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8.疯了吗

顾让睁开眼睛。看了看叶临溪,又看向两人之间的大片空隙。

他从未和别人在一张床上睡过觉。叶临溪则喜欢揪着被子一角靠墙蜷缩着睡。说是一起睡了一夜,其实基本谁也没碰着谁。

顾让摸到空调遥控器把温度调低了两度,然后悄悄挪到叶临溪身后。

没一会儿,她果然攥着被角拉扯身后的被子,顾让顺势把她捞进了怀里。

“嗯……”叶临溪轻哼了一声,眼皮动了动但没有睁开:“闹钟还没响。”她嘟哝了一句,身体向着热度更高的地方又靠了靠。

顾让把她圈在怀里,用被子盖住两个人,闭上眼睛。

晨勃的欲望因为怀里的身体比平时更加热涨,令人焦躁。

他轻轻揽着叶临溪,低头闻着她身上的味道。焦躁的感觉并未褪去,但被从心底泛起的一股又甜又暖的滋味给包裹消融了一些。

应该早点赖在这张床上睡觉的。如果以后每天早上……

胸口突然难受了一下。顾让的手臂不由紧了紧。

手机闹铃响起。

叶临溪睡眼惺忪地睁开眼,打了个哈欠。温热的吐息喷洒在顾让手腕上。

顾让探头亲她的脸颊。

“帮我关下闹钟。”叶临溪笑着推推他:“这个声音不能多听,容易心悸。”

顾让关了闹钟,回身看到叶临溪正扬着手臂在伸懒腰。

他俯身压住她。

叶临溪搂住他的脖子。

两人看着对方,然后开始接吻。

在空调室睡了一夜有些发干的嘴唇,在湿热的磨蹭中很快重新变得柔软。

唇瓣相嵌,舌尖缠吮着舌尖。顾让呼吸变得粗重。

再亲下去肯定是忍不住了。

顾让捧着叶临溪的脸稍稍离开她的嘴唇:“姐姐……”

勃起的阴茎被柔软的掌心隔着短裤轻轻握住。

“在我屁股后面顶了半天了。”叶临溪轻笑着说。

顾让低头用力亲了她一下:“姐姐醒了还装睡,害我忍那幺久。”他拉低裤腰,让肉棒在叶临溪手心里磨蹭,同时撕扯她的衣服。

“不是装的……嗯……”叶临溪用指腹揉搓着湿漉漉的龟头:“想再睡一会儿。”

顾让不开心地咬她的下巴,手掌分开她的腿探入她腿间。他低声埋怨:“只想睡觉不想睡我?好伤心啊,我会哭的。”

“哭一个看看。”

“现在没空,以后。”

拇指按揉着阴蒂,食指和中指在越发湿润的洞口揉搓。

叶临溪的腰不受控制地挺起:“啊……要睡足了才力气睡你啊……”

“这还差不多。”

肉棒顶开穴口,塞满湿热的甬道。

叶临溪呻吟出声。

“姐姐喜欢吗?”顾让压在她身上,开始抽送。

他把她抱得很紧,两人下体紧贴,阴茎拔出再插入时会蹭到凸起的肉蒂。

“喜欢……啊……好舒服……”叶临溪攀着他的肩背,下身不由自主地拱起迎合。

顾让托着她的屁股向下凿入,他低头吻她,手掌在她后背和乳肉上不断揉抚。

好舒服。他也好喜欢。

这舒服不只是因为性器被包裹,还源于身体的紧密相贴,让两个人像是融为了一体的炽热纠缠。

他好喜欢她的穴肉,喜欢进入她,但更喜欢她的触摸,喜欢她抱紧他,腿盘在他的身上,迎合着他的冲撞在他耳边喘息呻吟。

龟头撑开深处的小口,肉壁上方的敏感点被顶蹭得颤动起来,痉挛着的穴肉蠕动着把他咬紧。突然涌出的大股水液是为了欢迎他的造访绽放的烟花,令缠绵的小穴更加湿热诱惑。

叶临溪浑身酥软发颤,似一汪被大力搅动着的泉在他身下震荡着湿了眼眶。

顾让把她紧按在怀中,用力含住她的嘴唇,下身抵着深处一下下地磨。

还能再近一点吗?

还想再近一点。

再靠近一点,再抱紧一点。让此刻这种好像彼此拥有着的错觉持续得再久一点。

“嗯……顾让……太深……不行……啊……”叶临溪的身体蓦地一抽动,呻吟声似是绵长深重的叹息从顾让的耳朵流进大脑,又鼓噪着在他每一寸皮肤下涌动。

她身体一松,手和腿都无力地垂落下去。

顾让贴紧她剧烈起伏的胸部,脸埋在她的颈窝,下身耸动着一次次深嵌于她的体内。

姐姐的身体像柔软的水流,让他想要不顾一切地沉入其中。他希望这水流能长出更多的臂膀,密得像一张网。姐姐如果是网就好了,网住他如网住一尾自投罗网的鱼。

他多想被困在这里。

可欲望总有释放的终点,再持久的操弄也必须迎来一次次的暂停。

叶临溪搂住顾让的脖子,下身随着他大力的顶撞剧烈摇晃。

急促的喘息变成深重的低吼。顾让突然张嘴咬住叶临溪脖子上的一块皮肉,然后,他在身下的人带了哭腔的呻吟里释放了出来。

射精结束,他仍然没有松开。

叶临溪伸手推他,发觉手臂使不上力,她摸着自己的脖子按他的嘴唇:“松嘴。”

顾让终于擡起头。他咬着下唇,脸上带了点心虚,可亮晶晶的眼睛里根本毫无愧色。

“你是狗吗?是不是很明显?”叶临溪揉着自己的脖子。

“很好看,像花。”顾让低头在那处吻痕上亲了一下,顺带夸奖自己:“我好会亲。”

“起来。”

“不起。”顾让又在她嘴上亲了一口:“这里也好看。”

说完又去亲她脸颊上那颗很小的痣:“这颗痣也好看。”

叶临溪无语地瞪了他一眼:“还得上班呢。”

“姐姐就说是我亲的。”

“呵呵。公司刚有几个人知道你是我亲戚家小孩儿。”

“什幺亲戚。不是亲戚。”顾让嘟嘟囔囔着被叶临溪赶下了床。

这天不忙,下午叶临溪较早回了家。

把焯水、煎香后的牛尾放进砂锅,加开水,用小火炖着。叶临溪走出厨房。

闲着没事,她打开音响,找出瑜伽垫,边听音乐边做拉伸。

顾让挂断妈妈的电话,推开房门,看到叶临溪安静地坐在垫子上。

他走过去,坐在她旁边,从身后抱住了她。

叶临溪身体轻轻晃了下,她把手放在顾让手上,却没有转头看他。

顾让便也没有说话。他不懂古典乐,不知道让叶临溪沉浸在忧伤中的这段音乐叫什幺名字。

他轻轻把头靠在她的肩上,闭上眼睛。

音符在身体周围缓缓铺开,慢慢吞没周遭的事物。意识像是停在了水面上,有挣扎,也有恐惧。弦乐渐渐消失,管乐继续嗡鸣。意识从挣扎转为接受,静静地看着一个人离去,像是看着一条船慢慢沉入无边的落日,消失于水中。

“回来了。”叶临溪轻轻拍了拍他的手。

顾让睁开眼睛。原来音乐已经停止,他感觉自己像是经历了一场短暂的睡眠,在半梦半醒间感知到了她对死亡的感知。

“嗯。”顾让应了一声,仍然靠在她身上。

“是马勒的第九交响曲,你进来的时候放到第四乐章。”叶临溪手臂向后摸了摸他的头。

“哦。”顾让拉过叶临溪,让她面向自己:“听上去有些难过。”

“有一点。”叶临溪伸手抱住他:“下次给你听开心一点的。”

“但是很舒服。”伤感,却并不觉得压抑,反倒有种悲伤释放后的淡然。

“是吗?”叶临溪笑着问他:“累不累?”

顾让把下巴支在叶临溪肩上:“本来有点累,现在好多了。”

本来觉得很累,推开门之前感觉烦躁不安。然后,他走进房子,看到她的身影,沉沉坠着的心生出的向往像累极的身体看到了可以舒服躺下的角落。靠近她,挨着她坐下,什幺都不用说,整个人便慢慢松弛下来,烦乱的思绪变得柔软舒展,甚至有了余裕和她一起听完一段乐章。

“不知道怎幺回事。”顾让喃喃地补充:“一呼吸到姐姐身边的空气,就觉得整个人都变得很放松。”

为什幺会这样?这也是喜欢的表现吗?顾让从自己不长的阅历和看过的书籍、影视作品中寻找相似的感觉,却发现这样的眷恋有些像诗人在书写怀念着的故乡。

于是,看不到她的每一分钟,他都感觉到一股难言的乡愁。

叶临溪擡起头,凝神看着顾让。

然后她笑着戳了戳他的唇角:“小孩儿嘴真甜。牛尾差不多炖好了,你去把番茄和土豆炒一下,加进去。”

“好。”顾让答应完,却仍环着叶临溪的腰不肯起身。

叶临溪笑着捏住他的下巴,在他嘴上亲了一下。

顾让满意地站了起来。

叶临溪看着顾让的背影。

她也感觉和他在一起的时候状态特别松弛,好像还……特别容易笑出来。

早上,半梦半醒中,她感觉到他伸出手臂却又收回,像是怕吵醒她。然后他偷偷调低空调的温度,靠在她身后等着她主动投入他的怀抱。那些无害的小心眼儿,她都知道。可那一刻的温柔甜暖,让她不舍得拆穿。

刚才她在音乐中失了神,然后她感觉他抱住了她。瞬间,他的气息和音乐一起如流瀑的光线涌入她的身体。正在随着沉船慢慢没入水中的她被打捞起来,彼此独立的自我融合在了一起。不用任何言语,她觉得他懂了她感知着的东西。后来,被他拥靠着的肩膀开始发酸,可是……她没有动,直到音乐停止。

不舍得拆穿,不舍得打断,好不舍得停止。想一直这样。还想……再过很多个这样的清晨和傍晚。

顾让走进厨房,又回过头看她。年轻挺拔的身体上方是太过年轻的脸庞。

真是的。疯了吗?

叶临溪迅速低下头,自嘲地笑了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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