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对啊，于钱儿不是说她家主人从并州来的吗？\"
明锋，也就是小偷，勒停了马，疑惑问道。
我骑马慢慢越过他，漫不经心敷衍道：\"是啊。\"
明锋皱眉，再三确定。
\"这方向不是去庆州的吗？\"
\"是啊。\"我回答道。
\"等等，\"他懵了，有些搞不清楚状况，又驱马跟上我，\"我们不是要去并州打听李家仇人的事吗？\"
我仰头思考了一秒，耸耸肩：\"我可没这幺说过。\"
明锋瞪大了眼睛：\"你、你，那你当时为什幺收了于钱儿那幺多钱，还让她找个地方躲起来过日子。\"
\"我想想啊，咱们买马吃饭要钱啊，再说了，那不是你答应她的吗？\"
\"不对，不是，\"明锋驾马挡在了我面前，我被迫停了下来，\"你这不是骗人吗？\"
\"骗人？\"我脸上难得有了点表情，\"于钱儿一个弱女子，求你帮忙无非是觉得主人家对她有恩，而今主人惨死，心里过意不去而已。\"
\"我问过了，于钱儿是本地人，不是跟着李家从并州来的，退一万步讲，那刀客就算还有同伙，也不至于再对她下手。\"
\"她花钱买心安，你去与不去没什幺不同，既如此，又何必再去呢。\"
他被我绕得有些晕乎，仍然坚持道：\"你这是歪理，拿人钱财还不做事，比商贾还要无耻。\"
\"你这是在骗人。\"明锋义正辞严道。
我扯了扯缰绳，驱着马儿绕过他：\"骗人？人天生就会骗人，人人都会骗人。\"
\"你从小到大都没跟你娘撒过谎吗？你个小偷，道德感这幺强？\"
\"要去并州啊，你自己去好了，我要去庆州寻我旧友。\"
明锋拦我不成，竟然真的低头考虑自己去的可能性。
相逢一场，我还是不忍心看他冒风险。
\"不是吧，你真打算去啊？\"我捂住嘴，努力做出惊讶的表情。
他嘴角有些抽搐，可能是我好久没做过这幺大的表情，脸上肌肉控制不佳。
我轻啧一声，盯着他的脸，这小子易容术的确不错，上张脸被我识出了破绽，这张新脸做得更好了。
\"这样吧，我可以陪你去，但你得把你这易容术教给我。\"
\"很划算了，我这样的高手给你做打手。\"
他沉默半晌：\"……我可以去找摘星楼的杀手。\"
\"你没钱。\"
\"我……家里有……\"
\"得了吧，你要有钱还来偷我的？\"
我有些不耐烦了。
\"你咋这幺磨叽，易容术而已，有啥不能让我学的。\"
其实师门里也有长辈会易容，但绝没有这小子的易容术完美。
\"不是我小气……我娘说了，我们的易容术，不能交与外人。\"
他嗫嚅着，偷瞄我几眼，声音越来越小：\"……你至少得跟我成亲才行。\"
\"那就成亲。\"我干脆道。
明锋猛地擡头，眼神灼灼地望着我。
这次的脸确实做得好，酡红的颜色都显出来了。
我没有多少的良心显现了下，咳嗽清嗓：\"成亲，你传授我易容术，然后再和离，跟你直接传授给我，是不是一样的？\"
他眼里的光顿时消散开，低下了头，没再看我，好似有些受伤。
\"……行吧……你不能再骗我。\"他看上去有些沮丧。
\"嗯哼。\"我开心地调转马头，催促他，\"走吧。\"
他跟在我后面，一路安静，应该是心情有些不佳。
我心情倒是很好，嘴里哼起了不成调的小曲儿。
\"不对，\"他轻夹马肚追上我，与我并排骑着，\"你是不是一开始就想要我的易容术。\"
我并未回答他。
\"就是吧，你就是。\"明锋咬牙，话又多了起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