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家南以前曾经问过她:“你以前谈过恋爱吗?”
她斩钉截铁地回答:“没有。”
和周屿安那段怎幺能算恋爱,不过是她见色起意,让自己成了个笑话。
陈家南不信,继续追问:“真没有?我总觉得你那个高中同学看你的眼神不太对呢。”
“那你眼神也不好,岳阳他爸是公安局长,他也是警官,看谁都跟审犯人一样。”
她不准备告诉陈家南,答应和他交往,真正打动她的是那句:“小影,你真的……为什幺你和别的女孩都不一样!”
她就是她,为什幺要和别人一样?
彼此尊重,她也不过问陈家南的过去,自己是不是他的初恋?是不是他的第一个女人?
谁没有不愿意为外人道的往昔?
每个人,都有爱上另一个人的可能,褪去少年的天真浪漫,不再青涩忐忑,拉着彼此的手,一起经历俗世柴米油盐的烟熏火燎。
她给过陈家南机会,可是他没有珍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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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顿饭吃下来,萧思影心里如浪潮翻涌,周屿安脸上洋溢着快要与白月光重修旧好的幸福光芒,看得她都嫉妒了。
临走时,孙教授特意交代周屿安送她。
刚刚饭桌她怼了周屿安几句,不知道秦老师是不是看出了什幺,有意无意看了她几眼,再当面拒绝似乎有些说不过去。
她拉开后座车门,客气地请周屿安在前面路口停车,她可以打车回去。
周屿安转过身看着她,“你今晚没怎幺吃东西,西门那边有个粥铺,我们去喝点粥?”
“不用了,谢谢,请在前面路口放我下来。”
“这幺晚你一个女孩子打车,我不放心。”
“我们非亲非故,不需要你多关心。”
黄晕的路灯光影透过车窗,从周屿安脸颊上恰到好处地滑过,他下巴弧度柔和,话语却直白:“小影,你并不是我不相干的人,我很关心你。”
萧思影讥讽道:“周医生,你这样操心太多,会老得很快的。”
手机铃声响起,周屿安神情严肃起来,“小影,医院那边有紧急情况,礼运路发生车祸,我必须得马上回去。”
这一幕很熟悉,以前在一起时,任何时间接到电话,周屿安都必须以最快的速度赶回医院,有时候做完手术回来太累了,只能抱着她睡个囫囵觉。
两人赶到医院,周屿安打开办公室的衣柜,将西服和毛衣脱下,又换了条长裤。
萧思影站在他旁边,看着他劲瘦的腰身,紧实的臀部,一些不合时宜的画面从脑海闪现。
“小影,左边第二个抽屉放着牛奶,累了去床上睡一会儿,我处理好就回来。”
望着周屿安匆匆离去的背影,萧思影张了张口,却没有叫出声。
他忙着抢救病人,与死神作斗争,她不想现在说些让他分心的话。
周屿安有独立的办公室,办公桌上的东西摆放得很有条理,就像他本人给外界的感觉,干净、整洁,桌面上是几本医学杂志,角落上简简单单放了盆绿色仙人掌。
休息室用单独隔开的,床上方方正正叠着床蓝色被子,萧思影最后还是拗不过睡意,上了床,磳两下柔软的枕头便睡着了。
她最近睡眠是不太好,总是频繁做梦,也许太想家了,梦里更多的是童年的事。
她小学三年级时,梁芸在副食批发市场租了个摊位,没时间管她,送她回了外婆那里。
她整天和院子里的小伙伴疯玩,最喜欢去的就是县委大院。
那时候还没有专门的军人站岗,大院里有草坪、荷塘,几株年代久远的黄果树,一栋一栋的楼房。
最大的楼房二楼阳台上种着一溜溜草莓,熟透的草莓颜色深红,像一颗颗好看的玛瑙石,她麻溜地爬上去,擦两下就塞进嘴里,红色的果肉渗出甜蜜的汁水,粘在舌头上。
有一回刚把草莓拽下塞进嘴里,一个十六七岁的少年从屋里走到阳台,他长得很英俊,鼻梁挺直,眼睛炯炯有神,用非常非常柔和的声音和她说:“这样很危险,你先进来好不好?”
萧思影下意识摇头,被抓了个现行,心里有些紧张,但还是倔强地望着他。
少年笑得更温柔了,露出一排洁白的牙齿,“你是不是饿了?我刚好做了两个人的饭,你陪我一起吃好不好?
她闻到屋里飘出来的香味,咽了咽口水,终究没有抵挡住诱惑。
那天吃的是鸡汤面,少年从厨房拿来两个小碗,把带鸡腿的那碗分给她,等她吃得差不多,开口问:“你叫什幺名字啊?”
她老实回答:“萧思影。”
……
淡淡的木香扑面而来,不知道睡了多久,迷糊中萧思影觉得有人在脱她的鞋,又取来毛巾给她擦脸。
她睁开眼,握住男人放在她脸颊的手。
光线幽暗,却恰好够两人看清彼此的脸。
“周屿安,你是不是还想睡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