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爱她···”那个少女在他面前擡着下巴，“他一直偷偷跟踪她！”

她一开始身无分文，只能用首饰去跟当地人换吃的，婚戒在这里又不能吃又不能用，哪怕刻着最负盛名的能工巧匠的印戳也不过是让原住民的老婆多送了她一个针线包，她的衣服被刚来就遇见的士兵扯破至今还豁着口子，蓬头垢面的样子可能让他们觉得自己已经被外面同样是罪犯的人蹂躏.

他们看到自己的样子并不觉得奇怪，或许早已司空见惯，带着粮食回去的路上有人袭击她，被她一枪毙命，lian去尸体上搜武器，一个单身女人在这个丛林社会要给自己立一个不好惹的形象避免骚扰和报复，她知道有无数双眼睛在暗中窥伺，她割下人头，用绳索吊起来，和之前名字是meith的头盔绑在一起，死的招牌比张牙舞爪的活人更有威慑力，她也时不时练习ace教给自己的咒术，潜入军队驻地偷窃食物，有一次差点被抓住的原因是她在看停机坪上的飞船，有一艘特别熟悉的，她看见披着白斗篷的noah在停机坪远远地迎接那个男人，她心跳加速，喉头苦涩。

她不想见enos，她只是想clara在不在，她又转念一想孩子不应该在这幺小的年纪就得知自己有一个罪人母亲，哪怕她从来——

“我根本没有罪。”

她的声音淹没在刺耳的警笛里了。

她被嘈杂声吵醒一遍又一遍，有时在山洞，有时在旷野，还有时在沼泽，最后在一个帐篷里，一个老妇人喂她喝粥，lian一天当中醒过来的时间不够长，气味承载记忆，喂她喝粥的人身上没有熟悉的气味，她看着女人觉得熟悉，她见过被部落抛弃的老人们，他们因为年老被部落驱逐，聚居在一起，饲养牲畜互相扶持过生活，她有一次迷路被陌生男人跟踪，去他们的群居地讨水喝，这个老婆婆收留她过夜，告诉她天气转凉，明天她们就要拔营去下一个聚居地，她希望能有年轻人能和她一起走，那时她还抱着再见孩子一面的心思只能拒绝，但如果她没有记错的话，她已经被献祭给了···神。

“你醒了。”

有一个人影掀开帐篷走进来和老婆婆道谢，老妇人说她全喝完了，说完拿着粥碗出去，你今天食欲不错！他的声音听起来很高兴，逆着光，lian看不清楚他的脸，但是声音是他，她的心脏无端地狂跳起来，他摘下兜帽，脱了斗篷，走路很快却一点声音都没有，他坐在自己的床边，双手握住她放在床侧的手，低头亲一下，不说话，只跟她笑。

“ace？”

“我是。”他又亲一口，“好久不见。”

没有尸体。

哪里都找过了，那个伪神的老窝被翻了个底朝天，原住民口口声声称他们的神在消失数十年后再次出现，向他们索要祭品，enos在那个洞窟里找到许多古老的光明或是黑暗面的藏品，壁画，还有灵力祷文，那个被称为“神”的东西有着起码的智力，在他之前派去的前锋队员就找到了枯萎的藤蔓编织成的小船和祭台上的血，是她的，enos想过她会怎幺死，但不应该是这样的结局，

他亲自来到这个荒芜的地方搜寻，noah负责审问，部落里的人说不清伪神是什幺，很久以前是一个能变成人类的怪物，之后消失过，近年来才再次现身，他们给那个伪神赠送少女作为妻子，但再次现身的那个东西对活人好像不感兴趣——他很快就找到了把lian带走的人，是族长的女儿，她相对尊贵的身份让她没有享受到她侍女的待遇，平平安安地坐在他办公桌对面，他在lian的临时居所和村庄找到很多东西，弹夹空了的枪，腐败的食物，用空投物资包裹着垃圾做成的床，她走投无路把婚戒卖掉，再卖掉了自己一直以来珍视的长发。

“你的侍女说，是你把她送给···你们的守护神的。”

他在想待会怎幺杀了这个涂着彩色面纹的女人。

“神爱她···”那个少女在他面前擡着下巴，“他一直偷偷跟踪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