并没有耽误多久,楼眠眠带着东方云很快掠至了暗处。
“圣城”中心是没有光亮的,如同蜂塔般的建筑林立在这片黑暗里,越往里走,便越靠近耸入云天的高台。
高台上方写满了被改得乱七八糟的原文,组成高台的灰石墙壁上却绘制着在诡异正经不过的“乞神咒”。
那些银白的咒文在夜明珠的照耀下泛着一点细微的光亮,繁复阴诡,逐渐向上蔓延攀升,最终隐入看不见的黑暗里。
突然,一声石门梭开的声音传来。楼眠眠眼疾手快收回了东方云手里拿着的夜明珠,带着少年后退一步,藏进来黑暗里。
诡艳的少年似乎彻底适应了人身,步履轻快矫健地走在前头,他滚着红边的白衣飘起,腰间的赤白环佩叮当作响,衬得他更是神采飞扬。
他身后跟着一个黑袍的青年,行走间黑袍被吹起,依稀能窥见他一半身体由蛊虫组成,另一半是森森的白骨。
二人就是先前在楼上瞥见的竹惑和黑尾。
楼眠眠和东方云挤在这一出暗角,看得仔细,没有动弹。但这样紧贴的距离,让血气方刚的少年实在心猿意马,难以控制。
他压着渴望,紧搂着少女,憋着腰腹克制地咬住了少女头上垂下的发带。他舌尖研磨碾压,仿佛这根发带就是楼眠眠,他一口口将她藏在唇齿里。
灼热的气氛并没能阻挡那边二人隐约传来的声音,楼眠眠瞥了一眼克制情动的少年,动了动叫他性器硌得难受的腰,探身去听竹惑和黑尾的谈话。
青年男人的声音很是嘶哑:“竹惑,你能不能压压你喜怒无常的脾气?方才若是你不顶撞巫洵大人,咱们怎幺会被他扫地出门?”
听此,蜘蛛少年眉眼厌倦,言语间很是不高兴:“他整日蹲在地下脑子蹲坏了吧,还妄图训诫我?用一句口说无凭的‘神谕’就想来要挟我,呵呵。”
黑尾苦口婆心劝着自己的妖兽同僚:“配合巫洵开启祭祀,这是主上的命令。再说了,巫洵大人只是说了事实,你确实和那个剑修走得很近啊!”
竹惑:“关他屁事,少管我。”
男人噎了一下:“万一他真的上报给主上怎幺办?”
竹惑停了脚步:“你说得对,我现在就去杀了他。”
黑尾:??!!
偷听的楼眠眠:?内讧了?
东方云低头看了一眼楼眠眠,在她耳边低声道:“‘女的’,嗯?”
楼眠眠:“……不是所有的剑修都叫楼眠眠。”
东方云:“呵。”
杀性渐重的竹惑,很快就被他名义上的监护人黑尾劝走了。
两人离开后,一群祭袍人拖着一个遍身血痕的女人进了石门。
那石门似乎有自动识别的功能,不见祭袍人有什幺动作,那门便开了。
楼眠眠没有犹豫,趁着这伸手不见五指的好夜色,剑光一动,捕获了一个落后者。
东方云看着楼眠眠熟练的摸尸,道:“你要混进去?”
楼眠眠飞快地扒光了那身祭袍,点头:“一会你找个地方用隐息阵盘躲一会。”
顿了顿,她又道:“我很快就出来,不要着急。”
见她又不肯带自己,少年眉眼低落,却也没说什幺。
楼眠眠披上宽大的祭袍,带上青面獠牙的兽面,摇身一变,成了缀在队列后头的一员。
……
经过石门便是一道阴影。
楼眠眠本能地觉得这道阴影的气息,让她不爽,于是她愈发小心的敛气起自己的灵息,让宽大的祭袍更周全地包裹着自己。
那个被为首两人拖拽的女人,就是在这时消失的,那斑驳的血痕在这一出阴影里戛然而止。
紧接着便是血肉蠕动的声音,一条命,便这样没了。
待周围都明亮起来的时候,阴影褪去,女人的衣物都被留在了原地。有祭袍人松了口气,上去收敛那些衣物:“太好了,神明很满意这次的献祭!”
“看来这是个情感丰满的女人!”
“是啊、瞧这光亮!祂一定是满意极了!”
如同一场重生,幸免的人都狂热起来,这种生死从心头碾过的劫后幸存感叫他们癫狂。
“…这一次,祂一定会慷慨地降下更多‘神谕’!”,楼眠眠听见她身边的一个祭袍人喃喃道。
“神谕”?是指高台上那些文字吗?
此时此刻,如同窥见了邪恶的运行,楼眠眠的思维情不自禁地朝着混乱的真相蔓延。
如果“神谕”是《欲火仙门》的原文;那幺“神”,是不是就是这本三流搞基文的剧情?它为了维护剧情而诞生,但现在剧情已经被创成了一团乱麻,所以它不得不重新编写?
但它就是没有感情的东西,所以它必须要从富含情感的物种身上获得这份强烈的情感?
真是——荒谬!
楼眠眠自己都觉自己的猜想可笑,但如果、假设这是真的呢?要知道,这本来就是个荒谬的男同世界。它要吃多少人才会有读懂自己的情感?一旦它真的读懂人的情感了,它还是可以战胜的吗?
少女隐在面具下的星眸危险得眯起,杀意在隐隐蔓延。
她前方是一群狂欢的无知赌徒,后方是逐渐被改变的新世界,而她本身,就是一柄尖刀。
就在她亮出獠牙的前一秒,一直素手从暗处伸出,精准地攫住楼眠眠的右手。
熟悉的声音在少女耳畔响起:“是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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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尾:我起床了 ,这个点起床的人 ,是未来之星, 是国家栋梁, 是都市小说里的商业大鳄 ,是吾日三省吾身的自律者 ,是相亲节目里的心动嘉宾 ,是自然界的丛林之王, 是世间所以丑与恶的唾弃者 ,是世间所以美与好的创造者,是给傻吊同僚擦屁股的保姆型研究人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