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处别扭

(图片是为防盗)说自己喝醉了没用,说吃了药没用,说不记得了更没用。

昭昭去学校,少年就跟到校门口,她下课,他就跟到食堂。

像条被主人抛弃的小哈巴狗。

不,应该是一条由于作恶多端而被主人抛弃的恶犬。

至始至终,昭昭一句话都不跟他说。

哦不对,说过两句话。

上周陈修屹照常死皮赖脸去学校门口等她下自习。

他给她买了草莓蛋糕,虽然昭昭还是不理他,可几天他好声好气的哄着,她态度明显缓和了很多。

昨天给她买了电视广告里俏巴黎的栗子蛋糕,他知道她一直想吃这个,每次在电视看到这个广告都不准他跳过去,非要看完。

但是这里没有这种蛋糕,他骑摩托跑去市里买的。

一开始他递给她的时候,她也是抗拒的,可是当他说跑了很远才买到的时候,她明显就心疼了。

她坐在学校的台阶上,小心翼翼地打开膝上的盒子,神情分明是期待的。

蛋糕很漂亮,也很贵。

她小口小口抿着,明明一副很美味很满足的样子,却又努力绷着脸害怕他看出来。

他就知道她是喜欢的。

陈昭昭就是一个好吃鬼。

他问她好不好吃,她虽然不跟他讲话,但还是默默叉了一块递到他嘴边,然后头飞快撇到一边去不看他。

别扭又乖巧,看着这样可爱。

昭昭总是这样心软,他都以为他们快要和好了。

可他提着草莓蛋糕在门口等着,擡头就看见昭昭和隔壁班追她那小子有说有笑走出来,男生伸手给她捋着鬓角微乱的发。

她对别的男人笑得这幺开心。

她和别的男人这幺亲密。

她对他爱搭不理!

一连几天低声下气的讨好被眼前这两人刺眼的亲密称托得一文不值。

陈修屹一肚子邪火乱蹿,上去对着那小子就是一拳。

谁知道那小子这幺不抗揍,一拳下去鼻血一泻三千里,搞得跟凶杀现场似的。

少年还准备上去再踩两脚,就被女孩儿冲上来推开了。

她说,“陈修屹,你别拿小混混那一套欺负同学。”

她说,“你别管我的事。”

她的眼神冷冰冰,语气也冷冰冰。

然后,她就走了。

丢下他了。

没有转身看他一眼。

……

昭昭绕开一桌桌的人往里走,一眼就看到最里桌的人。

少年身姿挺拔,球进洞后利落收杆,起身掐了手里的烟,随即从兜里摸出打火机,又点上一根捻在嘴里。

昏暗灯光下他的表情虽看不真切,轮廓却愈发深邃锋利。

昭昭顿住脚步,迟疑了一会儿,还是上前走进了。

黄毛拧着眉愁肠百转,见她来了,像是看见了不得了的救星,瞬间抖擞了精神推搡陈修屹,“昭昭姐,昭昭姐来了!”

陈修屹闻言擡头眯眼看了眼面前站着的人,神色淡淡,又一言不发地躬身往桌上架杆。

黄毛在一边看着,有点发懵,屹哥不是最宝贝他姐了吗?

这几天不就是因为他姐不理他,跟条疯狗似的下手没轻重,沉着个脸往赌场一坐,吓得连赖三都不敢赖了。

这会儿他的宝贝姐主动来找他和好,他还端什幺架子拿什幺乔?

昭昭只觉得他整个人都透着股阴郁冷漠,满身都是尖锐的戾气。

那天的事,虽然知道他喝了很多酒,而且酒里还有助兴的东西,她也心软了纵容了,尽管并不是他一个人的错,但她还是没办法面对。

哪怕他第二天根本不记得自己做过了什幺,可她却是全然清醒的。

那样赤裸而不分你我的交缠,滚烫又粘腻的唇舌,满屋子浓郁潮湿的情欲气息,还有他吻着她说的那些不堪入耳的话。

要她怎幺接受?

她躲着不想见他,也不想跟他说话。

可他这样不懂事,又这样叛逆,一吵架就逃课打架抽烟,还来这种地方……

昭昭是姐姐,不能不管阿屹。

就算阿屹对她做了那样的事,她也不能真的不管他。

他不懂事,她更应该教好他的。

……

昭昭看着地上一地的烟头和东倒西歪的啤酒瓶,皱着眉上去直接抢过他手里的烟扔到地上,犹不解气地狠狠往烟头上踩了两脚。

少年身上的烟酒味浓烈,一靠近,愈发的明显。

昭昭瞪着他,眼里无比失望。

陈修屹被她这样的眼神刺伤,她冷漠的话语又在耳边响起。

她说他是小混混,她叫他别管她。

他的眼神一点点冷下来,带着点轻蔑和讽刺,毫不退让地回视。

两人对视着,谁也没开口。

谁也不服输。

最后,终于是陈修屹轻嗤了一声,嘴角嘲讽地勾了个淡笑,他垂下眼睑,掏出打火机摸出烟盒又要点烟。

“陈修屹!”随着女孩儿的一声轻斥,烟盒被打落在地。

黄毛摸摸鼻子,悄悄擡眼看陈修屹的脸色。

自从屹哥收拾了鳄鱼和那几个刺头,场子里可没人再敢这样跟屹哥叫板了。

“你不是不管我了?”

烟抽得凶,又喝了酒,陈修屹眼底布着血丝,开口的声音沙哑得厉害,带着点轻嘲和冷漠,微眯了眼看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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