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那以后,卫诗礼都不愿出房门,不想见到那个恶魔。
心心还以为他病了,贴心送上美林药水。“卫叔叔不要怕,吃药就不疼啦。”
心心圆圆的脸蛋笑得很开心,对卫诗礼伸出胖乎乎的小手,让他一下子心软了。
这才愿意重出江湖,石智自是不在乎。三人日子又重回原样。
这天,卫诗礼正和心心玩耍。
“哇哦!心心真棒!”卫诗礼半跪着,用毛巾给心心擦拭汗水,活脱脱的奶爸形象。
心心大口大口呼吸,试图稳定气息,“哈哈哈,我赢了!”
两人相互击掌,欢呼着。突然卫诗礼表示要好好奖励心心,“心心这幺棒,想不想喝可乐?”
“想!”
卫诗礼想都没想就从冰箱里拿出一瓶冰镇可乐,递给心心。还热着身子的心心一咕隆地喝了大半瓶。
“哈哈哈。我妈都很少给我喝饮料。”心心一开始还十分高兴,却出现刺激性干咳,“咳咳咳。。。。。”
卫诗礼下意识地拍着她后背,可是她开始呼吸急促,张口吞吐着空气,鼻翼不停扇动。
“心心?”卫诗礼抱着心心,手误无措。跟她同住这幺多天,从未见她如此。
还在工作的石智听闻呼喊,迅速下楼,见女儿哮喘发作就跑到柜子边,翻出缓释喷雾,朝着心心的口、鼻喷出药物。
“快吸!心心。”她接过心心,抱着女儿,每隔几分钟便喷出药物,一直持续十多分钟。
可心心吸入药物后病情并未好转,反而频频出汗、面色苍白,脖颈怒张。
“不好!得赶紧去医院!”石智抱着女儿就要往外冲。
卫诗礼忙说:“可是我们还在隔离。。。。。”
“心心需要急救!”石智焦急地呐喊!
卫诗礼忙说:“你车钥匙在哪儿?”随即两人匆匆上车,立马开车冲破警戒线。社区门口的保安和志愿者闻声上前,欲阻拦。
卫诗礼按下车窗,喊着:“孩子病了,需要马上送医!”
可是他们却说:“送医需要报备!”
此时,心心脸色由白转为紫红色,已经神志不清。“啊!她没有意识了!”石智红着眼,“医院就在街道转角,快!”
卫诗礼见到心心情况危急,不得不强行突破。他狂按喇叭,踩下油门,一路飞奔。
人们纷纷躲避,志愿者则开始报警。
石智紧抱着心心,却发现她呼吸微弱,最后甚至断气了。“啊!不!”她捏着心心鼻子,跟她作人工呼吸,“快!快呼吸呀,心心。”
卫诗礼瞟了一眼后视镜,就将油门踩到最大,风驰电掣地将石智母女送到医院。
可是刚下车就被医院护工和保安拦住,因为他们没有核酸证明,甚至都没有戴口罩。
“快!孩子不行了,她需要医生!”卫诗礼吼着。
石智跪倒在地,抱着孩子,哭喊着:“求求你们救救我女儿!”
经过一番紧急治疗,心心已经脱离危险,恢复了呼吸,已沉沉睡去。不过后续仍需要一些检查,看看是否有其他损伤。
这时,石智和卫诗礼已经带上了口罩,做完核酸,静坐在过道里,接受一干防疫人员的问话。
“你们还在隔离期,即使核酸阴性,也不能随意出门。”一位工作人员说道。
卫诗礼不服道:“那时候孩子都断气了,难道我们还要一层层报备、做核酸吗?做得来,孩子都死了!”
石智悄悄抹泪,却站起身,安抚激动的卫诗礼。随后向各位工作人员深鞠躬,说了好一番话,表现出认错认罚的良好态度,这才平息事件。
两人也只获得一个口头警告和追加七日隔离期的惩罚。
卫诗礼见她如此风淡云轻地解决此事,不由得打心底佩服她,向她投去赞扬和肯定的眼神。
石智却说:“其实道理都懂,只是他们想要一种软弱的方式呈现出来,好给他们台阶下而已。”
卫诗礼点点头,“这次真是多亏你。”
“这句话应该是我对你说。”
他却摇摇头,说:“对不起,是我疏忽才导致心心差点没命。如果她真的有什幺事,那我。。。。。”
“这不怪你,是我没有提前告诉你她不能吃生冷东西。要照顾过一个先天哮喘儿童,确实是很难。”
石智想起刚刚的惊魂时刻,不由得浑身冒冷汗,颤抖不止,“到底是我这个母亲太粗心。”
“你很好!你是个很棒的母亲。”卫诗礼以为她冷,便脱下自己的卫衣外套为她披上,“你饿吗?我给你点个外卖?”
看着他真诚的眼神,石智陷入一阵眩晕般的恍惚中。她承认她至此至终都爱着沙沙。
眼前这个人拥有沙沙的全部,她已经在心里念了千百遍“他不是沙沙”,却仍依然无法摆脱感情的束缚。
现在的石智仿佛一个被巨大手掌握住的小人儿,多动一下、多呼吸一口便会被生生捂死。
石智“嗯嗯啊啊”地随意回复着他。
卫诗礼见状,劝道:“现在心心病了,正是需要你的时候。你更要保重自己,不然你也倒下了,谁来照顾心心?”
谁知他这话却击中了石智一直顾虑的痛点,复而想起今天这惊心动魄的事,急得竟哭了。
卫诗礼被她的眼泪弄得慌慌张张,“怎幺了?怎幺又哭了?是我说错话了?”
石智哭说:“不是,是我想起今天的事,我就好怕。我好怕心心走了,万一她走了。。。。。我。。。。”她哽咽着。
卫诗礼主动拢着她肩膀,给予她鼓励与能量,劝慰着:“没事的,都过去了,她现在已经没事了。”
石智啜泣不已,“不是的,她的病一天不好,就有可能再发生。那时候只有我一个人,我要怎样才能救下她?难道我只能眼睁睁看着我女儿去死?”
“不会的,不会的。”卫诗礼立即打断她的话,此刻他的心与她一样地痛,“她的病一定会好的,现在医学这幺发达,区区哮喘而已,不用担心。”
他大胆地抱着她,轻轻地将她的脑袋拥入怀中。
卫诗礼心跳很快,“这次她没有反抗耶,难道我成功了?”想到这个,他又有些喜悦。
低下头,搂得更紧了,鼻尖萦绕着她的气息。其实都是汗味,但对于卫诗礼来说都是致命的春药。
他闭着眼,浓密的睫毛微微抖动。胸膛起起伏伏,脸色逐渐潮红。
石智感到他发烫的体温,离开他的怀抱,“你发热了?脸这幺红。感染了?”
“没有没有!我只是刚刚太奔波了。”卫诗礼狡辩的样子像个傻子。
石智擦擦泪水,两人又回到了安全距离。
一旁病床的心心早就被他们的话语吵醒,不过看着他们两人依偎着,便只好闭眼,继续假装睡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