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等安妮靠近，莱因……现在应该称作是无，便直直冲了过来。
单手将安妮抱起，无的大手紧紧按在她的后脑，让她紧贴自己的胸口。
安妮仍旧处于震惊之中，但手掌下的胸膛不再像当初温热，似乎心跳声也几近消失。她慌张擡头：「到底发生什幺？」
*
将担忧的邻居们送走，安妮关上门，终于有机会和无独处。
「无……莱因！」
安妮的眼中没有惊恐和慌张，她握紧他属于人类的那只手臂，担忧开口：「告诉我，发生了什幺？」
此时的无还不懂手语，二人只能依靠文字交流。
「你跳入了深渊？」安妮不敢置信，眼泪喷涌而出：「为什幺？你会死的！」
无的大手抹去她的眼泪，写道：「我不是还活着吗？」
「你，你的头是被魔兽吃掉了？」
「不是。」想到自己失去这张脸就失去了能够吸引安妮的一切，无有些失落：「我发现它想掌控我的大脑，就一剑砍了自己的头，但被它侵蚀的左臂控制了我的心脏。幸好我不光活着，意识也保留了下来。」
「你……」安妮呜咽着扑进无怀里：「那该有多痛啊……」
无安抚性地拍着她的后背，一下一下，轻如羽毛：「我的剑很快，不痛的。」
「那这只手呢……」
安妮想要触碰无布满黑雾的野兽左臂，被他躲了去。
「我没事，只是不确定会不会一直这样清醒。」
二人继续交流着，无提到这个世界即将被魔兽毁灭的事实。
安妮似乎没多意外，毕竟她现在在乎的不是这个世界如何。她只是担忧地注视着他的身体，在想他到底疼不疼。
「安妮？」
所以在无呼唤安妮好几次后她才回过神。
「嗯？」
「我们离开吧。你不是一直想出去走走吗？」
——趁在世界末日之前。
安妮一脸复杂，无以为她不愿意，自怨自艾道：「也是……我现在变成这样恶心的怪物，又怎幺能奢求和你度过最后的时光……」
「我来自未来。」
无身体一僵：「什幺？」
「我见到你的时候你就已经是现在这个样子。虽然一开始我很怕你，但后来才发现你每次出现都是想要救我。」
「你打理着一间温室花园，那间温室比咱们家门口的那个小花园要大得多。你种了很多好吃的水果，每样都好甜好甜。」
「那时的你叫无。」安妮仰头看着他：「不管是莱因还是无，都是我心爱的丈夫。」
「……」无抱紧了她，如果头颅还存在，他此刻一定是泪流满面：「我不再漂亮了，甚至连头颅都没有，连亲吻你都做不到……」
安妮靠近他的心口，被黑雾控制的心脏传来细微的跳动。
「喜欢你这件事，脸只是一个契机。」
隔着破碎的衣衫，安妮一一抚摸过他身上那些在战斗中留下的伤痕。
「你的灵魂，还有爱我的那颗心，才是真正珍贵的东西。」
*
头将来还会回来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