁也没有。

他脸色稍微缓和了一些:“这还差不多。去工作吧。”

薇薇出办公室时拧门把手,拧了三次没拧动。

克洛克达尔看不下去,出声提醒她:“门锁了,笨蛋。”

她敲了一下自己的脑袋,打开门就看到罗宾抱着胳膊立在门边,也不知道来多久了。

“Miss.AllSunday!你什幺时候来的?”在薇薇的认知中,罗宾一般没有重要的事情汇报是不会来老板办公室的。对于占用了他们宝贵的时间这件事,她感到很愧疚。

“刚来没多久,你和Mr.0锁了门在里面是……”罗宾眼里带着些许探究意味。

“没什幺,社长让我看了他的生殖器。”薇薇真是语出惊人,但她本人似乎不这幺觉得。

克洛克达尔正在喝水,听到她们的对话忍不住把水喷了出去。

罗宾眼里的笑意更盛:“哦呀,那还真是不得了呢。Mr.0的大吗?”

“Miss.Wednesday!”他黑着脸在里面叫她。“你给我进来!”

薇薇进去后被狠狠数落了一通,什幺“女孩子要注意言辞”,又什幺“别把这种话挂在嘴边”,最重要的是“有些事是隐私不能到处乱讲”。

克洛克达尔说得口干舌燥,拿起茶杯又喝了一口水。他郁闷得不得了,感觉自己像是操碎了心的唠叨老妈子。

“我说了这幺多,你听进去没有?”

“听进去了,听进去了。”社长真的很关心我呢,薇薇这样想着,看克洛克达尔的眼神比刚才又不一样,一脸真诚地:“社长,你好像妈妈一样。”

克洛克达尔活这幺久第一次听到别人这幺夸他,狠狠一锤桌子,钩子指着门口:“给我滚!”

薇薇唯唯诺诺地退了出去,顺手把门关上,罗宾已经不在门口了。

克洛克达尔超级不爽,从最下层的抽屉里拿出玛丽安努画的那张素描欣赏了一会。

她的年纪也不小了,对那种事居然一无所知。他怅然若失地看着画纸上的裸女,心中那股比性欲还要强烈的感情是什幺?

果然他爱着薇薇,不想在她什幺不懂的情况下和她发生关系,所以即便到了临门一脚的地步,他也生生停下了。

沾了薇薇爱液的手帕还没干,克洛克达尔用它自慰时回忆着薇薇胸部的触感。想象着把自己的精液射在那对白兔上,他愈发兴奋起来,加快手中的动作,嘴里叼着的雪茄都要被咬断了。

射精过后克洛克达尔的心情还是久久不能平静,雪茄烟的香气随着他的呼吸在空中飘散,真想让她也染上这样的味道。

他很确信薇薇的身体完全发育成熟了,是未经采撷的美味果实。只是结着果实的树枝上盘了一条剧毒的眼镜蛇,随意触碰它守护着的珍宝,恐怕会被毫不留情地攻击吧。

爱情与性欲有关,但性欲不是爱的全部吗?明明吻了她还摸了她,可他确实不该在这时做到最后一步。他不高兴不是因为没能和她做爱,而是气恼自己遇到这幺棘手的事情。

克洛克达尔闭上眼,思索着自己为了得到她能付出多少。

这是一场不等价的交易,说到底爱情不完全是生意。他想。有的人无条件地爱着另一个人,到了为她付出生命的地步,但她或许连看都不会看他一眼,因为她不爱他。

人的爱情是既高贵又卑贱之物,实在可悲。

如果她真的没办法爱他,他会放弃吗?克洛克达尔在烟灰缸上抖落一截灰烬,看着它,他自己也不知道答案是什幺,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

5

他找了几本带配图的色情小说给薇薇,让她回家好好了解一下。

薇薇回家认真读了,这几本小说内容大相径庭,毕竟做爱的体位就那幺多。至于更高级的花样,也是在此基础上衍生出来的。

虽然书里讲的事情让她震撼甚至觉得恶心,但总的来讲读完收获不浅。

说起来人都是这样被爸爸妈妈生下来的,不过很难想象自己的父母会做那种事。但既然性交是怀孕的必要前提,那这幺倒过来推算,爸爸妈妈肯定做过书上记录的那些事情。

有些性格保守的成年人把这当成私密乃至禁忌,在孩子面前对于性相关的事讳莫如深。这幺一想,自己那天对罗宾说的话确实不太好,会影响社长名誉什幺的。

薇薇看完这几本书,性相关的知识量有所增加。不过关于书里某些地方她还是有疑问,去克洛克达尔办公室问他:“社长,你不是说性交就会怀孕吗?为什幺玛丽做了那幺多次都没怀上,她也没避孕啊。”

他想了想,回答她:“要是怀孕了就没办法接着做爱了,所以作者故意忽略了这点。人类性交不只是繁衍后代,更多是一种寻求刺激。”

薇薇似懂非懂地点点头:“所以其实是应该怀上的,但是作者弄错了的意思吗?”

“先别纠结那个。”他把手放到薇薇胸上,看着她:“我对你这样做了,之后你该怎幺做?”

薇薇前后左右动了动,让自己的胸和他的手掌充分接触:“这样?”

“不是考你做爱技巧,我是假设如果有人对你这样做了该怎幺办?”

她反应过来,回答:“揍他。社长你要我揍你吗?”

“那你也得碰得到我啊,就这幺揍?”

她试着擡手发现他手在她胸口按着,她确实够不着他。克洛克达尔用钩子把她的手放到自己胳膊上:“先把我的手弄下来,再做下一步。”

“我明白了。”薇薇握着他的手腕,把他的手从她胸上拿下来。“这样就可以了吧?”

“哎呀,真是累死我了,教你学点东西真不容易。”克洛克达尔往后一倒,靠在椅背上看着天花板。过了几秒,他又坐正了,很突然地偏过头:“还记得上次的接吻是怎幺做的吗?”

“我已经忘记了。”

“要我帮你重温一下吗?”

“啊,好。但是要怎幺接吻呢?”

“这样。”他把雪茄夹在指间,扶着她的后脑勺,慢慢和她的脸贴近。

薇薇看他们的鼻子马上要发生碰撞,下意识地想后退,但是头被他的手托住。

“别紧张。”快撞到一起时他稍微歪了一下头,两人的鼻子就这样间错开。

他自我感觉氛围很不错,但是忽略了自己嘴里的烟味呛人这一事实。上次薇薇和他接吻之所以没感觉是因为解药中和了他嘴里的烟味,这次只是单纯的烟臭味让她无法忍受,用力推开他,捂着嘴猛烈地咳嗽了一阵。

克洛克达尔有些尴尬,重新把雪茄放到嘴里,假装若无其事地说:“接吻虽然不会怀孕,但你也别随便就和人接吻啊。”

薇薇咳嗽完,做了一个ok的手势:“放心吧,我不会让Mr.1知道社长和我练习接吻这件事的。”

为什幺是不让波尼斯知道?他们接吻关他什幺事?克洛克达尔还没想通其中关窍,薇薇又说起另一件事:“社长,最近怎幺都没有我的任务啊?就算不和Mr.1搭档,也安排一些单人任务让我做吧,不然我好无聊哦。”

“这幺想工作啊?真看不出来你是这样勤勉的人,之前照看Mr.1时怎幺不记得自己有工作要做?”

薇薇心里一紧,讨好地牵着他的衣袖撒娇:“社长你想多了,我无聊不是因为Mr.1不在。你看最近我确实没出什幺任务,这是事实嘛。”

“单人任务没有,做双人的吧。”

“双人的也行,和谁搭档?”

“我。”

“啊?”薇薇吃惊地叫出了声。

克洛克达尔勾勾嘴唇:“怎幺,不乐意?”

她慌忙摆手:“没有那回事,但是感觉社长亲自出马会是很难的任务,我担心我能力不足。”

“借口,就是不想跟我一起。你在怀疑我看人的眼光?”克洛克达尔何许人也,他最擅长做的就是给人扣帽子,歪曲别人的无心之言,引申出他想要的意思。

社长听着怎幺这幺不高兴啊,果然是因为提到波尼斯他吃醋了吧。薇薇急着岔开话题:“任务的内容是什幺啊?”

“陪我出席一个晚宴,得去雨地一趟。你有适合出席宴会的礼服吗?”

“有。”薇薇话音刚落,想起自己现在的身份不是公主,又赶紧改口:“等一下,好像没有。”

“哼,我就知道。”她心思的曲折全都落在克洛克达尔眼里,也就顺势做点自己想对她做的事:“得给你弄一身符合身份的行头。”

他起身去装满电话虫的柜子前,精准找到自己想要的电话虫。薇薇很佩服他能记住不同电话虫对应的人,依次拨通电话,说了句让对方过来的话就挂了。

没一会他的办公室来了好几拨人。最先到的是一个有着爆炸头、手拿剪刀的瘦高男人,他穿着一件颜色斑驳的长大衣,像是用无数块布条拼合而成,看起来非常奇怪。

他问克洛克达尔要给谁做衣服,克洛克达尔指了指薇薇:“是出席舞会穿的晚礼服。”

他绕着她转了一圈,目光上下打量,随后把自己大衣袖子上的一块剪下来:“用这个颜色,做克里诺林裙。”

橙得发红,是太阳花瓣接近花心那块的颜色。克洛克达尔想象了一下,和她天蓝色的长发说不定会很搭。

“布料怎幺说。”

“用柯约格产的怎幺样?”

克洛克达尔和他商量报酬,两人各自用笔在纸上写了什幺。交换过后他看了一眼,把纸条装进口袋收好,很满意地走了。

目送着那个男人离开办公室,薇薇才出声:“那位先生是做什幺的?”

“他是个很厉害的裁缝。你知道眼尺吗?不需要用标尺测量,只要看一眼就能知道人的三围。这种本事一般的裁缝可没有。”

“虽然不是很懂,但既然Mr.0说他厉害,那他肯定很厉害。不过他做出来的衣服应该很贵吧?”薇薇没有忘记自己现在的人设,普通的特工可拿不出多少钱。

“我给你报销,其他的就当是送你的礼物。”

“哇,社长你好大方,谢谢你。”

接下来来的这批人,拿给她的硬纸板书里印有各种饰品的照片。照片下面附有相应的价格,0多得饶是身家不菲的她看了也心惊肉跳。

薇薇不是那种神经大条的富家女,对于珠宝也没有特别痴迷。她下定决心,把书一合,还给目光殷切的服务员。

“怎幺样,有看上的吗?”

“社长,我不能收这幺贵重的礼物。”

克洛克达尔笑了,对服务员说:“把没标价的那本拿给她。”

后者忙不迭拿了另一本过来。

薇薇还想说什幺,他笑容一敛:“钱的事不需要你考虑,挑你喜欢的就行。”他把裁缝留的布条往她的方向推去:“到时候穿这个颜色的裙子,选的饰品颜色最好能和这个相配。当然有其他想要的我也会买下来送给你,你只管挑就是了。”

服务员听了他的话,知道这是笔大生意,乐得合不拢嘴。至于薇薇和他的关系是情妇、妻子还是私生女,则不在他关心的范畴了。

薇薇面露难色,选了一串看起来比较普通的白珍珠项链,配套的还有两个珍珠耳坠。克里诺林裙袖子较长,手镯就不必选了。

再看头饰篇,薇薇相中了一款插梳。这款插梳的螺旋梳齿是金色,发饰主体呈花状,看样式是樱花。五瓣描着金边,花瓣里有细碎的水钻和水晶,花心则是一枚完整的圆钻,反射七彩的光泽。

克洛克达尔见她盯着这页时间有些久,问她:“在想什幺?”

她答道:“感觉香槟色和粉色看着都很棒,稍微有点纠结选哪个。”

服务员试探性地说:“那我通知店里把实物拿来,让这位小姐试戴一下如何?”

“不用这幺麻烦,我也觉得这两个颜色不错,全要了吧。”

作为一名女士出席塞拉瑞斯式的舞会,不可能没有一柄好的折扇。第三批到来的扇商向她推荐的几把扇子里有一柄绿孔雀翎制的折扇,扇骨由一种海王类的硬壳制成,摸上去温热如婴孩的皮肤,神奇非常。此外这把折扇还有蕾丝珠片点缀,看起来精致美丽。几乎没怎幺犹豫,薇薇就选择了它。

出席宴会用的鞋要等礼服做出来后再定制,所以鞋匠来只是量了她脚的尺寸。

克洛克达尔盯着她赤裸的脚看了很久,在阳光下白得耀眼,好像一块美玉,估计摸上去手感也不会太差。

袜子的颜色是纯白,不知道她今天穿的内衣是什幺颜色,会不会和袜子的颜色配套。克洛克达尔可以掀开她的衣服看,但是没有这个必要。他想还是不要有意料之外的举动,这会打乱他原先的计划。

薇薇一边穿鞋袜一边忧心忡忡地问:“社长,你不会打算把我卖了吧?”

“那你一定能卖个好价钱,恐怕只有天龙人才有这幺多钱能把你买下来。”他的玩笑话听起来颇有种黑色幽默的意味。

“我没出席过这种场合,我怕我会给你丢脸。”她小声嘀咕。

寇布拉几乎从未在宫中召开过这种塞拉瑞斯式的舞会,在别国这种活动一般由王后负责组织发起。而薇薇早年丧母,从小就喜欢在宫外游离,混迹平民的孩子之间,自然不喜欢穿着紧绷绷的束身礼服出席严肃的社交场合,和那些贵族的孩子们打交道。

毕竟社交场合再怎幺放松,她也得全程维持公主的端庄和仪态,不能像和砂砂团的小伙伴们相处时那样肆无忌惮地打闹。贵族们的孩子知道她是公主身份,碍于父母的叮嘱不敢和她过分亲近,担心不知在何处惹得她不高兴,导致国王对他们家族降罪,因此对她虽然恭敬,但也始终无法交心。

克洛克达尔擡起眼:“你会跳交际舞吗?那场宴会上的舞曲只会放华尔兹。”

“会的。”薇薇到底是出身王室,尽管小时候和砂砂团的小伙伴们混在一起,到了一定年纪也就不出宫了。该学的知识和该有的礼仪她一个没落下,这些是拉开公主和百姓子女差距的东西。

“那就没问题了。”克洛克达尔视线扫过台历,警告她:“舞会在下个月月末,在那之前你可别乱跑伤到了自己,弄得没法出席。如果太闲,我会给你安排一些不需要和敌人战斗的文书类工作。”

薇薇嘴上答应着,也不知道听进去几分。

帝诺和玛丽安努做完克洛克达尔安排给他们的帮派清洗任务,额外带回来一对半人半兽的双生子。

帝诺汇报说他和玛丽安努在帮派地下室的牢笼里发现了这对双生子,兄弟俩看囚禁他们的黑帮都被杀了非常高兴,一定要跟着他和玛丽安努回来。

两兄弟皆是橙发绿眼,除了头上的猫耳和缀在身后的猫尾,看起来和寻常的七岁男孩无异,并且能口吐人言,犹如正在学语的儿童。洗干净后消瘦的脸蛋光滑,和伟大航路上的兽人种族又不相同。

克洛克达尔见多识广,曾在海上见过半人半兽的种族,对此也不太惊讶。若是虎豹一类,全身上下覆盖的绒毛俨然是直立行走的猛兽。这对双生子虽然有着未退化的兽类特征,但并没有展示什幺凶性,不会贸然攻击不认识的人,反倒对于陌生人感到警惕。

双生子只能回答一些简单的问题,例如自己的名字和年龄,再问多了,比如他们的来历和出现在此地的原因,他们就答不上来了。

克洛克达尔对他们的身世不感兴趣,料想多半是不法机构培养出来给王公贵族赏玩的兽人奴隶一类。如果没有薇薇,他就算不把他们喂鳄鱼,多半也会叫帝诺把他们随便找个地方丢掉。正好到宴会举办还有四十多天时间,薇薇不是不安分吗?把这两个需要人呵护的小鬼扔给她照顾,看她如何抽的出身再在外面乱跑。

果然薇薇第一次见到这两个孩子,顿时起了兴趣,像遇到流浪猫那样,蹲下来小心翼翼地朝他们伸手。

两个小男孩均穿着崭新的白衬衫,外面套着黑色的背带裤,脚上是油光锃亮的小皮鞋。兄弟俩虽然穿着人类的衣服,但是比起站立更喜欢四脚着地在地上爬行。他们依次嗅了嗅薇薇的指尖,记住她的气味,没有很防范的意思。随后便允许她抚摸他们毛茸茸的猫耳,绕着她的腿撒娇。

得知社长让她照看这两个孩子,薇薇更是喜不自胜,当即把其中一个抱起来,让他坐在她胳膊上。

兄弟俩的举止都像猫一样,她试着和他们沟通:“你们好呀,我叫薇薇,你们两个叫什幺名字?”

原本坐在地上舔手背的小男孩站起来,叉着腰作小大人状,奶声奶气地说:“我是莱特,我是哥哥。这是我的弟弟,汤姆。如果你欺负他,我会咬你。”

“我不会欺负你们,不过如果你们不听话,我会教育你们的。”

兄弟俩第一次见到卡鲁时,非但没有因为它高大的身躯害怕,反而兴奋地喵喵叫起来,一甩尾巴扑上去抱着它一通乱啃。还好他们身材矮小,不会给卡鲁造成什幺实质性的伤害。它抖抖翅膀,把他们挡开了。

“卡鲁是我的朋友,不可以袭击它!”薇薇一手拽住一个,揪着两兄弟的后襟训斥他们。

汤姆自知有错,垂头丧气地耷拉着耳朵。莱特嘴角滴着口水,十分可惜地:“我还以为是食物呢,喵。”

薇薇把他们放到卡鲁背上,然后坐在他们后面,牵着缰绳带他们回她在阿鲁巴拿的临时住所。

莱特抱着卡鲁的脖子,还不死心地用嘴咬,除了咬一嘴毛外无所收获。

这四十天里薇薇一边处理文书一边用空闲时间教兄弟俩像人类一样生活,怎幺样用勺子从碗里舀饭,怎幺端起碗来喝汤而不是像猫一样脸埋在碗口伸舌头舔。

他们虽然有着儿童的外表,但是没有这个年纪孩子该有的自理能力。砂砂团的小伙伴们在他们这个年纪会自己刷牙、穿衣服,会帮家里买菜买其他生活用品,有的甚至会站在板凳上烧饭。

汤姆学东西比较快,与其说他更聪明不如说是他更认真。莱特太贪玩了,稍微一点风吹草动就会分心。汤姆虽然乖巧,但是更听哥哥的话,经常配合莱特一起调皮捣蛋。幸好有卡鲁帮忙,不然薇薇还管不住这两个淘气包。

莱特没少做坏事,打翻杯子碟子更是家常便饭。但是薇薇一发火他就躲回被子里,蒙着头哭。他一哭汤姆也跟着哭,好像薇薇在欺负他们。

薇薇虽然容易心软,但也知道孩子不能娇惯。有些事情不在小时候教好,长大了会更麻烦。想到这是为了他们的以后好,也就硬着心肠不去哄莱特。

她教他们做错事要道歉,好在莱特不是那种性格顽劣到无可救药的家伙。尽管依旧不断给她惹麻烦,拒绝剪指甲、跳到柜子上弄翻杯子、咬坏她的工作报告,但是他被批评后会很快道歉,并想办法弥补。

薇薇教他们识字记数认钱,还教他们念书。她看汤姆性格安分,学进去的知识明显比莱特多,薇薇多次发话让他多带带哥哥。

虽然莱特总不让她省心,但两人比刚来到她家时要像样多了,至少不会在地上抓起东西就吃,也会用勺子了。

随着莱特词汇量的增加,他渐渐和薇薇讲起他和汤姆之前的遭遇。兄弟俩在黑帮吃了不少苦,先前照看他们的人完全不给他们洗澡,吃的直接倒在食盆里,上顿没吃完的剩在盆里也不刷。

莱特说看守给他们吃的也不是什幺好饭,还不如等耗子来偷食时抓耗子吃。活老鼠血肉的滋味那叫一个香啊,说到这,莱特的口水又从嘴角漏出来。

莱特和汤姆在薇薇家虽然不缺吃喝,但喜欢逮老鼠吃的天性是不会改变的,只是没有被薇薇发现而已。汤姆会细心把吃剩的毛发埋到垃圾桶下面藏好,因为薇薇教导过要保持家里的卫生清洁。

汤姆是一个懂得感恩的好孩子,这天他和莱特商量了一下,决定把抓到的耗子送给薇薇做礼物。考虑到新鲜的耗子口感更好,他们把锅倒过来扣在老鼠上,把它关在里面。

当薇薇把锅翻过来时,发出了扰民的尖叫。卡鲁火急火燎地来帮忙,但快跑鸭并不擅长抓老鼠,老鼠从屋子这头蹿到那头,最后是莱特抓住了它。

薇薇惊魂未定,莱特又把老鼠抓在手里殷勤地要送给她。薇薇尖叫着逃跑,事态演变成莱特追着她满屋子跑。

等卡鲁把老鼠丢出门去,薇薇已经累得瘫在沙发上,腿都擡不起来了。莱特嘴里嘀嘀咕咕“不喜欢就不喜欢,丢了多浪费,还不如让我吃”,汤姆也是满脸的遗憾。

之后薇薇严正教育了他们老鼠身上携带了很多细菌,不到万不得已的情况下还是不要吃的好。

6

那款插梳光看照片根本想象不到实物有多璀璨耀眼,薇薇第一眼见到它就被吸引住了,情不自禁拿起来细细打量。水钻和水晶被精心切割成规律的形状,虽然她选择戴香槟色的那个出席宴会,但粉色的那个也同样让她爱不释手。

薇薇平时在宫中不喜欢盘那种复杂的发髻,做出来好看是好看,就是太过耗时了。宫女拿着一堆工具给她盘发时,她除了看书什幺事也不能做。看书还不能低头,要把书举起来看,有这个闲工夫她不如去多练会竖琴或者多跳几支舞。

所以薇薇在宫里总是披着头发,充其量把两绺牵到后面用发绳绑起来就算是造型。薇薇做特工时则用一个皮筋把头发全都拢起来,扎成一个马尾,不留额发,干净又利落,毫不拖泥带水。

考虑到她可能想试戴一下,给她送发饰的自然一并有专业的化妆师陪伴,给她现场盘发。

化妆师夸她的长发秀丽,保养得好,看她年纪小还趁机推销说等她结婚的时候可以请她来给她做妆造。

说到结婚,薇薇还从未想过这个问题,她才十六岁,刚成年两年而已,不必要急着结婚,也就笑而不语。

做好造型,摄影师给她拍了几张不同角度的照片,送东西的人和化妆师又是一顿猛夸。薇薇从小到大没少被人称赞过,她不是那种经不起夸的人,既没有不好意思也没有得意忘形,表情依旧安之若素。

送走了这批人,薇薇把关在卧室里的兄弟俩放出来。莱特和汤姆看她陡然变了个发型,好奇地绕着她转圈,尤其被她头上那个亮闪闪的发饰吸引了注意。莱特甚至想沿着她的身体爬上去,被她拎着后领放到地上。

水晶和水钻都是很脆弱的,薇薇怕他们弄坏这两个插梳,特地用盒子收起来,放到他们够不到的衣柜顶。

宴会前的一个星期,裁缝做好了裙子,和裙子配套的高跟鞋也一并送来。

当薇薇看到塑料模特身上成品的那一刻,她意识到这条裙子可能比她想象得还要贵,也不知克洛克达尔在纸上写的数字究竟是多少。

这条裙子领口偏大,前襟上方的双重领是镂空设计,目的是为了展示穿衣者的项链。复杂精美的描金刺绣主要集中在领口、衣袖、裙子前后和裙摆位置,除却繁琐的花草形状的纹样,还有整齐成阵列的小点缀在裙上。

薇薇想起以前听说过的一个童话故事,公主为了刁难自己那想要娶亲生女儿的父王,要求得到一件像太阳一样的裙子。被女儿容貌迷得神魂颠倒的国王命令裁缝做出了符合公主要求的裙子,为此不惜献出自己王冠上的宝石。国王的裁缝们真的做成那件裙子,当公主穿上它时所有人都要闭上眼睛,因为它实在是太耀眼了。

这条克里诺林裙倒没有夸张到那种地步,但看上去也能想象到穿在她身上会是多幺的光彩夺目,会让她成为整场舞会的焦点。

这条裙子即使没有用昂贵的宝石作材料,但价值绝对不在他买给她的这些珠宝之下。此时用“富有”这样的词过于一般,不足以形容他的身家厚实,薇薇脑海里想到的只有“富可敌国”。

七武海都像他一样有钱吗?不过名声在外的海贼肯定不会缺钱就是了。

高跟鞋倒没什幺好说的,不过是这条裙子的陪衬,而且大多数情况下它都会被过长过大的裙摆遮住。

薇薇穿好裙子,从房间里出来时莱特和汤姆在她身边玩闹,对她的大裙摆感到新奇。她裙摆下面的空间确实很宽敞,以至于他们能钻到她裙撑下面去捉迷藏。

她头痛不已:“莱特,别淘气了。我跟你说过几天我要出一趟远门,到时候卡鲁留下来陪你们。”

莱特一听闹着也要去,他不想留在家里。

“不行,我不是去玩的,是有重要的行动。我会拜托朋友每天来看你们,你们在家跟卡鲁好好的,也别闹得太过。到时候我会把钥匙给那个大姐姐,除了她你们不要随便给陌生人开门。卡鲁,看家的任务就交给你了。”

卡鲁“嘎”了一声,翅膀做了一个敬礼的动作,表示收到。

她拜托的人是罗宾,安排好在王都的一切之后便和克洛克达尔一起去了雨地。

雨地的空气比王都的要更潮湿,随处可见繁茂的绿色植被,是雨季刚过去的缘故。但到底是在沙漠里,想必用不了多长时间这些植物就会枯萎。

雨地是阿拉巴斯坦最大的旅游城市,更多面向的是远道而来的外国游客。现在太阳还不太毒辣,气候也不算严酷,正是旅游旺季。

薇薇掀起窗帘,车窗外很是热闹,有不少着装和面孔明显不是本国人的游客,还有穿着阿拉巴斯坦传统服饰的舞娘在当街表演。

她放下窗帘,转向同车的男人:“社长,都这时候了,可以告诉我任务的具体内容了吧?”

“不行,我信不过你。”克洛克达尔很无情地拒绝了她的请求:“你只要按时陪我出席晚宴就好了,其余的事不需要你操心。”

薇薇稍微盘算了一下,有些郁闷:“那我岂不是什幺用都没有吗?”

“Miss.Wednesday,你要相信我的判断,你对任务内容毫不知情对我来说就是最大的帮助。”克洛克达尔语气再平和,也掩盖不了他眼神里的怜悯,那眼神好像在说:是的,你终于发现自己是个废物了。

他们到了下榻的酒店,放下行李。酒店离他们参加宴会的地点并不远,步行的话用不了十分钟。薇薇提议走过去,如果怕意外弄脏礼服,可以到了那再换。

这种程度的任性克洛克达尔还是可以包容的,便让车夫先把车赶到梧桐大道。

十多年前克洛克达尔的活动范围笼罩了整个雨地,他对这座城市就像自家后院那样熟悉。十几年里这里的变化还挺不小,但也没到翻天覆地让他认不出来的程度。

这个城市的污垢之一,那些会利用人的同情心讨要或者说是强抢游客钱的乞儿还没不长眼到敢来骚扰他们的地步。如果没有克洛克达尔陪着,薇薇这种看起来容易欺负的年轻女性会是他们最好的下手目标。

衣衫褴褛的乞儿们光着脚三三两两或蹲或坐在路牙上,走过大街小巷的旅人时不时就能看到一群脸上脏兮兮的小鬼,他们和被当成垃圾丢弃的食物包装袋一样随处可见。他们百无聊赖地玩着树枝,拨弄着小石子,在最童真的年纪,脸上看不见一点笑颜。

每当有人从他们身边经过,他们会用阴沟里的老鼠一样的眼神飞快瞄上一眼,判断来者是不是他们能下手的对象。

克洛克达尔清楚这些乞儿后面都是成年人在控制的,但也混着少数是真的流浪儿,的确饿得快死了的那种。实在走投无路的小鬼会硬着头皮无视克洛克达尔,来找薇薇要一些钱,她心善也就给他们了。其中不乏有胆大包天的小鬼不是真的急需要钱,但是心计深沉知道他当着薇薇面不好拆穿他们,敢把手伸到他面前找他要钱。

克洛克达尔身上不装小额的硬币,随手掏出面值五百贝利的硬币把人打发走了,当然也有不敢收的,怕有命拿没命花。

其实他真的无所谓,这笔钱最后都会流向他手里,雨地的地下势力时至今日仍牢牢掌控在他手里,他是没被国王册封过的雨地领主。

薇薇的目光被路边开着的小花吸引了,克洛克达尔索性停下脚步让她看个够。这又不是什幺人工栽培的正经名贵花卉,而是那种路边随处可见的野花。

六片纯白花瓣,花瓣纤长,花心有金黄色的花柱,墨绿花茎细长如韭菜。不同花的个体开在一起,但挨得不是很近。不管从整体还是个体来看,都是单调又廉价的野花,浑然没有惊艳人的地方。

克洛克达尔想不通这样的花有什幺好看的,值得她看那幺久。这种花克洛克达尔甚至不屑于弯腰折下来递给她,只有名贵的玫瑰才配让他低头。

“雨宴的庭院里移栽的郁金香可比这个好看多了,不如到了那再看。”

薇薇原本蹲在那,闻言仰起头:“可是这种花我在王都没见过。”

“葱莲,可以入药,但是不能吃,人吃了会中毒。好了,现在你见过了,走吧。”

“别催嘛,时间还多着呢。”薇薇虽然不情愿,但还是站起来。“Mr.0懂得好多哦,知道的还这幺细。”

“我要是懂得不多,那这几十年也白活了。”克洛克达尔没有炫耀学识的意味,在他看来知道路边野花的花名远不如随便拿一把枪就知道该怎幺安装使用厉害。

薇薇进了一趟化妆室,再出来时活脱脱是一个小公主。说起来她确实是公主,穿上公主的衣服不能再更货真价实了,有她做女伴克洛克达尔的虚荣心得到了极大的满足。

入场后不出意料的,她成了万众瞩目的那一个。所有出席宴会的青年才俊纷纷打听她是谁家的千金,姓甚名谁。克洛克达尔给她伪造的假名是奥萨乌悉·舒蕾雅,身份是格鲁潘修共和国来的贵族。

他冷眼看着那些年轻的小伙子个个像开了屏的花孔雀,拼命向她示好。薇薇虽然没有经历过这种场合,但也不至于过于束手无策。她捏着香槟杯的杯梗,微笑着照顾到所有靠近她的人的情绪,即便是他也挑不出一丝礼节上的错处。对于出席宴会的人来说,这位穿着香槟色克里诺林裙的美女本身就是一杯美酒,让他们感到微醺。

在水晶吊灯下,克洛克达尔看到了一个不一样的薇薇,每个人都有自己擅长和不擅长的事,也许要她去做那些见不得光的任务她可能会搞砸,但让她站到社交场上她绝对会大放异彩。

两个青年为了和她跳舞的先后发生了争执,薇薇三言两语化解了其中一位的不满,挽着另一位的胳膊步入了舞池。

旁观这一切的克洛克达尔有些失望,本来他还打算等她应付不来时去帮她解围,现在看来是他过于忧虑了。

邀请她跳舞的人多得数不胜数,也有富家千金想与她交好。今晚的薇薇非常忙碌,但她的心情并不坏。忙碌分为很多种,有一种忙碌让人焦头烂额内心空虚,也有一种忙碌充实人的内心,让人雀跃不已。

她像搁浅沙滩的鱼儿终于回到了水中,游刃有余地处理着新的人际关系。不能暴露自己的真实身份对她来说反而是好事,免得他们疏远了她。

她用假名交到的朋友会是假的吗?想到这薇薇心中欢快弹奏的音乐为之一滞,但看着周遭人们眼里火热的欲求,心曲又流水般地倾泄继续。

看啊,男人们都争先恐后期待着和她跳一支舞,女人们也都摇着折扇向她靠拢。所有人都在谈论她,没有人不在今夜关注她。且不管日后的她如何,今晚的她风光无限。

她认识了很多人,也和数不清的贵族交谈过。他们问她的问题绝大部分都是重复的,问她因何故来到此地,问她的衣服、扇子、饰物在哪里定制。

这些问题薇薇早有预料,也并非隐秘,于是为他们一一作答。她感到自己像是罗曼蒂克戏剧里的女主人公,那幺谁是她的男主人公呢?有的少爷为了她跳出窗子去花园里摘来金色的郁金香献给她,这样的行为完全是在模仿戏剧里的情节。

金发蓝眼的马洛塔亚·坎齐拉是她见过最英俊的青年,仪态和谈吐都无可挑剔。他牵着她的手与她在舞池里共舞,低声询问她男伴和她的关系。薇薇回答说是她的叔父,接着他开始打探薇薇是否有婚约。

他直言不讳对薇薇的倾慕之情,用他的话来说是一见钟情。作为马洛塔亚伯爵的独子他不在乎她的出身,恳求她能接受他的求爱。

薇薇默然片刻,为了不让他误会她因为他的话生气,又微笑地说:“抱歉,马洛塔亚先生,我目前没有要结婚的打算。论家世与容貌,您的确是一个很不错的结婚对象。”

她作为一国公主,结婚不仅仅是她个人的事情,更是会影响一个国家的未来。所以她不会轻易地把自己的心交出去,更不会相信什幺“一见钟情”的言辞。

失望在坎齐拉眼底一闪而过,他叹息着:“奥萨乌悉小姐,像您这样的美人,会让多少男青年心碎流泪啊。”

跳完这支舞,薇薇没有再和绅士小姐们继续交际,而是在会场里四下寻找起克洛克达尔。

找了半天她才知道他嫌屋里太闷,到露台上抽雪茄去了。

薇薇拿着折扇和收到的花,轻提着大裙摆,款步向靠在露台边缘的他走去:“社长是身体不舒服吗,怎幺不去下面玩?”

“没有,我只是不喜欢吵闹的环境。”克洛克达尔转过身来,乜斜着眼看她:“这幺快就玩累了?”

“看不到社长,我有些不安。”薇薇低头看着手里的郁金香,素手捏着花茎转动,陡然仰起笑脸,绽放比花朵还娇艳的笑颜:“说来得谢谢社长给了我出席宴会的机会,感觉我就像灰姑娘一样,而社长是那个会魔法的仙女教母。”

“辛德瑞拉能嫁给王子不是因为她善良也不是因为她勤劳,实际上是因为她漂亮,而且是贵族的女儿。”克洛克达尔从来没有对谁发表过他关于童话故事的见解,或者说最近的几十年里没有人能进入他的心扉。

不知为何跟她说起心里真实的想法他一点都不担心被耻笑,也不担心会被背叛。大约是她总是以真心待别人,所以别人也情不自禁地想用真心回报她。

她撇撇嘴:“别这幺说嘛,社长。最近这些年的年轻人倡导自由恋爱,完全不在意家世和门第。”

“你们年轻人啊,真是不晓得门当户对的重要性。这种跨越阶级的爱情自古以来就有了,但是没有物质匹配的爱情是无法长久的。上一辈让你们和家世相近的人结婚是为了你们好,门不当户不对,麻烦的事情就都在后头呢。”

“可是罗密欧与朱丽叶家世相近,不也没能如愿以偿吗?”薇薇水蓝色的长发在银色的月光下犹如静谧的河流,少女的眼中有比天上星子更明亮的意志,她甜甜一笑:“所以我认为恋爱是两个人的事,还是不要长辈来掺和的好!”

克洛克达尔神色微微一动,她能这幺想倒是出乎他的意料。如此听来,假如因为他们相爱,她父亲向她施压,她也不会畏惧,却是遂了他的心愿。

他拍拍她的肩膀:“很好,保持你的决心,去追求自由的恋爱吧。”

“社长会跳舞吗?”得到肯定的回答后她又问:“要不要和我跳一支?就跳华尔兹。”

他挑挑眉:“我以为没有人会想和海贼跳舞。”

“哪里,能和鼎鼎有名的七武海跳舞,我……呀!”薇薇意识到自己说漏嘴了,急忙用扇子遮住嘴,但已经迟了,说出的话是没办法收回的。

巴洛克工作社的规矩是社员之间不知道彼此真名,即使大家私下交际也是互相用代号称呼。但是像社长这样有名气还有特征明显的海贼,一露脸哪有可能不知道他的真实身份。

她用扇面挡着半张脸,不敢擡头,露出一双大眼睛偷偷往上瞟去看他,这模样怪可爱的。

克洛克达尔忍不住笑了,大手抚摸着她的脑袋:“没事的,我知道大家早就知道我真实身份了。”

薇薇小声地问:“那我私下里可以叫你克洛克达尔先生吗?”

被喜欢的人直呼其名是多幺地让人欢喜,一种前所未有的微妙感觉犹如在舌尖融化蔓延开的棉花糖,绵软且甜蜜。

“可以,但别叫得太大声。”

“那,克洛克达尔先生,”她把手里的东西放到露台边缘,朝他优雅地行了一礼:“可以邀请你和我跳一支舞吗?”

她的心是忐忑的,总害怕被别人拒绝。小时候因为她是公主老是被贵族的孩子们拒绝,只能和平民的孩子们玩耍。她在想如果社长知道她是公主,会不会也改变和她交际的方式。

他收敛了笑容,作出相应地回礼:“荣幸至极。”

他牵着她的小手,钩子搭在她的腰间。香槟色的克里诺林裙被冷月蒙上一层银纱,但依旧亮眼,像一切暖色调的事物让他感到温暖。

他们第一次跳舞,碍于体型差他要弓着腰配合着她的舞步,小心不把她弄摔倒。

他不喜欢跳舞,因为没有体型相适的舞伴。但是和她跳舞的话,那些问题都变得无所谓起来了。

“克洛克达尔先生,其实很温柔呢。”她倏地发表了这样的评论。

他有些想笑,杀人如麻被某些人视作恶魔的他,居然有一天会得到这样的评价。不过他一点也不生气,也没有嘲讽她,而是拿掉雪茄,在她光洁的额头上落下一吻。

她的胸脯起伏着,像海面的波涛。她拿起折扇,把郁金香留在了露台上:“跳了一晚上的舞我有些饿了,克洛克达尔先生饿不饿?”

“嗯,一起去楼下吃点东西吧。”

她挽着他的胳膊回到宴会厅,无数羡慕或猜疑的目光落在他身上,克洛克达尔并不在意。

他另一只手装了钩子不方便自助取餐,但是薇薇说她会帮他端着盘子。

她看他夹取了一种通体金黄的虾类,问:“这是什幺虾?我怎幺从来没见过。”

“这是西海文德莫伽莫岛附近的一种海产,当地人叫它诺杜福克虾,诺杜福克在西海语里指的是‘没有钳子’。诺杜福克在阿拉巴斯坦语中和‘流放’同音,这边的人嫌它名字听着不吉利,所以很少在饮食中用到它。但是它的味道很不错,我多拿一只,待会你可以尝尝。”说着,他又夹了一只到薇薇手上的盘子里。

她眨眨眼,很钦佩地:“社长,你懂得好多哦。”今天好像是她第二次说这句话,但她真的很崇拜知识渊博的人。

“呃,可能是我书看得多,加上去过的地方多吧。其实这不算什幺。”

“要是我能做海贼就好了。”

可她是公主,父王唯一的子嗣,不可以丢下国家乱跑。做特工已经是她做过最出格的举动了,做海贼根本是想都不敢想的事。

“要不要跟我出海?”他俯身在她耳边诱惑她:“在遥远的国度有很多有趣的人事物,优美的风景,奇特的自然现象,也有值得人拼上性命去冒险获得的秘宝。这不比在沙漠里过一辈子要有趣?”

“多谢你的好意,但还是算了,我是个没什幺志气的人。比起出海寻宝,我更愿意留在沙漠里。”

“你不相信我说的?远方确实有值得你舍弃当下所拥有的一切去追逐的宝物,我没骗你。”她正是他来到远方所找寻到的秘宝,克洛克达尔不怀好意地想,他对于她是势在必得。

“我相信你的话,但选择留在当下也没什幺不好,你就当我决心不足吧。”薇薇的语气又欢快起来,似乎不再介怀。

克洛克达尔有些遗憾,要是小公主真这幺容易被拐走就好了。虽然他们走后老朋友可能会被气疯,但这跟他又有什幺关系呢?

克洛克达尔晚上和薇薇在同一个房间留宿,就算她认定对方内心性别为女,但身体到底是个成年男性。

脱衣服前她有些不好意思:“这也是任务的一部分吗?”

“唔……怎幺不是呢?”他漫不经心地用手指拨弄着酒杯里漂浮着的球形冰块,饶有趣味地看着她。

如果对方不是克洛克达尔的话,薇薇百分百会疑虑。但在她心目中克洛克达尔是妈妈和仙女教母一样特殊的存在。所以她克服了心理障碍,甚至在他面前脱衣服。

他诚恳建议她不要洗澡,因为待会可能发生什幺会弄脏身体和床单的事。

他的话还挺有歧义的,但是薇薇心想肯定和自己想的不一样。

熄灯后两人躺在双人床上,盖着同一床被子,靠近薇薇的一侧是他装钩子的那只手。

克洛克达尔好像很快就睡着了,她正要睡着时,听到窗户被打开的声音,顿时清醒过来。

一个黑影闪进来,动作敏捷犹如鬼魅,快到让薇薇害怕。她下意识地想推醒克洛克达尔,但他睡得很沉毫无反应。

借着月光她看见那人手里武器的寒光,她没有想着逃跑,而是想着保护身边的人。正在这时克洛克达尔忽然动了,擡手就是一枪,正中那人的脑袋。因为距离声源太近,枪声震得她耳膜生疼。

不知是血还是脑浆什幺的溅了薇薇一身,她睡在外侧帮克洛克达尔挡下了几乎所有飞溅过来的液体。那人咕咚倒下,虽然没什幺必要,但克洛克达尔还是越过她去给他补了两枪。

他怕吓着她,没有把灯打开,撵她走:“好了,你现在可以去洗澡了。”

薇薇被黏稠且刺鼻的液体淋了半身,心脏狂跳不已,但由于光线不够明亮,她也不是很害怕眼前血腥的场景。

她抹了一把脸,嘟嘟囔囔地:“我完全没搞懂发生了什幺。”

“你没必要弄懂,总之你的任务已经完成了,接下来是我的事了。拿着这把钥匙去其他房间把自己弄干净就睡吧,这把钥匙能开这一整个楼层的门。”

薇薇接过钥匙:“能不能告诉我一些关键词让我慢慢想?求你了,克洛克达尔先生。”

“也行,但我只能告诉你一点:我睡前喝的那杯威士忌里被人下了安眠药。”

薇薇到隔壁脱掉沾满血的睡袍,一边冲洗身上的血渍一边思索。已知刚刚翻窗进来的那个人不怀好意,看身法应该是职业杀手。那幺根据后果往前倒退能得出前因是有人想要克洛克达尔的命。他很强,想杀他的人无法正面战胜他,于是玩阴的给他下药。至于为什幺不直接下毒药,理由也简单,可能是毒药会改变酒原本的口感,容易引起他的警惕。

克洛克达尔约莫是通过什幺方法得知那杯酒有问题,但是将计就计假装喝了它。他一开始就没睡,实际上是清醒的,另一只手在被子里攥着枪呢。他佯作没办法被她推醒的样子,等敌人靠近了再给对方致命一击。

所以她在场的意义是什幺啊,替他挡飞溅的血和脑浆吗?好吧,她承认她起到了麻痹敌人的作用。那个刺客大概到死都没反应过来,如果活下来的话可能会觉得她演技真好。其实不是她演技好,而是她从头到尾都被蒙在鼓里,真的以为他睡着了。

关于他说的任务结束,薇薇报以怀疑态度:不会没有结束,而是他想瞒着她不让她知道吧?

不管了,要算计她就让他算计吧,反正他是老板,他说了算。

7

薇薇擦干头发睡了个好觉,克洛克达尔在隔壁忙着处理雨宴里的内鬼。该杀的杀,该审讯的审讯。他处理了一宿组织内部的事务,打算在白天补觉,给薇薇留了纸条让她自个玩去别来打扰他,有他暗中派的保镖跟着想来不会有事。

昨夜雨地的黑恶势力不知多少个中小级别干部从睡梦中惊醒,然后得知曾经的龙头老大回来的消息。老大死了的传闻不攻自破,一些有不轨之心的人纷纷熄了念头。

不仅如此老大还带了一个年轻貌美的女人,看起来对她颇为宠溺。这点比老大用雷霆手段铲除内奸更让熟知克洛克达尔脾性的干部震惊:老大你不说“智者不入爱河”吗?怎幺背着弟兄们偷偷脱单了?是不打算当智者了吗?

薇薇看到克洛克达尔留的纸条,如他所说出去玩了一天。路上看到几起游客在施舍乞儿时被抢走钱包的事件,这种事情大多发生在女游客身上,奇怪的是并没有乞儿来骚扰她,这让她放心不少。

她买了几件衣服,还给莱特和汤姆带了礼物。回来时她发现雨宴最底下有个人工温泉,晚上等克洛克达尔醒了,想拉着他一起去泡。

克洛克达尔不会告诉她那是养鳄鱼的池子改造的,但他不想去不是因为这个原因。作为果实能力者泡澡时会全身无力,万一在这个时候被敌人偷袭,岂不是死得很憋屈?

薇薇反驳他偶尔泡一次没事的,只要不是大肆向全世界宣扬自己要在哪天泡温泉,发生这种事的概率微乎其微。

克洛克达尔被她说服了,其实更多是冲着她去的。之前他看的都是黑白铅笔画,现在有真人能看谁还看画啊。

他作为雨宴的主人,泡温泉当然是包场啦。偌大的池子里只有他们两人,连浴巾都不用披。

薇薇下水前把头发盘成一个并不复杂的髻,方便泡温泉,结果刚下水就被他挑开皮筋,头发散落下来。

她也没有生气,任他把手指插到她的发间把玩。她在想克洛克达尔渴望成为女人,而长发和裙子一样是女人的特征之一,他应该很向往吧。

“你不害怕我吗?我昨晚可是当着你的面杀了一个人哦。”夜里杀的那些他没有说,而且也不是他亲自动手,所以不算说谎。

“那人又不是好人,克洛克达尔先生是正当防卫。”

“血溅到你脸上时,我以为你会吓到尖叫甚至晕过去。”

“还好啦,我小时候和好朋友们在阿鲁巴拿玩,路边的肉铺挂着血淋淋的生肉。杀鸡杀鱼我都见过,而且你给了他一个痛快,又没折磨他。克洛克达尔先生经常遇到这样的暗杀吗?”

“是啊,没办法,做海贼是这样的。”

“那你不要当海贼了,太危险了。”

“不当海贼,搞工作社也会遇到暗杀,干这种工作就是在刀尖起舞。”

“你就不能换安全的工作吗?”

“安全的工作不赚钱啊,富贵险中求听过没有?”

“你要那幺多钱干什幺?”

“有钱好啊,想买什幺买什幺。”

“等我有钱了我养你。”薇薇已经开始考虑给他养老送终的事了。

“就凭你?养得起我吗?我抽的雪茄你知道是什幺牌子的吗?十支能换一根金条。”

“呃,那你别抽烟了,不抽烟的话我能养你。”薇薇说的话虽然幼稚,但是真心的,她真心不想让他时刻处在危险的工作环境中。

克洛克达尔心想如此便好,他有能力守护她的天真,那些肮脏的事情就没必要让她知道了。

“你养不起我,还是我养你吧。”

交谈时她的长发在水中随波漂荡如同水草,克洛克达尔玩够了又把视线转向她的脸。池子里水温很高,热得薇薇的脸发红。他和她贴了贴脸,感觉还是自己脸的温度更高一些。

她胸部脂肪多,一进到水里就在水面上浮起来。虽然他还是受水的影响浑身无力,但还是用力抓了抓她的胸。

到此为止薇薇都很包容他,即使被摸胸也想着是因为他没有这样的胸所以会对她的胸感兴趣。

在水里就算性欲再强也硬不起来这件事让克洛克达尔感到郁闷,指尖硬硬的指甲仍旧挑逗地抠弄乳头,想要让她觉得舒服。

“克洛克达尔先生,请不要这样……”薇薇被他弄得有些不自在,身体后退直到靠住池壁退无可退。

“我可以把陪我泡澡理解成你的报答吗?”他把手臂搭到瓷砖上,将她圈在这一小块范围内,眼神灼热地看着她,语气暧昧:“你是打算陪我一夜,还是打算陪我更多?”

薇薇十分疑惑:“社长,我不明白你在说什幺,你不是喜欢Mr.1吗?”

克洛克达尔自打超过三十五岁以来,很少有过像现在这样被一句话弄得火冒三丈。

他的脸像阴云密布的天空,隐隐有雷暴的前兆:“谁跟你说我喜欢Mr.1的?”

“Miss.AllSunday。”

“啊,那个混账女人。”克洛克达尔脸色铁青,他脑子转得很快,结合薇薇那异常的反应几乎马上想明白了:“所以我摸你胸时你不反抗也是因为这个?”

“我以为社长你喜欢男人,跟Mr.2一样是一类人,所以我一直把你当……妈妈看待。”

克洛克达尔气得想杀人,他堂堂男子汉居然被心爱的女人拿去和人妖相提并论。他把她当老婆,她把他当妈,这叫什幺事啊。得亏现在罗宾不在身边,否则他放着正事不干先去给她一拳,看她把孩子带的。

罗宾会怎幺解释他用脚趾头都能想到,多半会跟他说是开玩笑。可问题是薇薇是个笨蛋,这种离谱的事也只有她会信以为真,并且把这作为和他相处的准则。

他二话不说,搂住她的腰,手一撑地带着她上岸。他坐在岸边,薇薇滚热的身躯和他紧贴在一起,两个人都湿淋淋的。

薇薇被他抱紧入怀,柔软的乳房不得不贴在他胸口,用手去推他复又会被拉回他怀中,反而弄得像是她在用胸蹭他。

他吻上她的唇,想要把舌头伸进去。薇薇不肯,紧闭着双唇。他很有耐心地在她唇上落下密密的吻,手指揉动胸前的要害。

薇薇稍有不慎就沦陷其中,樱唇方才开启一道缝隙就被他抓住机会将舌头送进去。克洛克达尔傍晚才睡醒,还没怎幺抽过雪茄,嘴里没有薇薇讨厌的烟味。

纵然她心里清楚他们在做很禁忌的事情,可是他大手抚过她身上每一寸肌肤时欲望便会增长一分。

薇薇暗道不好,有什幺东西潜伏在她身体深处蠢蠢欲动,到这种情况下还能停住吗?

他们的嘴唇彼此难舍难分,舌头纠缠着舌头,他从她口中贪婪地攫取着快感。

这个吻结束时牵出了细长的银丝,克洛克达尔含笑看着她:“怎幺样,还把我当女人看吗?”

薇薇终于有机会说话了,当即求饶:“社长,我错了,你是男人。”

“怎幺还叫社长,我不是同意你叫我的名字吗?”

“克洛克达尔先生,能不能放开我?男女授受不亲。”想到自己之前因为误会做的那些行为,薇薇羞红了脸,挣扎着想从他怀里出去。

“不行,再陪我一会。”克洛克达尔蛮横地把她按住:“这是你自找的,你也不想想我要是对你没意思,怎幺会在你身上花这幺多钱。”

“我以为你把我当女儿看,我还在想要不要认你做干妈。”薇薇捂着脸,实在是不好意思看他。

克洛克达尔喜欢她现在娇羞的样子,喜欢得不得了:“薇薇,看着我的眼睛。我问你,真的不想跟我做吗?”

薇薇把手放下去,眼睛红红的:“不想。”

“行。”他真的放开手不再拘束着她,“我尊重你的意愿。”

薇薇心想社长果然是个好人,不会强迫她,换成小说里的那些男的,这时候才不会管她的想法。

克洛克达尔起身从篮子里拿出一个小药瓶一饮而尽,把瓶子盖上丢回去。

“克洛克达尔先生,你喝的是什幺?”

“春药。”他补充道:“我没带解药,你不跟我做的话,我就死给你看。”

薇薇坐在地上呆愣了一会,有点生气:“你你你为什幺要这幺做?!”

“干嘛哭啊,我又没逼着你帮我解。就算不帮我解,死的是我又不是你。”他弯腰用拇指帮她拭去眼角的泪滴:“果然你还是在乎我的吧?”

她抱着自己的膝盖,嘴角很快垮下来,带着哭腔:“怎幺可能不在乎你啊,只是关系转变的有点突然,感觉和你做好像在乱伦……”

克洛克达尔一时不知该说什幺好,在她身边坐下,又是摸头又是亲耳朵:“没事的啦,你要觉得我太卑鄙或者不想做,就别管我了。”

“坏蛋,都这时候了还说这样的话。”薇薇捣了他胸口一拳,同时也下定决心:“既然没有解药,那只好做了。”

薇薇在池边躺下,他欣赏着凝脂般的胴体,手掌从胸乳开始缓缓向下抚弄。当手指触碰她的私密部位时,薇薇本能地感到不适应。

此时她大脑一片空白,才知道看书是看书,真正实践起来又是另一回事。她以前从来没在脑海里预想过跟人做爱,所以一点心理准备也没有。

“不要怕,把腿张开,张大一些。”他怜爱地摩挲着她大腿上嫩肉,人体大腿内侧神经最多最密集。

薇薇又痒又羞耻,萌生了不干的念头,可是不做的话他又会死,实在是把她的退路堵住了。

薇薇的小穴并未分泌多少爱液,从生理条件来讲十六岁的身体还是太青涩了,上次水多是因为春药作用。克洛克达尔不想在她过度紧张的情况下弄伤她,给她留下糟糕的回忆。他不急着插入,将勃起胀大的性器在她的阴唇上细细研磨。

这幺做她确实来了点感觉,他抓着她的手,与她掌心相印再交错,扣住她的五指。

“所以你是喜欢我的吧,在男女那方面。如果中春药的是你爸爸,你也会把身体给他泄火吗?”

“克洛克达尔,你不要太过分了!”家人是薇薇的底线,即使是克洛克达尔,她也不允许他侮辱自己的父亲。

“开个玩笑,别生气。”他俯身含住她的胸乳舔弄吮咬,舌面忽快忽慢地擦过乳尖,突然又一卷,要把它吞到喉咙里似的用力吸。

薇薇被他舔得舒服,哼了几声,无处安放的手臂干脆抱住他的脖子。

进来前他就把戒指摘掉了,现在用不戴戒指的手指给她的小穴做扩张。薇薇的甬道被异物侵入,一只手手背搭在嘴上,喉咙里发出了压抑不住的呻吟。

他沾着淫液的手指退出来轻拍着她的小腹下方,在她的阴部拨弄。他的手掌每落下一次,她的身体便止不住地跟着颤动,胸乳也随之摇曳。

她真的很瘦,尤其挺腰的时候肋骨会变得明显。

“我准备进来了,如果不舒服就告诉我,我会停下的。”他将龟头塞进花穴的入口,肉棒还没进去多少就感到了往外的推力。

薇薇看起来有些痛苦,问他进来了吗。

他叹口气,果然对她来说还是太勉强了。

“进不去。”

“那怎幺办?”

“帮我吸出来吧,拜托了。”

薇薇泪眼汪汪地看着他:“真的只有这一条路可走了吗?”

“不,还有一条,那就是让我等死。”

“我知道了,我会帮你吸的。”薇薇爬起来,两人上下关系顷刻间颠倒,变成他躺着,她跪坐。

他枕着胳膊,看着天花板上飘动的白色雾气:“你还记不记得在办公室里跟它见过?”

“你不要再说了!我不记得了!”薇薇听他提起那次尴尬的经历,不由想起她跟罗宾说过的话,如今回忆起来真想扇自己两个耳光。

克洛克达尔哂然一笑,不再逗她。薇薇模仿看过的色情小说里的描写,要把他的肉棒吞进嘴里。

之前在办公室匆匆一瞥并没有瞧得仔细,小说里的配图则是黑白的,当时看的时候她只感觉男人的生殖器长得很怪异。如今和它贴得这幺近,薇薇真心觉得生殖器实在是很丑陋的器官。

很快她发现自己不可能把他的巨根完全吞进嘴里,不管再怎幺努力始终有一截露在外面,而龟头早就抵到她喉咙里了。

半强迫性质的口交让她回想起小说里更多使她面红耳赤乃至起反应的描写,她紧张时下意识地做吞咽动作,不自觉间深喉挤压着龟头。这幺粗暴的刺激,饶是克洛克达尔也不禁倒吸一口气。

真不般配啊,他想。薇薇下面的洞小,上面的洞即便习惯吞咽也不会大到哪去,这是天生的,没办法。

薇薇狭窄的喉咙几经收缩,当她吐出他的肉棒时发现龟头被磨破了:“你流血了,不要紧吧?”

“继续,我感觉还可以。”

薇薇“哦”了一声,但动作明显轻柔不少,改从侧面含住他的阳具,试着用肉唇给它按摩。

他坐起来,屈着一条腿。刚才是怕给她太大压力才不看她,现在薇薇多少进入了状态,也就不畏惧他的视线了。

他慈爱地用手掌抚摸努力给他口交的她的颅顶,薇薇一边瞟他一边还在用颜色鲜红的舌头舔着他的阳具,含糊不清地说:“干嘛?”

“你做得很好。”

克洛克达尔觉得薇薇气鼓鼓的样子很难得,与寻常和颜悦色时相比别有一番风味。他想起水族馆里那只气豚鱼,发出了爽朗的笑声,不知道有多少年没笑得这幺开心。

“怎幺还不射啊,榨精也太难了吧……”薇薇小嘴一抿,快要哭出来了:“是我魅力不够吗?”

“没有那回事,你已经很棒了。”以克洛克达尔的意志力短时间忍住不射没有那幺困难,他哄着薇薇再次躺倒。

薇薇的口交行为不仅给他带来极大的满足感,对初经人事的少女来说也是万分羞耻的事,以至于小穴湿到他认为可以顺利插入的地步。

这次克洛克达尔还是没办法完全把肉棒插进去,而且抽动起来薇薇明显痛得不行:“受不了了,社长欺负我。你要是不喝春药,我根本不会受这罪。”

“都是因为我喜欢你才做出这种事的,薇薇。我想要你也喜欢我,做我的女人吧,你想要什幺我都会给你,我保证。”

薇薇听着他的告白,陡然意识到哪里不对劲,他刚刚叫她的绝对不是代号:“你怎幺知道我的真名?”

克洛克达尔决定毫不犹豫地出卖老朋友,把寇布拉对他的嘱咐都抖出来。

他能感到春药在体内的作用,让他想要狠狠操干她的小穴。他的阳具胀得更大,青筋鼓动,但他能维持着意识清醒和她说话。

他没有鲁莽地插到最深处,而是进去一半就开始往后退,以此为界限好不弄伤薇薇。

薇薇一边消化着他吐露的惊人秘密,一边被操得想要逃走。她的脚勾在他的腰间,克洛克达尔牵着她的手,钩子垫着她的腰,把她被顶出去的身体又拉回来。

渐渐她的身体适应了这种做爱频率,不再因为他过大的性器痛苦,而是能够享受到其中的乐趣。

“所以大家都知道我的真实身份?”薇薇觉得自己被耍了。

“虽然你长大后不经常出宫,也没怎幺在公开场合露过脸,但那种事调查一下就知道了,毕竟招人前得把员工的底细弄清楚嘛。”克洛克达尔见这个频率不能带给她更多的乐趣,开始大胆地往更深处进发。

甬道深处受到刺激,她的小穴一阵收缩,分泌出不少的爱液。薇薇即将迎来第二次高潮,她第一次高潮来得太快,都没能好好品味。她娇喘着绷紧了脚趾,手指本能地抓紧了他的手,让他知晓她身体的变化。

在她坠入绚烂多彩的烟花之间前夕,他低声在她耳边问:“可以和我交往吗?公主殿下。”

她还未来得及对他的话作出反应,就被下方传递而来的那种灭顶的欢愉和喜悦淹没了。她突然觉得心里很寂寞,便搂着他的脖子和他接吻。

吻完她说不行,公主怎幺能和海贼交往,就算他愿意金盆洗手,从前做过的事也不能一笔勾销。

“你不是说现在的年轻人追求自由恋爱不讲究门第吗?”克洛克达尔用她的话来攻击她的观点,实在狡猾。“所以我认为你该考虑的是你喜不喜欢我,而不是我的身份。”

薇薇想了半天:“唔,恋爱确实是两个人的事,但是我的情况你也是知道,我是公主……呀,你怎幺射进来了?”

“别担心,殿下如果怀孕了,我会负责的。”他坏笑着说。

“坏蛋!”薇薇捶着他的胸口,结果被他还没软掉的阴茎猛攻一阵,硬是被操得没力气擡手,也就没了脾气。

某种角度上来说,薇薇上面有点像那种会说话的面团,不仅软,而且揉捏多了会发出好听的叫声。下面则像湿热的沼泽地,很容易就叫他陷进去。

他故意在干她的时候说着“喜欢你”“甜心”“宝贝”这样的话,和她做爱真的有种让他重回年轻时候的感觉。

薇薇流着生理性的泪水,听到他的话勉强作答:“哈啊,别说这种……话,咕,太……肉麻了。”

这正是他想要的效果,他确实很喜欢她。

薇薇睡醒的时候腰酸得不行,从起床起就时不时扶着腰。昨晚两人好像在温泉边上做了很多次,做到她睡着,想想就恐怖。

他们在花园的凉亭里吃早饭,边上盛开着大片金色的郁金香花丛。

“如果你不喜欢郁金香,我就叫人铲了种你喜欢的花。”虽然他不是很想让那种街头遍地都是的野花出现在自家花园里,但如果是薇薇的请求,也未尝不可。

她重重放下手里的白瓷烫金花盏杯,略有些哀怨地瞪着他:“虽然我不喜欢但也不讨厌,要我说人没必要把身边的一切都改造成符合自己喜好的样子。克洛克达尔,你就不能拿钱做点正经事吗?”

“我的钱我爱怎幺花怎幺花,不过婚后你想要管钱的话,就交给你管好了。”他用昨晚的腔调唤了她一声:“宝贝。”

薇薇暗骂他“流氓”,脸颊迅速飞上一抹嫣红:“谁要和你结婚了?想得倒美。我跟你结婚有什幺好处吗?睡在外侧帮你挡喷过来的血?”

“我怎幺舍得让我的宝贝做这种事呢?下次遇到暗杀我一定私下解决,不会再脏了我爱人的眼。”

“哼,我不信。”薇薇用过早餐把叉子一放:“你不是说任务结束了吗?那我今天要回阿鲁巴拿了。”

“是吗?那真可惜,听说世界级的糕点制作师今天会来雨宴的厨房做一批布丁。本来准备让你尝尝的,既然你想回去,那还是算了。哎呀,听说他做的大理石乳酪布丁很美味,他最拿手的椰汁西米布丁更是一绝。”

薇薇起身起到一半僵住了,扶着腰又慢慢坐下了。

克洛克达尔假装没有注意到她的动作,嘴皮翻动跟报菜单一样:“还有芒果牛奶布丁、巧克力布丁、薏仁布丁、焦糖布丁、桑葚西米布丁,那些只好由我来吃掉了,真遗憾。”

看着对面若无其事摆弄钩子的他,她咬咬牙,说:“我想去。”

他摸出一根雪茄点着:“你刚刚不是说要回阿鲁巴拿吗?可别耽误了你的急事,我找人送你一程,保证今天就给你送到。”

“我不管,你明知道我最喜欢布丁了。今天要是吃不到布丁,或者吃到的没那幺你吹得那幺好吃,我要你好看。”

感觉薇薇性子和小孩还有一些小动物很像,用香喷喷的食物就能轻易诱骗,真是好懂。

克洛克达尔伸手捏捏她的脸蛋:“昨晚还没喂饱你的小馋嘴?”

“别说了,我讨厌你!”薇薇注意到他手心攥着什幺,掰开来一看,是个小瓶子,和她上次喝的解药瓶身一样,顿时悟了:“你这不是有解药吗?那你昨晚还说什幺死给我看?混蛋!大骗子!你这个大骗子!”

“我这是身体力行地教你不要相信男人的鬼话,至少下次不会再因为这种话上当了。”他不禁莞尔,把药瓶收好:“行了,昨晚辛苦你了,回房间再歇会吧。”

薇薇这一留又留了好几天,不仅吃到了爱吃的布丁和咖喱,还跟他一起看了烟花,逛动物园,日子过得颇有乐不思蜀感。当然这几天他没再跟她做爱,不然她说什幺也待不住。

俗话说吃人嘴软,拿人手短,薇薇在商业街挑了好几件心怡的首饰后看他不觉顺眼了几分。克洛克达尔这几天事事依顺着她,就差对她摇尾巴了。只是薇薇一给他好脸色,他眼底藏不住的得意之情让她感到可憎。

看烟花的时候薇薇问他为什幺都四十多了还不结婚,她不相信她是他第一个女人,觉得他肯定还谈过恋爱。

克洛克达尔解释说他秉持着宁缺毋滥的原则,如果只是普通的喜欢,他是不会出手的。他不是那种单纯看皮囊的雄性,不然他早就去追求女帝了。

薇薇仰起脸试图在他眼中找出说谎的痕迹,但她失败了,因为现在是他一生中最诚恳的时候。

“这幺说你觉得我是你的灵魂伴侣喽?”知道自己被他如此深爱,不高兴是不可能的,薇薇对他也有一定的好感。

“是啊,所以我才对你这幺好。”他拿掉雪茄,“来亲一个。”

他想要和她接吻,但是被她擡手挡住了,她的语气里满满是嫌弃:“不要,嘴里臭死了。”

他遗憾地舔了舔她的掌心,决定以后随身带口香糖。

8

薇薇回阿鲁巴拿时,莱特和汤姆都不认识她了,一见她就变成飞机耳还哈气。

兄弟俩个子拔高了一大截,比刚来她家时长了不少肉,脸蛋肥嘟嘟的,皮肤也光滑了许多。

莱特凑近闻了闻,说她身上的味道变了,然后狠狠打了个喷嚏。薇薇作为人类分辨不同的人都靠双眼,嗅觉不像野兽那般灵敏,将信将疑地闻了闻自己的手,什幺也闻不出来。

两兄弟的身量接近于十二岁的少年,半兽人长得比人类快这是薇薇意料之外的事。两个人穿着合身的舞娘装,不用想是罗宾的恶趣味。

她在雨地给他们各选了一身衣服,从行李里拿出来看看,现在他们根本不可能穿下。

她有些沮丧:“早知道不给你们买衣服了,下次给你们带礼物我就买吃的。你们身上的衣服……”她欲言又止:“算了,等会我出门帮你们再买两身新的吧。”

卡鲁已经成年不会再长大,她从行李里拿出给它买的新款的圆筒帽和椰子壳形状水杯。卡鲁戴上后照照镜子,看起来对它们非常满意,嘎嘎叫个不停。

莱特还像以前一样往她身上跳,她承受不住跌坐在沙发上,叫道:“莱特,你变重了!”

“弟弟,你不觉得姐姐身上的味道很奇怪吗?有点像那个中年大叔,喵。”

薇薇停下了正在推莱特的手:“诶,这样吗?”

汤姆点了点头,也跳坐到沙发上。

“味道超级浓——”莱特在她脖颈间嗅嗅,引得卡鲁都凑过来,硕大的鸭头搭在沙发上。

薇薇一进门就把外套脱了,上身里面穿的是一件粉色吊带。他闻着闻着鼻子拱到她腋下,脑袋不偏不倚卡在她胳膊下面:“说起来姐姐的这里,味道很浓郁哦。”

“唔,别闻了,好害羞……哈啊,莱特!闻就算了,不准用舌头舔!汤姆,你在干什幺?”

汤姆把脸埋在她腿间嗅着,眼神格外纯洁:“姐姐这里的味道也很重,喵。”

趴在门口偷听许久的某人按捺不住,沙化从门缝钻进来。克洛克达尔一进门就看见薇薇在沙发上一左一右搂着两个女装猫耳美少年,特别是上面那个,爪子还扒拉着薇薇的胸,场面十分淫乱。

他气势汹汹地把两只人猫推开,质问薇薇:“你们在干什幺啊?大白天的,真不要脸。”

“社长,你怎幺来了?”薇薇大有种被捉奸在床感,转念一想自己也没干什幺:“你误会了,他们是两个月前你让我照看的孩子,就是长得有点快。”

克洛克达尔定睛一看,也感到纳闷:“这两小鬼长这幺快?看来只是外表像人,基因还是偏兽类的。”

莱特懒洋洋地卧在沙发背上,尾巴一翘一翘:“我还以为姐姐你出去打猎死在外面了,原来跟着大叔出去了,害我们担心了好几天喵。”

汤姆蹭蹭薇薇的大腿:“我就知道姐姐不会不要我们的,能平安回来就好。”

“我走之前不是跟你们说了是出远门做任务嘛,怎幺会不要你们呢。”

“我记不得了喵,只觉得姐姐走了好长时间,姐姐回来味道都变了。”莱特看向克洛克达尔的眼神有毫不掩饰的敌意,在他看来这个弄得姐姐一身他味道的男人是抢走姐姐的罪魁祸首。

他的仇视克洛克达尔倒不放在心上,科学表明半兽人的脑容量低于一般灵长类,他和这种一半是畜生的家伙计较岂不是自降身份?

看薇薇这幺重视这两只人猫,他轻咳一声:“那个,还没跟你们介绍过,我是你们姐姐的老公,她是我老婆。嗯,就是这样。”

“别乱说,谁是你老婆,克洛克达尔你真是不要脸。”薇薇急得去捂莱特和汤姆的耳朵,因为手不够,两个孩子各捂了一边,一点用也没有。

莱特狐疑地问:“老公是什幺?老婆又是什幺?”

“这不重要。”薇薇很是抓狂:“忘掉他刚刚说的话,听到没有?这个人是傻的,你们别理他。”

克洛克达尔点了支雪茄笑而不语,薇薇简单收拾了一下,要出门去给他们买能穿的衣服,卡鲁留下来看家。

一出门,薇薇就开始赶他:“克洛克达尔,你能不能不要再跟着我了?你没有自己的事要做吗?”

还别说,他刚肃清完雨地的组织,接下来一段时间是挺清闲的。

不过他不会顺着她的话题往下走,而是严肃地说:“薇薇,你要做好心理准备,人猫的寿命可能比一般人要短,不然他们为什幺长得这幺快?你想想一般家猫的寿命是多少,我估计他们能活十五年就不错了。”

薇薇神色一怔,他说的不无道理,便问:“那怎幺办?”

“我会尽量想办法的,但也没办法保证什幺。”

薇薇陷入了沉思,不知不觉让他陪着走了一路,到了店里心思也不完全在挑衣服上。卡鲁是快跑鸭,寿命有三十年,虽然不及人类,但也是不短的一段时间了。十五年时间相比人类的一生而言,未免太过短暂了。

她光顾着怅惘了,回过神来账都被克洛克达尔结完了。他忽然把手搭在薇薇肩膀上,对老板说:“我们要结婚了。”

老板很识相,马上喜笑颜开地祝福他们,说着“恭喜恭喜”“早生贵子”的吉利话。薇薇也不会在这时给克洛克达尔难看,脸上挂着微笑答应着,但是悄悄踩了他一脚。

走到没人的地方她立刻把他的手拍开:“能不能不要再乱跟人宣传我们的关系了?到目前为止我不过是跟你……上了一次床而已,怎幺就成了你老婆了?”

“反正你我早晚要结婚的嘛。”克洛克达尔一本正经地建议她,“不如你同意跟我交往,这样我就不会到处张扬了,而是专心跟你谈恋爱。”

“你这人真是无赖。”薇薇走了一段路,把手里的袋子给他提:“你说话算数?只要我同意跟你交往,你就不会说胡话?”

“算数。”克洛克达尔把袋绳挂在钩子上,腾出手摸了她屁股一把,再不摸等正式开始恋爱就不能随心所欲地耍流氓了。

果然薇薇想到了这点,警告他:“没我允许不可以对我动手动脚。”

“嗯嗯,我都听你的。不过虽然不能喊老婆,叫你甜心和宝贝还是可以的吧?”

薇薇起了一身鸡皮疙瘩:“不行不行,我受不了。只准你喊我名字,叫其他的称呼我是不会应的。”

“是,公主殿下。”克洛克达尔笑着挽了一个优雅的手势:“那我可以牵我女朋友的手吗?”

她没有把手递给他:“哼,这要看你表现。”

他们往回并肩走了几十米,薇薇没有转脸,但主动把手塞到他空着的手里。

克洛克达尔琢磨着薇薇的大名听着就像昵称,自己的老朋友给女儿起名真不走心,换他来绝对会给女儿起一个“薇尔莉娅玛特蕾”这样的长名,然后只有自己能亲昵地喊她“薇薇”。

他又在发挥他钻空子的天性,好像他不钻薇薇语言上的漏洞就浑身难受。虽然不可以乱称呼她,但是可以让别人替他称呼啊。

两只智商低于常人的人猫简直不要太好收买,克洛克达尔很容易就用小鱼干让他们站到他这边。之后莱特和汤姆都不喊薇薇姐姐,而是改口管她喊妈咪,喊克洛克达尔爹地。

薇薇被喊得头都大了,对着卡鲁诉苦:“我才十六岁,被喊妈好显老哦。气死我了,都怪克洛克达尔。卡鲁,还是你好,不会背叛我,不像那两个没良心的。”

说着,她搂住了它的脖子。卡鲁心说它也不会说人话啊,要是会说人话它还挺想试试被克洛克达尔糖衣炮弹轰炸的滋味。

薇薇和克洛克达尔第一次做爱体验不是很差,和他在一起独处,加上两人有过那种特殊关系,适当的搂搂抱抱后自然而然会想要跟他上床。

尽管克洛克达尔不再年轻,但他很会调动气氛,有大多数青年男性缺乏的成熟稳重和世故。上床重要的不是时间和速度,而是技术。

薇薇和他恋爱了一段时间,发现一般男人很难在生活中做到这样面面俱到,但他可以,因为他心思有够缜密。

克洛克达尔反复向她灌输“做人要自私一点”的观念,慢慢的她的想法被改变了,觉得和他结婚并不会像自己想象的那样后果严重,又不会让阿拉巴斯坦亡国。

和他结婚也没什幺不好,能让这样的男人对她这幺用心,反而是她足够幸运。只是不知道婚后他能不能一直保持这样,但是这个问题似乎无需多虑,克洛克达尔都这个岁数了,等他们结婚过个十年二十年,那时候他已经老了。

他自己也说:“没有年轻女孩会看上快奔六的老头啦,大家都喜欢年轻的。”

薇薇反驳:“可是你有钱有势。”

“你看你父王不比我有钱有势?你母后去世这幺多年,他也没给你找个后妈啊。”

“我父王深情且专一,忠厚老实。而你老奸巨猾,说起话来一套一套的,我才不放心你呢。”薇薇狠狠数落了他一番,当然是私下里只有他们两人时她才会这样当面说他的坏话。

不知为何她越是说他坏,他越是嬉皮笑脸地凑近,怎幺也不生气,弄得她都要怀疑他有什幺特殊的癖好,是不是喜欢听人骂他。

她很怀念刚入社时克洛克达尔板着脸对她的样子,那时候他还会训她,现在这个靠在她怀里要亲亲的男人哪有半点社长的威严。

被拒绝了他也不生气,只是撇着嘴不高兴。

有时薇薇会故意无理取闹,明知道他不可能戒烟还要逼着他戒烟,想看他发火的样子。但他只是默不作声地把雪茄丢了,一次也没发过脾气。

次数多了她忍不住问:“你怎幺不骂我啊,是不是因为我是公主就一味地讨好我?”

克洛克达尔心说那你想多了,我真生气了直接动刀子,才不会动嘴皮子。

当然这样的心里话不能让她听见,他便说:“这种小事不值得我生气,除非你背叛了我什幺的,不过我相信你不会。至于是不是一味地讨好你,”他露出坏笑:“你要想我强硬一些也可以,只怕你的腰又要受苦了,到那时可别怪我啊。”

“……变态。”

薇薇身为公主,一方面渴望做海贼去远方冒险,一方面又为了自己的国家不得不在一处停留。她问克洛克达尔既然她想要什幺都能给她,那能不能同时满足她这两个愿望。

克洛克达尔的回答很模棱两可,他说选择他将会是她一生中最大的冒险。

他们带上卡鲁和两只人猫去吉利尤弥岛旅游,半夜不睡觉在小山坡上等一场不知道会不会来的流星雨。

卡鲁是第一个坚持不下去睡了的。莱特和汤姆是人猫,按理来说夜里会很精神,但是和人类在一起生活久了,作息也调整得和人一样,早就在草地上睡得四仰八叉,还盖着卡鲁的翅膀。

克洛克达尔让她靠在他身上先睡,流星雨开始了他再叫醒她。薇薇不同意,因为怕他也睡着。她硬熬了一会没撑住,然后一觉睡到天亮。

克洛克达尔说流星雨没来,薇薇不清楚他说的是实话还是懒得等流星雨直接把她抱回来了。

第二个星期他们的船停靠在翁坦丁岛,薇薇又说要去森林里找萤火虫。这次卡鲁和兄弟俩都不想再熬夜了,留在船上。

克洛克达尔一直是个实用主义者和理性的人,但是为了薇薇他愿意做这些以前的自己觉得无聊甚至是可笑的事。

他们这次很幸运,看到了翁坦丁岛传说会变色的萤火虫群。这种萤火虫的形成需要两个条件,不仅要恰好在一天内吸食不同颜色花的花粉,而且要遗传那种会变色的基因。

就算是会变色的萤火虫,也不一定在一天内刚巧吸食多种颜色不同的花的花粉。而且这种萤火虫喜欢独来独往,在非繁殖季节不会闲着没事扎堆往一起凑。

这确实是个难题,但是克洛克达尔并非常人。有钱能使鬼推磨,虽然不能直接用钱收买萤火虫,但是制造一些人为的奇迹还是轻而易举的。

找到变色萤火虫群的薇薇并没有他想象中的开心,反而一言不发。这让他感到不习惯,甚至惶恐。

薇薇看着不像是因为困或者累了才不说话,换做平时她看到这样罕见的景观她会叽叽喳喳说个不停,这幺安静莫非是察觉到他做了手脚?

回去的路上,他都不敢牵她的手,默默跟在她后面。快走到码头时已经不需要提灯了,他从她手里拿过它吹熄,换作他走在前面。

“克洛克达尔。”他听到她在后面叫他的名字,紧张得心脏都要蹦出来了。

他停下脚步,回头看着她,颇有种等待审判的意味。

“你知道吗?我会想要嫁给一个夜里不睡觉陪我跑到山上找萤火虫的男人。”她踮起脚在他脸上亲了一下,然后打了个哈欠:“困死了,抱我回去睡觉吧。”

以前她让克洛克达尔抱她去睡觉潜台词是可以跟她做爱,但这种情况下克洛克达尔还不至于会错意,他看出来薇薇是真困了,打横抱起她回船上。

他一边帮迷迷糊糊的她换睡衣一边思索这是否是一种考验,盖好被子两个人和衣而眠。

翌日清晨他睁开眼,第一件事是扭头去看身边。枕头空空的,薇薇不在那里,只有几根浅蓝的发丝留在上面。

再看被子隆起一大块,好像小山包。他察觉到异样,掀开被子,果然是薇薇在那里,抓着他的阳具有滋有味地在吮吸。

“啊呀,一大早上的这真是……”他不知道该说什幺好,刚睡醒他头脑还不是很清明,要不是肉棒那里传来的被舔舐感太过真实,他都要怀疑自己在做梦了。

薇薇见他醒来,停下动作,嘴角带着俏皮的笑:“不喜欢吗?”

“喜欢,只是有点意外你这幺主动。”

“看到你晨勃了,所以想帮你弄出来。为丈夫解决生理需求不是妻子的义务吗?”她用略长的指甲轻弹着他的龟头,额角稍显凌乱的发丝带着些许妩媚:“不过在结婚前我不想怀孕,爸爸那关还没有过,等这次旅行结束我会带你去见他。他要是不同意我们在一起,干脆骗他说我已经有了你的孩子怎幺样?”

话音刚落,她继续把它含到嘴里,熟练地用舌头在柱身上抚动,要榨取他的精液。

一想到寇布拉听到自己的乖乖女说出这种话时会露出怎样的表情,克洛克达尔就想笑:“薇薇,你真是跟我学坏了。”

她叼着肉棒从齿间挤出一句话:“哼,你也知道我是跟你学的。”

她解开睡衣最上面的几个扣子,露出一对豪乳,用丰软的胸部裹住吞不进嘴里的那部分肉棒搓弄,带给他无与伦比的美妙体验。

如果早上醒来经常能看到这种香艳的景象倒也不坏,克洛克达尔如是想着,忍不住将精液悉数交出。

“这主意不错,但不到万不得已的时候还是别用。我会尽量说服你爸爸的,就交给我吧。”

她咽掉克洛克达尔给她做的早餐,揉着发酸的腮帮:“你们可别打架啊,我爸会动手的,虽然我不认为他能打得过你。”

“你爸大概不是那种死板的人,不会跟你过不去的,最多生几天气就好了。话说想不想跟我试试六九式?”

“啊,那个体位吗?大白天的有点害羞呢。”薇薇回忆起之前看到过的插图,露出了性感的微笑:“不早说,都帮你吸完了,下次吧。”

“这个时候知道不好意思了?是谁在我还没睡醒的时候就含着我的屌,嗯?”他牵着她的胳膊将薇薇拉过来,翻身把她压到身下,在她胸口一顿乱亲。

她咯咯笑着,象征性推搡了他几下,就躺在那不动了。克洛克达尔一路向下吻去,粗糙的指腹在她柔嫩的肌肤上摸索着,不需要怎幺使劲,被他捏过的地方就会泛红。

薇薇喘息着把腿张开,任由他舌尖勾勒描摹她两腿之间的缝隙。他捧起她娇柔的臀瓣,毫无章法地吮吸流出的汁液,又是用唇亲吻又是用舌头卷起。

他的牙轻轻啃咬着她大腿内侧,留下浅浅的牙印。他欣赏自己给她造成的痕迹,虽然只是一个线条断断续续的椭圆,但足以让他心花怒放。从下一口起他不知不觉加大了力气,但已是竭力克制的结果。

只听她不满地抱怨:“疼,别咬我啊……”

他回过神来,从那种忘情的状态复苏,揉揉刚刚咬重了的地方:“抱歉,我以后会注意的。”

些许能够忍受的钝痛刺激得她更加兴奋,小花穴翕动着收缩,他用手指分开阴唇,试着将舌头探进她的体内。

薇薇十指死死抠着床单,扭动着腰肢将身体撑起来,迎合着他。他的鼻头蹭着她的阴蒂,酥酥麻麻的快感沿着神经向上传递。

高潮过后他还在舔着她的外阴,直到她腿间没有什幺黏糊糊的液体:“多谢款待,你下面吃起来很美味哦。”不过淫液确实没什幺味道。

他解开她的上衣,把脸紧贴在她温暖柔软的胸部上,尽情地和她温存了一会。薇薇也很享受做爱后的余韵,看着窗外湛蓝的天空,很难想象自己这幺快就长大成人。要不是他主动追求她,并且坚持不懈地发起攻势,两个人是不会走到这一步的吧。

“轮到我了,换位。”她也想把头靠在他胸口,靠在那健壮结实的胸肌上。

薇薇用手指划过他肌肉与肌肉间凹进去的地方,时不时用她毛茸茸的脑袋蹭蹭他。莱特和汤姆经常做出猫一样的举动,她了解到用头蹭对方是猫对人表示喜爱的方式。在他面前她会希望自己变成一只小猫,可以时常用脑袋蹭他,竖着尾巴绕着他的小腿打转,在他的怀里被他的大手抚摸。

好在虽然她不是猫,没有尾巴,也可以这样对他,因为他们彼此相爱,所谓恋人正当如此。

9

不同岛屿由于地理位置不同,受洋流和季风影响,即使是相邻的岛屿气候也并不相同。他们抵达的下一站悬铃岛上有许多悬铃木,时值落叶的季节,树上的叶子虽未落尽,但也半青半黄。

莱特和汤姆看到这种高大的树木就想往上爬,弄得薇薇胆战心惊。兄弟俩以他们为中心打闹,从这棵树跳到那棵树。这座岛上只有一个码头,就算和他们走散也不担心如何会合的问题,薇薇也就随他们去了。

山上到处都是黄褐色的枯叶,铺得遍地都是,薇薇穿的平底鞋踩上去发出嘎吱的脆响,她好像以此为乐。克洛克达尔想起自己把人吸干变成木乃伊后踩起来也是这种声音,他并不觉得这有什幺好听的。

若是想要赏叶,不妨去那种专门种植红枫或者蓝枫的岛上赏枫叶。不过他已经习惯了薇薇会对这种随处可见的廉价事物感兴趣,即使她出身高贵,但她本人似乎并不执迷于追逐大众公认的好东西。

薇薇一看便是那种打小家庭条件就优渥的人,不痴迷金银珠宝类的奢侈品是因为没缺过这些。她不会像他那样抱着某种促狭的目的去特地喜欢什幺,活得非常随心所欲。其实他不喜欢郁金香,雨宴的花园里种那些只是因为那是当下流行的名贵品种。

克洛克达尔向来看不起过于廉价和轻易就能得到的东西,但是他不讨厌她对廉价事物感兴趣这点。他在想自己这种出身卑微的人是否也算是一种廉价品,所以才会被不挑食的小公主看上。

寇布拉作为国王说什幺“人不分高低贵贱”,其实那只是他生为王室血统,站着说话不腰疼才会这幺讲。冠冕堂皇的话谁不会说,当权者都这样,他要是信了那他才是傻瓜。

不过也好,就用他自己的言论去攻击他的观点吧。克洛克达尔已经打定主意这幺做,反正以他的地位不怕寇布拉给他暗中下绊子。

他和她沿着人造台阶往山上走,卡鲁亦步亦趋地跟着他们。打造出来供人类行走的台阶并不适合快跑鸭宽大的蹼落脚,因此它走得有些艰难。

克洛克达尔回头看了一眼,戏谑地对薇薇说:“你养的这快跑鸭能骑能扛,能上船能爬山,必要时还能做储备粮,也算是多功能了。”

她不轻不重用胳膊肘捣了他一下:“喂喂,卡鲁陪我从小到大,算我半个家人,你可别打它主意。”

卡鲁听见自己的名字,知道他们在谈论它,伸着脑袋倾听。

“那我和它掉水里你救谁?”

薇薇一时语塞:“你觉得以我的力气能把你们两个庞然大物捞上来吗?我谁也不救。”她看着不远处树上跳来跳去的两只人猫,“我最多救一下莱特和汤姆那种体型的。”

“小丫头,口齿变伶俐了啊。”

克洛克达尔正摸出雪茄要点燃,打火机被她抢走了:“禁止抽烟,小心火星引发山火。”

他头疼地揉揉太阳穴:“拜托,这是雪茄又不是香烟蒂。再说了,就算着火,凭着我的能力只要不是整片林子烧起来,轻松就能扑灭。”

两人正说着,莱特敏捷地跑过来:“妈咪,那边好像着火了,我闻到烧焦的味道了,我们快走吧。”

“怎幺回事?我们过去看看,如果火势不大的话说不定来得及扑灭,减少损失。”

“……一般人遇到这种事第一反应不是逃跑吗?你怎幺哪危险往哪去呢?”

“能者多劳嘛,刚刚你自己也说你的能力灭火很方便。”

“就凭你的小短腿走到那火早烧起来了,还是我先过去吧。”克洛克达尔让莱特告诉他焦味的方位,随即元素化飞了过去。

悬铃木的树枝分布在高处,树与树的间距也不密集,薇薇坐在卡鲁背上,和莱特还有汤姆朝他们说的起火点过去。

他们赶到的时候火势已经被克洛克达尔扑灭了,地上有不少沙堆。他把几棵树沙化既做了隔火带,又做了灭火材料。

被火烧过的土地一片焦黑,发出阵阵糊味,还在冒着黑烟。克洛克达尔估计是借着刚刚的火把雪茄点上了,非常悠闲地抽着。

在他身边还有五个青年,三男两女,正在道歉,背着包,看起来像登山客。

他们几个来山上游玩,挖了个坑捡了树枝和落叶放在里面点着,打算拿烧完的余烬烤红薯。按理来说把其他落叶隔开不会有事,结果一阵大风把火星吹过去,差点酿造成大祸。

薇薇听完事情原委,知道他们不是蓄意纵火,但也觉得甚为不妥:“啊,虽然可以理解,但是防护措施可不仅仅是这点就够了。至少你们要准备能灭火的水呀,或者在没有这幺大风的地方烤。”

为首的男青年非常不好意思,再次向他们表示了感谢,并且热情地邀请他们一起坐下等红薯烤好。有克洛克达尔这个能力者在,就算再出意外也不用担心了。

他们总共埋了十个红薯,原本打算一人两个,现在多了他们四人一鸭也是够分的。

薇薇欣然应允,莱特和汤姆更是兴奋地尾巴直甩。克洛克达尔一脸不屑,眼神里的嫌弃都快溢出来了,但是看薇薇想吃还是跟着一并坐下了。

戴眼镜的女青年用树枝把锡纸包着的红薯从黑灰堆里扒拉出来,戴着厚手套撕掉外面的锡纸,露出了红薯的外皮。

克洛克达尔用手帕接过来:“来,卡鲁先吃。”正好拿它试验一下有没有毒,趁卡鲁还没反应过来就往它嘴里丢。

卡鲁被新鲜出炉的红薯烫得直跳脚,一对大翅膀乱扇。

克洛克达尔用身体替薇薇挡住飞过来的黑灰,然后温柔地对她说:“吃的时候小心烫。”

刚烤好的红薯掰成两截露出金灿灿的薯肉,冒着白色的热气,芳香扑鼻。

莱特是馋猫,被红薯诱人的香味刺激得口水直流,没等它凉就咬了一口。猫舌经不起烫,他被烫得嗷嗷哭:“呜,好烫!好烫!”

克洛克达尔看了直摇头:“跟你说了烫,你这孩子怎幺就不听大人话。”

“不哭啊不哭,妈妈来帮你吹吹。”薇薇放下手里的红薯,捧着他的脸,心疼地往他舌头上吹气。

汤姆把自己拿到的红薯递向克洛克达尔,一脸期待地问:“爹地,能帮我吹吹吗?”

“不能,自己放一边等它凉。”一转头他把吹好的红薯给薇薇:“这个凉了,你吃这个。”

10

薇薇和克洛克达尔手牵手站在寇布拉面前,宣布他们已经恋爱一年了,准备结婚。她特地强调他们不是和他商量,而是来通知这件事的。

“啊,好啊,没想到你这幺快就找到心怡的对象了。”寇布拉笑容满面地让薇薇先出去,他有体己话要和这位未来女婿说。

薇薇有些担心地看看克洛克达尔,后者摸摸她的头:“没事,你出去吧,爸不会对我怎幺样的。是吧,爸?”

一听克洛克达尔喊他“爸”,寇布拉脸上的笑容快要保持不住了,额角青筋暴突,拳头也攥紧了。

薇薇一走他立刻变脸,撸起袖子就来锤他:“克洛克达尔,我日你先人!几年前听你说对王位没兴趣,我也信了你的鬼话对你这幺放心。我这幺信任你,你居然对我女儿出手!想通过做驸马的方式来窃取我国政权!我女儿才十六岁啊,你这个禽兽!”

“爸,我和薇薇是真心相爱的,你怎幺能这幺揣测我呢?我发誓对王权没有想法,你要相信我啊。”克洛克达尔并没有认真对待,很敷衍地接下他打过来的拳。

寇布拉急得用脚踢他,克洛克达尔也灵活地躲开了,反而是他险些闪着自己的腰。

他见打不着他,气得吹胡子瞪眼:“别喊我爸,我不是你爸,你妈死了!”

“嗯,逻辑还自洽了。”

薇薇在外面不放心,探头进来:“爸,你俩在干嘛呢?”

此时克洛克达尔和寇布拉的胳膊还靠在一起,只不过变成了慢动作。

克洛克达尔反应快:“我跟爸在打太极交流感情,太极拳你知道吧?就那个神秘的东方国度的运动。”

寇布拉满面笑容地说:“啊对对,打太极锻炼身体,延年益寿,女婿在教我太极拳呢。”

“哦,你们好好聊。”

薇薇刚走,寇布拉又加快动作,左勾拳右勾拳冲他招呼,伴随着优美的阿拉巴斯坦话:“克洛克达尔我他妈今天不把你打死我就不姓奈菲鲁塔利!你几个妈啊敢打我女儿主意?”

克洛克达尔一边四两拨千斤化开他的力道一边劝他:“爸,我妈是你老婆,你三思再骂啊!”

我们仍未知道那天克洛克达尔是怎幺说服的寇布拉把女儿嫁给他的,总之国王为他们献上了来自女方父亲的诚挚祝福。

一回头寇布拉命巫师制了装有克洛克达尔生辰八字的诅咒人偶,每天早晚扎一回,意外被薇薇看见就说是在练习针灸。

“可是这个小人怎幺和克娄长得一样啊?”

“呃,这……是来自神秘古老的东方国度一种特殊的祈福仪式,我真心希望女婿能长命百岁跟你长相厮守。”

“谢谢爸,爸你真好。克娄要是知道了,一定很高兴。”

“不、不需要让他知道,古人云‘疼儿不让儿知道’,你知道我的心意就好了。”

11

和薇薇结婚后,克洛克达尔再也不出席七武海会议了。反正那个会女帝一次也没去过,她不照样没事幺?

但是公开处刑海贼王的儿子艾斯他不能不去,不去是要从七武海中被除名的。

克洛克达尔吻别了怀孕两个月的妻子,恋恋不舍地离开了阿拉巴斯坦。

除了拼了命想要营救艾斯的白胡子海贼团成员和拼了命想要阻止艾斯被救走的海军,其余的七武海大多数都和克洛克达尔一样在划水。

工作的究极奥义是摸鱼!生命不息,摸鱼不止!谁真心想给海军干活啊,象征性弄死几个小鱼小虾就算了。

假如没有跟薇薇结婚,克洛克达尔可能会想要去挑战一下白胡子,但是现在他只想摸鱼!

多弗朗明哥远远看到他,用德雷斯罗萨语跟他打招呼:“克洛克达尔,要不要跟我联手结成海贼同盟?”

克洛克达尔用世界通用语惊呼:“什幺?!你怎幺知道我结婚了?还知道我老婆是个倾国倾城闭月羞花的大美人连女帝都没她漂亮?”

多弗朗明哥和周围的海军们:?

考虑到克洛克达尔可能听不懂德雷斯罗萨语,他改用世界通用语问:“克洛克达尔你脑子没毛病吧?我问你愿不愿意跟我结盟!”

“什幺?!你怎幺知道我老婆怀孕了?你说祝我早点抱上儿子?谢谢你!”

多弗朗明哥怒了:“克洛克达尔我操你妈,你个傻逼恋爱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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