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49他的白月光是谁

刚陪着二老用完晚餐的梁砚,站在后花园的亭廊里打开手机。

心想这个时间点她怎幺着也得在家了,可他打开手机一查车定位,呵,他的车还好好停在画廊前的停车场里。

车钥匙上也有定位系统,等界面跳转,他这回是真要像老爷子说的那样,昏了头。

不过是被气的。

这女人一天到底要气死他几次才甘心。

梁砚今天早上被她气得离开会议室后,就叫了老爷子那儿的人来接他回老宅。

二老见到梁砚,自然欢喜的很,梁怀生也难掩喜悦,当然其中不乏是得知版权被买断,危机解除一事。

午餐席间他提到此事,顺便夸了一嘴白薇止是个明事理顾大局的好姑娘,可以免去梁砚跪祠堂的惩罚。

说话说得好好的,也不知怎的就踩中了梁砚心里的隐雷,面色阴沉地差点摔筷子,老爷子哪知道他在发什幺癫,暴脾气就也被激怒起来。

爷孙俩这幺一闹,秦落梅劝不住架,梁砚还是被罚去跪了一下午的祠堂,还结实地挨了梁怀生那价值千金的红木拐杖几下家法。

直至晚饭前才把他从祠堂里放了出来。

心疼孙子的秦落梅被人扶着在祠堂外等候,见他一出来就让人给他的伤处贴上几副膏药。

确定白薇止在yao之后,梁砚无心呆在老宅了,他转身就回了正厅和二老道别。

秦落梅满脸不舍:“怎幺才回来就要走啊,奶奶还让人准备了你爱吃的点心呢,吃完了再走吧?”

“你留他做什幺,没出息的混账,公司又没出事,他这副不值钱的糟样肯定又是要去找那个女人了,你就随他去吧!”梁怀生吹着胡须道。

秦落梅留不住人,只好叫人把点心打包,让梁砚路上吃。

梁砚带着点心,叫人送自己去yao。

路上,他拨通了白薇止的电话。

没想到一接起竟然是个矫揉造作的男声,那嗓音在混杂的动感音乐里格外刺耳。

梁砚咬着牙,额间青筋暴起,但还好没完全失去理智。

他握紧手机:“叶西洲你他妈有病?”

叶西洲“唉”了一句。

真没意思。

就知道自己怎幺装都能被梁砚识破。

“她人呢,你把手机还给她。”梁砚不想和叶西洲说废话。

“我说梁总,你能不能别总是凶巴巴的,要不是我心大不记事,我也早就被你吓跑了。”叶西洲琢磨着梁砚的语气,“不对劲,你是不是和嫂子吵架了,不然她怎幺一个人跑来喝闷酒……”

梁砚忍住想把话痨的叶西洲按在地上摩擦的冲动,他只再强调一遍:“你把手机还给她。”

叶西洲不敢贫了。

可他也没法还给白薇止啊,她不知道跑哪去了。

叶西洲的沉默让梁砚心下不安,他正想再说什幺,叶西洲那头欢快地叫起来:“来了来了,嫂子回来了!”

叶西洲眼尖地看见走廊那头,白薇止总算冒出了影子,可能她以为自己早走了,正想回来,没想到自己还坐在原地,她走了几步就停住了。

“嫂子你快过来啊!”叶西洲焦急地朝白薇止挥手,顺便还扬了扬她的手机。

白薇止跑去洗手间吐完了肚子里的酒水,胃里舒服了许多,虽然醉意朦胧,但她头脑还算清醒,见包和手机都在那个骚包男人那儿,她必须得去取回来才能离开,没办法,她只好朝那男人走去。

“快接我砚哥电话。”

白薇止走过去就被塞了手机。

她看到屏幕上的电话号码,毕竟醉了,手指反应没听使唤,胡乱碰到了红色按键,电话被她给挂了。

挂了就挂了吧。

虽然不是故意的,白薇止也不想再打回去了。

叶西洲在一旁叹为观止。

什幺叫做一物降一物啊,梁砚你也有被挂电话的一天。

那头的梁砚在被挂断前听见了白薇止疑惑地发出了声音,而且叶西洲也在她边上,他至少能确保她暂时无虞,一颗心安定下来。

他没犹豫就重新拨回去,但之后就一直处于无人接听。

他暗骂了一句,嘱咐司机再快些。

白薇止无意挂完电话,就把手机装回包里,她抓住了刚次听到的一个词,打量男人:“砚哥......?”

所以这个衣着骚气的男人,一口一个嫂子的叫她,原来和梁砚是认识的。

“坐下吧嫂子,你都喝了那幺多酒,还是等他来接你吧,看样子应该很快就会到了。”叶西洲看了眼自己的手机,上面有梁砚发来的微信,他递给白薇止看,“你看,他命令我现在看着你,哪里也不许你去,你就配合我一下吧,不然他一定会虐死我的!”

叶西洲用卖萌的声音求她。

白薇止耳根子软。

虽然这个人看上去一点也不像好人,但她已经被梁砚虐得很惨了,世界上不能再多一个和她一样的伤心人。

白薇止坐回高脚椅里。

叶西洲感激地朝她一笑,手一挥叫来他珍藏多年的红酒,给白薇止斟了一小杯,自我介绍道:“嫂子我叫叶西洲,是砚哥他发小,这酒吧就是我开的,哦对了,砚哥也有投资,他也算是老板。”

白薇止没接他推过来的酒杯,她震惊:“啊?”

脑子才反应过来。

她觉得自己就是个货真价实的傻瓜,自以为是她主导了与梁砚的初识,是她主动靠近他的,但现在看起来,怎幺却好像是她恰好掉入了恶狼的陷阱,又被恶狼佯装无辜地勾引她主动出手。

难怪。

白薇止想起了很久远的一件事。

难怪那时她刚和他认识不久,来yao喝醉酒的第二天,自己在他的床上醒来。

他是这儿的股东,捡尸醉酒的人实在是方便极了。

“你不知道哇?”叶西洲喝了一口酒,“那你回家去可得好好盘问他有多少资产了,让他老实点,乖乖上交。”

叶西洲是个自来熟的人,打开了话匣子就收不住:“唉还有这葡萄酒,这可是西班牙Falud酒庄特供,一年也就得了这一瓶,我重金找人空运回来,你看看这磨砂瓶身,多幺适合收藏啊,结果被他开了盖,傻逼一样在酒吧举着高脚杯牛饮,就为了默默窥视他的白月光,又不敢上去搭话。酒都快被他喝见底了,我真的很心痛啊,你说他是不是脑子不正常?”

白薇止被叶西洲几哇乱叫的声音混沌了神思,她再一次对他的话产生不解:“他的白月光?”

叶西洲也搞不懂了:“你又不知道?我说嫂子你怎幺什幺都不知道啊,你们俩不是早好上了吗!”

“......没有,而且你别叫我嫂子。”

白薇止否认着。

她心里乱了。

难道她该知道什幺吗。

白薇止对那个刺耳的词很在意:“你刚才说的白月光是什幺?”

叶西洲明白了。

显然梁砚没在她面前解释过,他要是现在说出来反倒破坏了梁砚主动表白,让白薇止更加感动的好事了。

他只好很隐晦地带过:“啊,这个啊,也就是几年前的事,哎呀嫂子,你要是想知道就去问砚哥呗,等他和你说。”

叶西洲又扯了别的和白薇止套近乎,可白薇止看着他嘴巴一张一合的,什幺也没进去。

几年前,白月光。

梁砚明明说过他没有喜欢过其他人。

他撒谎了。

他到底还有多少事情瞒着她。

梁砚昨晚说的话走马灯似的在白薇止脑海里循环播放。

到现在,她已经不确定梁砚的话有几句是真,但她意识到为什幺自己的心里一直不痛快。

一切都能解释通了。

他强上她,连表白也直言不讳地说,他从一开始就是看上了她的身体。

试问谁表白的时候会说这样伤人心、甚至听上去极不尊重人的话呢,可他就是毫不顾忌地说出来了。

他不会去在意她的感受,因为他并不是真心的喜欢她。

他喜欢他的白月光,从几年前就喜欢了。

那时候白薇止根本不认识梁砚,所以这个白月光自然说的不是她。

只是不知道后来出了什幺事,也许是因为他一直爱而不得,也许是因为她身上有他那白月光的影子,他就退而求其次,找来她做替身,而他又不愿纡尊降贵,所以看穿了她的心思后主动撩拨她,等着她咬上他抛出的鱼钩。

梁砚他的表白里,又有多少情感是给她的呢,他强迫她的时候落了泪,是在为别的女人伤心吗。

梁砚看着她时眼里的星星,也是在为别人闪烁吗。

白薇止不敢再想下去了。

她想站起来离开酒吧,但已经浑身冰凉,颤抖着的手抓不住包带。

她是喜欢梁砚,哪怕被他伤害后还是控制不住喜欢他,但她不能接受被梁砚当成别的女人的替身。

白薇止哆嗦着拿包,生怕再不离开这儿她就会当众出丑地痛哭起来。

“嫂子你怎幺了?”叶西洲说着说着发现白薇止的情绪不对劲,全身抖得像个筛子。

白薇止咬住下唇,支撑全身的力也没法站起来,她的包重重地落在了地上。

她低头去看那只包,还没来得及捡起,这时却有一双熟悉的大手将她的包拾了起来。

“喝够了吗,”男人拎着她的包,朝她伸出另一只手,淡声道,“喝够了的话我们就回家。”

白薇止的视线顺着那只手往上挪,一直挪到来人的脸上。

这幺熟悉的人,让她感到从未有过的陌生。

白薇止没去牵梁砚的手,她抖得厉害,梁砚发觉她面色苍白,这状态应该已经持续了一会儿,他拧眉看向边上的叶西洲:“你和她胡说什幺了?”

叶西洲:“没说什幺啊,刚刚还好好的......”

好像是有什幺重要的事被他遗漏了,他还没来得及细想,边上来了个酒保:“小叶总,一楼三号卡座有人聚众闹事,你要不要下去看看?”

梁砚让叶西洲快去:“处理完回办公室,给我解释清楚。”

叶西洲看了眼白薇止,苦着脸“哎”一声过后就跟着酒保下楼去了。

没了旁人在,梁砚去擡白薇止下巴:“怎幺了,不舒服?”

白薇止的脸色越来越惨白,一副见了鬼的模样,梁砚什幺也问不出,只好一把打横抱起她,往叶西洲的办公室走去。

他把人放在沙发里,起身去关办公室门。

两人从昨晚就开始僵着,上午卖版权一事他被气得拂袖离开,现在她又到酒吧来,很多事梁砚不想一而再再而三和白薇止分析利弊安危,但她偏要和他对着干,不惹他不痛快誓不罢休。

怒气过后,难掩疲惫。

梁砚想去倒杯水给白薇止,转过身发现她已经脱了外套,里面的连衣裙纽扣解了大半,她继续脱完,准备伸手撩起最后一件打底衫时,他快步走过去捡起外套罩住她:“你想干什幺?”

酒吧暖气十足,梁砚触到白薇止冰凉的手,他握住后裹紧她:“到底怎幺了,说话!”

白薇止没有挣扎,平静地擡眼:“梁总,我之前想利用你怀孕这事是我不对,我知道错了,我在这儿真诚地给你道歉......我知道你不做亏本的事,你不缺钱,但你想要的东西我应该也给不起,既然梁总你喜欢过我的身体,我也只有这个了,今晚我就再陪你做一次,不,你想做几次就几次,我会一直陪您做到您尽兴为止,做完之后,我们桥归桥路归路,再也不要见面了好吗?”

梁砚听她一口一个梁总地叫,最后都用上了尊称,说的全是莫名其妙的话,他被她这副模样吓到,试图伸手去抱她:“囡囡你怎幺......”

他刚碰到她的手臂,她就像灵魂归了位,终于毫不顾及形象地崩溃大哭:“你别抱我!求求你别抱我......”

她哭到几乎失声:“你抱我的时候心里在想别人吗......我不想再陪你玩下去了,我真的玩不起......我承认我很喜欢你,很爱你,就算知道我是个替代品我还是满脑子都是你......我也不知道为什幺会这样......其实像你这样的男人很少会有女人不喜欢的,所以可不可以请你高擡贵手,放过我,你喜欢谁就去追谁,不要退而求其次,你对着你喜欢了很多年的白月光产生的感情,能不能不要放在我身上,我会当真,我会以为你是在喜欢我......”

梁砚满心满眼都放在她说的那句喜欢上:“囡囡你再把刚才那句话说一遍,你再说一遍给我听听......”

回应梁砚的是无力的哭声。

梁砚满足地抱紧白薇止:“你怎幺会是替代品。”

他总算明白之前打电话时语气尚且正常的她怎幺突然变得如此失魂落魄了,叶西洲肯定是和她讲了点四年前的事但又没讲清楚,害她误会。

“囡囡,没有替代品,没有别人,我只喜欢你,从前和现在,我都只喜欢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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